太后倒是明白萧翊的顾虑,文妃当年难产而亡,萧翊必定怕悲剧重演。
而苏家嗣甚多,苏静言生年也是有惊无险,自是想要多生几个子嗣的。
太后便对着苏静言道:“阿言,要再生一个孩子也不必着急,只要不是差三岁就好,等年年再大些再要也可以。” 苏静言应是道:“嗯,母后,我想出宫回家去见见我娘亲。”
太后也知晓了陈家之事,便道:“好,你娘也许久没有见你们了。”
苏静言从宁寿宫之中出来之后,问着萧翊道:“你身子还不舒适着,要不然你还是好好歇息吧?明日还要上早朝呢,我带着年年回去就是了。”
萧翊道:“没事,朕的身子骨哪里有这么弱?”
苏静言与萧翊回苏家跟前,也未曾传消息过去,入内时苏静言也没让门房去通传。 还未曾进寿德堂之中,苏静言便听到了里边传来三哥的声音。
“爹,我绝不答应她回到苏家!”苏鉴道着,“她是她娘算计来的产物,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承认有这个女儿!”
宣国公道:“雨凝,你如何看?”
苏鉴靠着一丝的视力握住了柳雨凝的手道:“爹,此事与雨凝无干,我就是不许念善进苏家大门。”
柳雨凝沉默不语,看了一眼与自家幸儿年纪一样的小女孩,看她的容貌竟是和阿言越发的像了,一看便是苏家血脉。 但柳雨凝接纳不了这个孩子,一看到这孩子她永远都会想起苏鉴的背叛,都会想起那段耻辱。
稚子无辜,她与幸儿难道不无辜吗?
她的孩子差点因为念善的亲娘而没了性命,她绝不会接纳念善的。
柳雨凝便道:“爹,娘,我不可能接纳这个孩子的,您二位说我不懂事也好说我不孝也好,可这个家里只要有念善在,我与幸儿就绝不可能留在此处。
她是可怜,我呢?幸儿呢?我与幸儿要不是得何连翘相救,早就没命了,这辈子要让我原谅这个孩子绝无可能! 您二位心疼小孙女,我也心疼我的幸儿呐!”
柳雨凝说着便滑落了一滴泪。
苏夫人连道:“雨凝,你可千万别这么想,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苏夫人也埋怨着宣国公道:“你也真是的,把她带回来作甚?”
苏静言见状入内,朝着宣国公与苏夫人行礼道:“爹,娘。” 苏夫人见着苏静言进来,连起身行礼道:“娘娘。”
苏静言上前扑入了苏夫人的怀中,道:“娘,对不住,我没能对陈家网开一面……”
苏夫人见着怀中的女儿,心疼道:“娘不怪你,一切都是陈家咎由自取,你可算回来了。”
萧翊抱着年年入内,苏夫人见着萧翊眼含着泪水。
年年见着苏家众人可乖了,叫着祖祖,舅舅,哥哥,舅母母辈分一个都不差。
小念善走到了年年跟前道:“妹妹。”
年年看了一眼小念善,也不理会小念善走到了幸儿跟前道:“哥哥。”
柳雨凝见着许久不见长高了许多的年年,便将幸儿放下,让幸儿与年年玩。
念善见年年不再理会自己,委屈地含着眼泪,巴巴地看着宣国公。
苏夫人与宣国公将主位让给了萧翊与苏静言。
萧翊落座之后便道:“宣国公,朕觉得念善不可留在苏家,其亲生娘亲所犯下的罪过乃是罄竹难书,虽说柳雪吟也是被逼的,可她后边还妄想弄死三嫂这可不是被逼的。
柳雪吟全家被杀,可柳家也并不是没有宗族所在,柳雪吟的叔伯们还在乡下,不如就把念善交给柳家叔伯去抚养吧!”
宣国公连道:“陛下,那乡下条件困苦……”
萧翊道:“柳雪吟所犯下之罪罄竹难书,柳念善身为柳雪吟之女,饶她性命已是法外开恩。”
苏静言看向萧翊,萧翊这可是直接给念善改了一个姓了。
萧翊看向苏静言,其实他明白苏静言是偏向于她三嫂的,其实苏家众人都是偏向柳雨凝的,可谁也不愿当这个恶人。
萧翊便自个儿来当这个恶人,也能不让苏静言一直为此头疼下去了。
况且这个念善小小年纪就心眼颇多,大船上只见念善找着年年玩,从不找安安玩,这会儿见着年年进来就跟着年年打招呼,若是年年当真应了她,与她玩在了一起。
苏家众人多少都要顾忌下年年。
萧翊可决不允许有人耍心眼耍到年年身上。
至于说柳家困苦,苏家可以提供银两给柳家,柳念善小小年纪就工于心计,在洛阳这种世家贵族的富贵乡里长大怕是更容易长歪。
萧翊都开了口,宣国公也不敢不应。
苏静言见娘亲身体不错,便也没有在苏家之中多留,出了苏家门在马车上时,苏静言问着萧翊道:“处置念善之事,你怎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萧翊道:“朕来做这个恶人最合适不过了,朕知晓你的为难,这是最好的法子,她的出身本就是算计,是被苏家给不喜的,强要留在苏家日后也得不到待见,只会让她的心机越来越重,倒不如到村里去。”
苏静言靠在萧翊的肩上道:“念善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就希望她日后的人生之路能如我给她取得名字一般想着善意。”
两人回到海棠宫之中已是精疲力尽,沐浴洗漱之后,便就要歇下。
可是未等苏静言放下床帘之时,迎春为难地入内道:“娘娘,小公主夜里哭闹不已。”
苏静言道:“把她抱过来吧!”
年年进了苏静言的怀中,才止住了啼哭,在苏静言的怀中渐渐地睡了过去。
萧翊道:“她以后不会习惯了与我们一起睡吧?”
“那又如何?”苏静言亲了一口年年,“年年这么小,一起睡也无妨。”
萧翊:“……”
他觉得有妨,且妨碍大得很,得想个法子哄着年年继续去与奶娘一道睡才好。
……
翌日早朝。
萧翊特意早早起来,换上了许久未着的缂丝龙袍,苏静言也早起给萧翊带着头上的帝王的冕旒,“许久没上朝了,紧不紧张?”
萧翊道:“朕从十一岁就开始临朝了,哪里会紧张,只不过这是头一次没有摄政王的早朝,朕真正大权在握的早朝。”
萧翊到了大殿之上,过问了这段时日的公事。
便见着他的堂哥萧翔出来道:“陛下大胜归朝乃是我朝幸事,臣以为陛下还是两年前选秀了,如今后宫空虚,陛下应昭告天下选秀,举办选秀盛典,充盈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
萧翔得知萧翊还活着最怕的就是他了,他可是一直跟着年年抢皇位的,昨夜左思右想才想出了这么一个讨好萧翊的好法子。
有苏静言与苏家在,朝臣都不敢提充盈后宫一事,陛下身边两年都没有新鲜女子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能忍。
他做堂哥的提了充盈后宫一事,岂不是让陛下可以名正言顺选秀,想必陛下定会因此而心悦,不会因与年年抢皇位来降罪于他的!
说不定还会嘉奖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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