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僵笑着和村民打招呼,两人时不时环顾四周,总觉得似乎有人在偷偷摸摸观察他俩。
千辛万苦走到镇上,刚到警局便和一辆警车错过。
孟糖眼神复杂地看向飞速离开的警车,有些闷地捂着胸口。
“良哥,我心里有点慌。”
“没事,有我在呢?走, 咱先去报警。”
两人手牵手走进警厅,十分钟之后,两人脸色难看的从警局走出。
孟糖面色铁青地跺跺脚,冲着警局大门就是一口唾沫。
“我呸,辣鸡!”
周良赶忙拉住孟糖,小声叮嘱:“糖糖, 别闹,小心他们把你抓进去。”
“哼, 吃着人饭, 不干人事。良哥,我觉得你将来要是当警察,肯定比他们强百倍千倍。”
被拉着往回家的方向走,回想刚才的遭遇,孟糖越想越气。
一个个简直愧对身上那层皮,吃着国家饭,却不为人民着想,早晚有一天,要把他们给双规!
停下脚步,周良目不转睛地看向孟糖。
“糖糖,你觉得我适合当警察?”
“必须的,你为人正直热心,三观正,而且我听师傅说你家三代为军,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当警察。瞅瞅刚才那些人,一见咱俩是小孩,连话都不让说就把咱俩往外面撵, 纵然咱俩告诉他们山上发生凶杀案, 可他们呢,居然嘲笑咱俩,还骂咱俩是野孩子,啊啊啊,气死我了!“
天杀的,她就没受过这委屈!
越想越恼火,回头看向警局大门口‘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孟糖气得直想冲进去朝着啤酒肚的中年油腻警察吐上两口。
道德败坏,人渣!
“良哥,你若是警察,一定会为人民服务,保护人民安全,消灭所有犯罪分子。”
望着气鼓鼓的孟糖,周良呆愣地说道:“糖糖,我好像找到梦想了。”
“什么?”
“我想当警察。”
“啊?这么随意?”
孟糖诧异地看向周良,心虚地后退两步。
别呀,她只是太气愤, 随口一说,千万别把她的话当真。
她从来都不想去影响别人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良哥有大能耐,他未来也不止于此,千万不要因为她一时气话。
“不是因为你,从太爷爷那辈,周家每代都有人投军,有些人战死,有些人为保护人民而死,我小时候特别崇拜我爸,在我眼里,他威武雄壮,是铁血英雄,我渴望成为他那样的人。但我妈独守在家,过得特别不好,自从我爸战死,我妈身体越来越差,最后劳累而死,所以我对军人又恨又爱,可骨子里还是爱比较多。”
“如果说,一定要有个梦想,我希望可以成为和我爸一样的人,但我会做得比他更好。”炽热的阳光下,黄皮肤黑眼睛的半大男孩泪流满面的说道。
孟糖温柔地抱住周良,语气笃定:“良哥,我支持你。”
一个人固守本心,将自己死死封在密不透风的小黑屋,突然有一天,他从小黑屋由内而外掀开包裹的黑布,那么他已然打破内心的屏障,未来于他而言,虽充满挑战,但他永不退却!
肩膀忽然传来一片濡湿,孟糖心中一颤,随后轻轻地拍打周良颤抖的肩膀。
“破茧成蝶,凤凰涅槃,虽然要承受无与伦比的痛苦,但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却崇高无比。”
周良更咽:“糖糖,你是我人生中不可多得的阳光,所以你要一直陪着我。”
“既然我是你的阳光,那怎么会离你而去?”
“好,拉勾,不许骗人!”
望着近在咫尺的手指,孟糖嫌弃地翻个白眼:“良哥,你幼不幼稚?”
“拉勾!”
被周良突如其来的撒娇刺激到浑身一激灵,孟糖赶忙应承:“好。”
一长一短,一大一小的手指纠缠在一起,孟糖仰头看向周良,不由得楞在原地。
男孩紧绷的面容情不自禁露出一丝微笑,许是长久不笑的缘故,笑容有些僵硬,但似乎又有着与众不同的意味。
再一次拥抱孟糖,周良真诚感谢:“糖糖,谢谢你!”
爸妈离世,他就成了野孩子,被亲戚们推来推去,但他无所谓,毕竟他也没有很想活下去,可糖糖不一样!
也许初次见面,糖糖觉得是他救了她,可为什么他会勇敢救她呢?
大概是天正蓝,云正白,女孩被粗壮的大手摁在水里却依然不放弃挣扎的精神,又或者是她对生命的渴望激发他内心的波动。
那天救下糖糖,是他此生最正确的决定!
孟糖直白地打断陷入自我感动的周良,轻轻地点他肩膀:“良哥,咱俩腻歪好一会,路上行人都瞅咱俩呢?”
“糖糖,既然警局不受理,那咱们偷偷查案。”不舍地松开软绵绵的身体,周良望着静悄悄的警局,下决定。
“好,不过我觉得咱们得找一个人帮忙。”
“谁?”
天正蓝,风正轻,宋老头暴躁地指着孟糖和周良,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
这俩小崽子,天天竟给老头子找事!
“师父,我们去镇上报警,但是他们不听,还骂我俩,所以我们才想···”
“不准想。”
余光扫向一直被骂的孟糖,周良不满地皱着眉头,目光清明地看向宋老头,有理有据的解释:“宋爷爷,村里发生命案,捂不住!您是守村人,此事由你做主查,没有任何问题。”
“但村里正忙着建砖厂,眼看第一批砖就要烧成,要是此刻出现这种事,谁还敢买咱村的砖?”
“宋爷爷,只要砖好,不怕卖不出去,但若是人没了,赚了钱又给谁花?虽然我们没有看到全尸,但是回村之前,我特地数了数咱村里的人,除正在砖厂工作的村民,并没有人失踪,那么被埋在山顶的很有可能是外地人。”
“不是咱们村的人,管他干啥?”
为了建砖厂,村里几乎投入所有家产,若是此时闹出命案,村里所有人的努力就白费了!
宋老头纠结地拽着胡须,脑海浮现各种可能性。
他是守村人,没错,但此时非同寻常!
“师父,你好生糊涂。良哥的意思是杀人的凶手会是谁?村里人还是外来人?若是村里人,那他为啥要杀人?若是外来人杀外来人,那么杀人的人躲在哪?他会不会伤害村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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