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艾普利尔，下课了啊？”
艾普利尔收拾好听课的笔记正要回灵栖村的大使馆，听到后面有人叫她。
回头一看，叫她的正是茶末，跟在茶末身边的是和她形影不离的奥沃。
艾普利尔跟茶末也算是熟识，当初在“烈焰”城的时候她们没少打交道。
不过成为使节团领袖之后，艾普利尔和茶末就比较少见面了, 这也是她刻意为之的。
毕竟，茶末身边总是跟着奥沃，艾普利尔可是见识过奥沃的真正面目，到现在她心里都还有阴影。
“你好，茶末，还有奥沃, 很高兴见到你们。”她脸上依然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茶末走过来亲切地问道：“怎么样？上课还习惯吧？能听得懂吗？”
艾普利尔耸耸肩：“还行吧, 虽然进度比较快，但我还是跟得上。我倒是有个问题, 你们一般都是怎么称呼那个蓝色光头的？”
她说的蓝色光头的就是基地智能副官，基地智能副官是夜校的唯一老师，所有课程都是由“它”分身讲述的。
现在“神眠所”基地里一共开了三个课堂，不同课堂上讲课的进度不一样。
高级班已经在讲电磁理论了，初级班刚刚开始力学三定律。
茶末的智慧属性高的有点离谱，几乎什么都一看就会，完全没有学习的烦恼。
其他人可不一样，像艾普利尔，她现在还处于死记硬背的阶段，想要理解还得回去好好琢磨。
“你是说基地智能副官啊，嗯，我们平时都叫它副官，它直接接受主的领导，和我们不是一套班子。”
“它讲课还是可以的，而且基地里所有建筑都由它控制，在‘冥之行’里，它才是最大的管家呢。”
艾普利尔虽然已经和“冥之行”的人接触了一个多月, 对基地内的一些情况也比较了解，但是关于基地智能副官，她还是理解不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是说，这个副官，它是你们那个‘主’的助手？那它是被‘主’创造出来的吗？”艾普利尔还在纠结最基础的问题。
茶末摇了摇头：“不是的哦，我记得是我们在寻找多足机械章鱼，啊，你应该看过吧，就是赛琳娜之前开的那台。”
“那时候在一个地下基地里挖出来的，它的本体是个方方正正的大铁疙瘩，我们搬回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有什么用呢。”
艾普利尔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开始混乱了：“它既然不是‘主’创造的，那为什么可以侍奉在‘主’的身边，甚至还有如此大的权限呢？”
茶末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这有什么，我们‘冥之行’很多人都是后期加入的，只要他们信奉主，主就会对他们一视同仁。”
“包括基地智能副官也一样啊，它在遇到主之前，只是个大铁疙瘩，遇到主之后，你看……”
她指着给蓝色光头投影鞠躬的众人：“现在它可是受人敬仰的老师了呢。”
艾普利尔还是有些不解：“对于你们来说，你们的‘主’不应该是全部和所有吗？”
“在你们的教义中，难道不是‘主’创造了这个世界吗？”
这下倒是把茶末给整不会了，她挠了挠小脑袋说：“你说的是一神教常说的所谓的‘造物主’吧？那跟我们的主不是一个范畴的。”
“主是我们的庇护者，是我们的引路者，并不是所谓的创造了万物的神。”
这和艾普利尔想的完全不同，火神教廷的教义，就是火神创造了世界，世间万物都是从火焰中诞生的。
这也是为什么天光出现之后，火神教廷一度被质疑的原因，不过后来火神教廷修改了教义，把天光也说成了一种火焰，强行圆了回去。
虽然艾普利尔内心深处也对火神产生过怀疑，但是她更倾向于火神是创世神的某一种威能的化身。
也许创世神有很多种威能，但是作为其化身，火神为霍布伦斯的人民带来了生的希望。
这也算是火神教廷的一种改良教义，在年轻一代的教众中受众比较多。
然而这也造成了火神教廷的割裂，霍布伦斯内部，老旧势力盘根错节，谁能解释火神的教义，谁就拥有绝对的领导权。
因此，就连教皇也只能含糊不清，闪烁其词。
这个时候，“冥之行”这群人凭空冒了出来。
和其他霍布伦斯的敌对势力不同，他们的力量远超霍布伦斯和火神教廷，而且，他们也有他们的宗教。
教廷一直让艾普利尔尽量不要问询关于“冥之行”所信仰宗教的核心问题，就是担心双方的信仰不同，打起宗教战争来，那可真是要亡族灭种的。
而艾普利尔到现在才知道，“冥之行”信仰的“主”，对于他们来说居然不是万能的造物主。
当然，这也是因为艾普利尔问的人是茶末，如果是芙兰和玛米，说不定又会给她另外的答案。
没错，在“冥之行”内部，对“主”的解释也是多种多样的。
除了“主”拥有“冥之行”的绝对领导权之外，大家心中对“主”的概念都没有统一。
不过所有人中，只有茶末对“主”的理解是超人一等的，毕竟只有她知道，那尊神像的秘密，以及顺着高维神经网络可以看到“主”的真身。
“如果……你们不是‘主’创造的，那你们怎么会对‘主’如此死心塌地呢？”艾普利尔依然想不明白。
茶末也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艾普利尔，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冥之行’的所有人，都来自于新人制造工厂。”
“说实话，我们也是到了这里之后才知道，原来人类是可以自由生育，不用新人制造工厂也能繁殖下去的。”
她饶有趣味地说道：“现在你明白了吧？创造我们的，甚至不是我们的父母，而是一台冷冰冰的机器。”
“不止是我们，在我们那个世界，所有人都是这样诞生的，你觉得我们会去信仰那些生产出我们的机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