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四郎跪在苏家大门口,苦巴巴的喂蚊子。
潘凤阁此时可开心的很,回来的时候看到村子里那些露出嫌弃神情的村民都不觉得恶心了,进了家门看到蹒跚学路的儿子更是高兴的嘴角都快到耳根子了。
凤娘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哭啥?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嘛。”潘凤阁把沉甸甸的包袱放在桌子上,打开之后坐在凳子上:“娘,你过过数存起来,缺啥少啥就置办,房子别折腾了,回头咱们得去京城住,京城大得很。”潘凤阁对于大娘说。
于大娘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看着那黄的白的大元宝,就一阵阵的眩晕,老天爷啊,这是发达了,没想到自己还有能摸得到金元宝的一天啊。
“凤阁啊,这些让凤娘管着,你们两口子的日子我不掺和。”于大娘笑着坐下来:“再者,凤娘也该学学掌家了,你们两夫妻男主外女主内,日子过的兴旺就好。”
潘凤阁逗着儿子,小家伙有些眼生,听到这话坐直了,看着于大娘:“娘,咱们是一家人,再说了,凤娘是你亲闺女,你能帮着操持家里是我们的福分,不管以后咱们去哪里过日子,都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才行。”
于大娘的话被堵住了,本来还想说要搬去京城住,自己就住在这边过日子,结果潘凤阁的话是带着自己,心里这个熨帖啊,谁说姑爷不如儿,如今是不敢提入赘的事儿了,反正孩子还是姓潘的孩子,但只要能老有所依,她就知足。
“对了,我做主给咱们家玉玲寻了一门亲事,上会写信给你,收到了吧?”于大娘问。
潘凤阁点头:“收到了,玉玲的亲事我赞成,只要玉玲愿意就行。”潘凤阁说的那叫一个敞亮,看了一眼站在于大娘身后的妹子,听到自己这么说脸上总算露出了自在的模样,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离家的时间长了,妹子都和自己生分了。
于大娘也不隐瞒,提到了陈瑜救了凤娘母子,自己把紫灵芝送过去当谢礼,苏家不贪财,专门跑一趟还给了家里银子,又让儿子们过来帮着修缮房屋,也让潘凤阁看了潘玉玲的聘礼。
潘凤阁感激苏家,不单救了自己的妻儿,对自己妹子更是高看,乡下姑娘这么厚重的聘礼可是头一份了。
一家人坐下吃团圆饭的时候,潘凤阁提出来第二天要登门去苏家走一遭。
潘玉玲冲口而出:“哥,你去干啥?等我大婚了你再去。”
潘凤阁愣住了。
于大娘忍不住笑着说了陈瑜让玉玲好好想一想婚事的事,潘凤阁听完哈哈大笑:“谁说苏家高攀了?明明都是一样的,本来路上我和苏老四都商量好了,不说外面的事情,现在我告诉你们,我和苏老四都是皇上亲口封的四品都尉。”
一家人都愣住了。
潘凤阁的笑容僵在脸上,尴尬的笑了:“男人不就是为家里搏好日子过嘛,又不是让你们害怕的,这是干啥?”
于大娘下地,赶紧去给祖宗上香。
回来的时候眼圈都是红的,有钱只能日子过的好,当官就不一样了!这是光耀门楣的大事啊。
“这样好,明儿咱们过去拜访苏家,也让玉玲和苏家都吃颗定心丸。”凤娘给潘凤阁倒酒:“苏家是个福窝窝,苏老夫人对家里的媳妇儿们可好了。”
潘凤阁端起酒杯喝了口:“我就说嘛,苏老四还说媳妇儿们背地里叫苏老夫人是老虔婆呢,这混账东西!”
饭后,于大娘开始张罗去苏家的礼物,以前是家里日子紧巴,实在是没法子倔驴拉硬屎的死撑面子,如今可不能小气了,玉玲以后到苏家日子也能更好过一些。
到底是亲生的,这会儿潘凤阁抱着儿子在院子里溜达着呢。
翌日清晨,潘凤阁出去照着单子准备登门的礼物,顺便买了一辆骡车,带着一家人往苏家来。
到了苏家门口,赶车的潘凤阁一眼就看到跪在大门口的人了,顿时笑的露出一口白牙,苏四郎的日子不咋好过啊,该!背后编排亲娘的混账,跪着吧!
“吁!”潘凤阁特地很大声的吆喝骡子停下来,幸灾乐祸的看了眼苏四郎,过去撩开帘子扶着于大娘下车,接过来儿子抱在怀里,还不忘叮嘱:“娘,慢着点儿,注意脚下。”
抱着儿子也不忘扬声说:“乖儿子!听说苏家三伯父是秀才,爹一会儿给你讨个好名字。”
苏四郎气得不行!
战场上同吃同睡一年多,潘凤阁只要能撅起尾巴来,自己都能知道他要拉什么粪!
跑自己面前显摆啥?你孝心!你有儿子!呸,自己还有闺女的,俩!
于大娘看到苏家大门口跪着人,有些尴尬了。
潘凤阁说:“娘,咱们串咱们的门儿,别管那些,跪着的必然有跪着的事儿。”
凤娘赶紧拉了拉潘凤阁的衣袖,潘凤阁笑着去敲门。
郑月娥在门口都愁坏了,早晨发现老四跪在外面,自己去求情都没用,这会儿听到门环声,赶紧过来开门,打开门看着外面的人愣了愣,笑着侧开身:“是亲家兄弟过来了啊,快里面请。”
“二嫂,凤阁有礼了。”潘凤阁施礼。
郑月娥还礼:“兄弟客气了,先到厅里坐吧。”
把人迎进来,郑月娥赶紧去找苏二郎过来陪潘凤阁。
陈瑜坐在厅里陪着于大娘聊天,凤娘和玉玲是福娘陪着,旁边是苏二郎陪着潘凤阁。
潘凤阁打量了几眼陈瑜,不得不说这苏家老夫人气度不凡,怪不得能成为女学的山长呢,听说都惊动了凤驾亲自来了一趟以示嘉奖呢。
郑月娥本该待客,但外面还跪着苏四郎,她急匆匆的去找乔春花了。
乔春花听说四郎在门外跪着,抿了抿唇角:“二嫂,四郎是在跟娘请罪,跪着吧。”
“……!!!”郑月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平日里乔春花只要一提起来苏四郎就要哭一场的,这下可好,人就在眼跟前儿,到还真狠得下心!
乔春花垂着头:“也不知道怎么能让娘饶了四郎,二嫂有主意吗?”
郑月娥:“……!!!”
自己有啥注意?自己的注意就是娘说啥是啥,可是这话能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