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犹豫了一下,轻轻抓住他的手腕,开口道:“不要怕。”
黑暗处,手腕处的温度,让他心里莫名找到一丝安慰,像阳光让他的心温暖。
他觉得此时就是像水里的浮萍,挣扎着想往上走,而耳边一句句温柔的声音不停地重复:“不要怕……” 这个声音是带他走向光明的。
盛之南费力地睁开眼皮,虽然是黑暗中,但他依旧感觉到自己能清晰的看到白瑾的侧脸,温柔恬静。
“你能抱一下我吗?”盛之南脆弱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白瑾知道自己已婚,和其他男人搂搂抱抱不太像话,尤其霍占枭的身份,自己是他的妻子传出绯闻不太好。
可是情况特殊,他都能在关键时候舍命相救,自己怎么就不能给他安慰? 救死扶伤本来也是医生的本职工作,算了清者自清……
顾不得太多了:“好。”白瑾轻启红唇回答道。
话毕,她将盛之南搂在了怀中,她感觉到他的身子轻颤,她环绕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两人就像寒冬中的刺猬一样,相偎着取暖。
盛之南会有幽闭恐惧症,完全是小时候的经历,他出生于豪门世家,家族在当地数一数二,父亲不小心得罪了死对头。 那些人就趁他放学时把他捆在麻袋里,抓了起来,那时候他才上小学。
对方存的撕票的心,所以无论父亲怎么求情,提出了高额的金钱赎还,他们都没打算放过自己。
而对方的人觉得只是撕票太过于简单,干脆把他囚禁在一个臭垃圾场里,让他闻着各种恶心难闻的恶臭味,感受蛆虫往他身上爬的恶心感,给他戴上眼罩,每天的抽打他,就是为了让他恐惧加倍,在精神上瓦解他。
而就这两天惨绝人寰的囚禁,给找他的人留下了时间,终于在第二天的晚上,父亲找人成功的营救了他,他虽然没受什么伤害,但是心里留下了严重的创伤,这也就是幽闭恐惧症。
只要不让他呆在封闭全黑的空间内,他是不会犯病的。 白瑾可能已经忘了,他们在云龙山庄时并不是第一次相见,是第二次!
第一次相见,是他们一起参加过一个全国性的演讲比赛,当时他拿了第一名,第二名是他的一个同校校友,这个男生也很出色,他对自己的第一名很不服气,所以恶搞他。
自从上次绑架的事情发生过以后,父亲就一直对他的身份进行隐瞒,想让他当个平凡的人。
所以这个同学不知道他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以有事情商量为借口,找了几个人,将他绑了起来,锁在了会场的女卫生间,还往他身上泼了一盆凉水。
那天他的幽闭恐惧症再次发作,就在他感觉到窒息时,获救了。 救他的人,是少年白瑾,她给120打了电话,让他及时接受了治疗。
虽然当时自己迷迷糊糊,意识不太清醒,但还是努力的记住了她的模样。
而原本伤害他的同学,后来也以行为品德不正被迫辍学。
可能人都会对帮助过自己的人心存好感,所以在那时,她便在他心里有了个影子。
后来经过打听才知道她是市人,所以他上大学和研究生放弃了父亲原本出国留学的建议,独自一人来了市念书,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偶遇到她。
可是他走遍市的大街小巷,也没有遇见过她一次。
过了很久他才知道,原来她大学并没有留在市,而是去了国外……
本想等她念完书回国,自己设计一场浪漫的重逢,但是没想到得知的消息是,她已经嫁给了其他男人。
说实话,本来他已经死心了,毕竟人家也是结了婚的人,而且霍占枭也不止一次高调宣爱,他也是打心眼里为她祝福。
后来,他也能感觉到霍占枭传闻中那么暴戾的一个人,是真的爱她,因为他不愿意让白瑾和异性接触,所以在面对自己借着受伤有意的“敲诈”下,毫不犹豫甩出200万。
可是事情总是这么巧妙,前一阵子,她和同学相约去云龙山庄游玩。
在车上时,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她笑得阳光灿烂,看着她的笑脸,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跳。
后来没想到缘分让他们沦为同是天涯被“骗”人。
在到了旅馆时,他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状况似乎有些不对,可是她强烈让自己的朋友去吃饭。
那时候他的脑海中不断想起她那张烧得通红的小脸,在看着眼前的饭菜,他感觉更加没胃口了。
后来他从老板那里高价买了一碗浆糊的小米粥,本想着拿给她回去喝,让她垫垫底儿,有点体力能有助于病情好转。
却不料走到她住的屋子门口,却看到了令他肝胆欲裂的一幕,一个粗壮的男人妄想胁迫她,而她无助的反抗着。
那时候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心疼,所以他毫不犹豫打晕了那个男人,哪怕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以及在后面遇到危险情况时,他都愿意把生的机会留给她,因为这次他想换他来保护她。
后来他伤重入院,父亲特意赶来市看他,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帮助别人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吗?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他身上背负着的整个盛家因为他这一举措遭受什么样的重创?
他只想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只有真的对一个人上心了,才知道她的喜怒哀乐比自己的喜怒哀乐更重要,所以即便他喜欢她,也从没想过破坏她的家庭,可是他又不甘心,真的当她生命中的过路人,所以才会约她一起吃饭。
他顺着环抱自己的那只手贴了上去,他回握住她的手,他感觉到了她抵触,可是或许只有这一次了,能这么近距离的感受到她的温暖,所以他不愿意松开她。
他在心里轻轻对她说了一句:“谢谢你。”
谢谢她第一次帮助他,这句话是对当年的白瑾所说。
第二句谢谢,是感谢她在自己犯病的时候,非但没有把他当成异类看待,反而给他温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门处传来光亮,只听外面的人大声喊着:“电梯开了,电梯开了。”话音一落,整个电梯门打开。
同时,手一直守护在电梯门外的医护人员,看到里面的状况后急忙把盛之南抬到了担架上。
盛之南的手松开了。
白瑾看到他被带去抢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真是一场虚惊啊!搞得她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她无意中向不远处瞥了一眼,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全身都被沉沉逼人的气势笼罩着,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怒气。
而看到这样的他,白瑾感觉到莫名的委屈,他是又误会自己了吗?
对面的男人抬步就向外走去,白瑾忍不住了在他身后大声喊到:“霍占枭!”
霍占枭似乎没有听到白瑾在叫他,步子反而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