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玉笑了:“谦修说的有道理,咱们可以煽风点火。”
“好了,回去吧,吃饱再过来,我去看看四叔,你去看看你爹。”苏谦修拉着萧祈玉起来,两个人往回走。
** 漆黑的夜,小溪水透骨的冷,有人一路走过来从水里把陈达捞起来,啐了口:“这人没死透,真是造化。”
嘀咕了一句,扛起来往不远处的土丘走去。
到了土丘上,把陈达放在地上,抱拳:“谷主,在屋后小溪里找到的,还没死。”
寒天啸过来拿着银针一通扎,陈达吭哧一声苏醒过来,还没等说话,就听到有人问:“这院子里的祖孙二人呢?”
陈达被问蒙了,偏头看了一眼只觉得熟悉,猛然想到了悄悄离开的那位老乡,皱眉:“你们什么人?婶子已经走了。” 他这么说,寒天啸反倒愣住了,眉头紧锁:“婶子?”
“是我老乡,我让她们回去了,这里太危险了。”陈达闭上眼睛:“我劝你们也早点儿走,最迟明天一早会有很多兵丁进山的,到时候你们别把命丢在这里。”
寒天啸伸手扯开了陈达被刺破的衣服,旁边人把火把送到近前,只看了一眼寒天啸就知道是剑伤了,问:“你如何受伤的?”
陈达听到这话猛然睁开眼睛,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打扮并不寻常,如今进太苍山的人就没有寻常的!
“你们要找人的话就去鹰嘴崖,早点儿去能占点儿先机,去晚了收尸都没有。”陈达一副爱咋咋地的样子躺在地上:“高官厚禄催命符,呵!” 寒天啸从怀里摸出来鹿皮袋子,穿针引线连麻药都不给就开始缝合,疼得陈达都要把牙咬碎了。
缝合完毕,寒天啸踢了陈达一脚,叫旁边人过来给包扎,坐在旁边打开酒葫芦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把酒葫芦扔给陈达:“是条汉子,说说吧,鹰嘴崖那边到底怎么了?”
陈达坐起来不说话,葫芦里的酒喝到见底,才擦了一把嘴角:“皇上在鹰嘴崖里,顺着溪流一直走有入口,焦雷带人久攻不下,里面有人会用毒,但人不多。”
寒天啸一下就想到了陈瑜,问:“那草屋里的人呢?”
“不知道,走好几天了,咋的?你到底是找谁啊?”陈达狐疑的看着寒天啸。 寒天啸扔了一个药瓶给陈达,起身:“都找,自生自灭去吧。”
说完,带着人直奔鹰嘴崖来,沿着小溪一路往上,血腥味越来越重,寒天啸神色凝重的停下脚步,让自己的人去召集所有药王谷的人来这里汇合。
夜深人静,移植到了后半夜,寒天啸挥了挥手,残酷的收割比割麦子还迅速。
焦雷被活捉,寒天啸把人直接敲晕丢给身边的人,率先进了山洞,湍急的水流和草乌的味道。
寒天啸断定陈瑜早一步进了鹰嘴崖里面。 “谷主,前面被堵住了。”有人提醒。
寒天啸让人退后,走到近前停下脚步,扬声:“外面的人听着,药王谷谷主寒天啸,人都收拾干净了,我们要进来了。”
萧祈玉和苏谦修就坐在外面,听到这动静,两个人都跳起来了。
“寒谷主,在下苏谦修,进来吧。”苏谦修扬声。
寒天啸让两个人躲开,众人破开石头和尸体堆砌的墙走进来,看到两个少年毫发无伤,松了口气,走过来问:“苏老夫人可在?”
“在,奶奶在里面,寒谷主快快随我来,皇上不咋好。”苏谦修说。
寒天啸看了眼没说话的萧祈玉,让自己的人守着洞口,大步流星的往山洞这边来,可真是怪哉,小殿下不是跑来找爹吗?怎么看样子还不如苏家小子着急呢?
苏谦修和萧祈玉跟在后面,来到山洞外,寒天啸再次抱拳:“苏老夫人,寒某来迟了。”
陈瑜赶紧迎接出来:“可算来了,寒谷主快来看看,皇上昏迷不醒。”
“好。”寒天啸进来,看到草窝里的嘉靖帝也是忍不住嘴角一抽,坐下来诊脉的时候眉头紧锁,良久才叹了口气:“只怕没那么容易啊。”
陈瑜问:“比小殿下还难治?”
“是,要不是皇上定力惊人,只怕早就……,容寒某想一想。”寒天啸说。
陈瑜刚要说话,见寒天啸起身往苏四郎那边去了,也跟了上来。
“怎么一个比一个惨。”寒天啸嘀咕一句,伸手给苏四郎诊脉,咦了一声,又查看苏四郎的腿伤,回头看了眼陈瑜:“苏老夫人真是厉害,够果决。”
陈瑜倒不想果决,可有什么办法?苦笑着摇头:“断腿求生,管咋命不能撂这儿。”
寒天啸点了点头,这才说:“皇上的身体要想治好不容易,我带回药王谷或许有一线生机。”
“尽可带走,务必要保住命才行。”陈瑜可没啥舍不得的,留在身边才叫麻烦,再说寒天啸还能说有一线生机呢,不少了,自己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寒天啸看了眼萧祈玉:“可惜,我药王谷是江湖门派,朝廷从来都不正眼看我们,当年欠的人情还了,就算是姜皇后在这里,我也不能破了药王谷的规矩,死人不救。”
啊?
陈瑜震惊的看着寒天啸,不救你跑来干啥?
像是看穿了陈瑜的心事一般,寒天啸清了清嗓子:“药王谷这次出山是还苏老夫人的恩情的,那玉坠我收回了。”
“等一下!”陈瑜止住了寒天啸的话头,问:“寒谷主的意思是曾经欠过皇后的人情,所以救了小殿下,如今出药王谷是还我的人情,对吧?”
“正是。”寒天啸说。
陈瑜微微挑眉:“我记得寒谷主当初说过,只要拿着玉坠,就算是让药王谷倾尽全力也必救一人性命,对吧?”
寒天啸清了清嗓子,有些怨念的看着陈瑜,显然不情愿。
“寒谷主尽可立刻带着皇上离开,我们这些人生死有命,我只需要寒谷主说话算话,就一人性命,这人是皇上。”陈瑜说的毫不犹豫。
萧祈玉都站起来了。
陈瑜一个眼刀过去,萧祈玉又坐下了,低着头掩去自己的情绪,他是不能阻拦,躺在草窝里的不单单是自己的爹,更是大越国的君,不能死,苏家所做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这恩情可怎么还啊?
把孩子愁坏了。
寒天啸嘴角直抽抽:“苏老夫人,人生无常,你真这么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