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良好的夜视能力,让两人将阴影里借着树木遮掩身影的几道黑影瞧得一清二楚。
他们似乎早就猜到了,眼底并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白知逸冰冷的目光像是刀刃那般剜了某人一眼。 这一切的缘由是因为白肆衡突然去了京都。
但那家伙只是一个引子。
真正的祸根从当年他们被迫离开京都,来到魔都落脚的那一刻就埋下了。
其实这一切早就无法脱身了。
哪怕过去十几年那些人还是不肯放弃寻找,或者说不相信白枭沉已经把那东西用掉了。 悠久的寿命让某些人的野心越发贪婪了。
不是无法反抗,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罢了。
更何况从前有白枭沉威吓着那些人,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还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凭什么要和这些死老鼠们浪费时间呢。
“不如比一比谁解决掉的人更多?” 白肆衡朝着白知逸张扬一笑,见到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他忽然从栏杆一跃跳了下去,轻敲地到了落地,似乎是不小心扯到尚未愈合的伤口了,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无聊。”
白知逸缓缓吐出两个字,紧随其后地从高处跳下来,举手投足间充斥着优雅从容的意味,像是西方上流社会的贵族那般。
少年的身影淹没在黑影里,见此白肆衡不自觉笑了笑,眼底的寒冰微微融化了一些,双手插兜嚷嚷道:“啧啧啧,某些人嘴上无聊,行动可一点都不慢。”
树叶的“唦唦”声里传来一阵打斗的声响。 森林里,路过的夜风都携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
某私立医院。
张晓雅面色阴沉地躺在病床上,感受着脚踝的疼痛,心里不由得开始咒骂起白肆衡,连带着问候了对方一家子。
隔壁病床的被子有些紊乱,微凉的温度,看样子主人似乎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吱呀。
病房的大门忽然被人过开来。
张晓雅转过实现,原本以为是妹妹张晓艳换膏药回来了,没想到只瞧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晓雅。”
张宏挺着微胖的啤酒肚,手里拎着一个水果篮,讨好地笑了笑,獐头鼠目的模样,显然并不是特意来探望来自己闺女的。
“爸。”
张晓雅疏离地喊了一声,原本还存了一丝侥幸,瞧见水果篮里面的芒果,心顿时凉了一截。
她低垂着脑袋,重新抬头的时候,眼底的暗淡被隐藏得极好,神情恢复了以往的傲气,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晓雅,爸听说你病了,这不是买点水果来看看你嘛,你看这里还有你最爱吃的芒果呢。”
“正常人坐公交车都知道投币,都十几年了还不清楚我芒果过敏吗?”
张宏脸色尴尬了一瞬,咳嗽了几声,将水果篮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面,从里面拿了一个苹果,讪讪道:“吃苹果,爸记得你也爱吃这个。”
“我最讨厌吃苹果了。”
张晓雅面色如常地说着,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她视线幽幽望向窗外,淡淡道:“需要多少钱,直接说一个数,别在这里恶心我。”
“一百万有吧?”
“呵,你当我是什么?提款机吗?帮你填了一笔又一笔的账,我能挣多少钱,你不清楚吗?”
凌厉的质问声里,女人眼眸逐渐染着一抹冷意。
张宏吓得后退了一步,怂怂地望着张晓雅,神情没有半点悔悟的,只是弱弱道:“你身边不是有一批有钱的朋友嘛,找他们借一点不就好了,反正你……”
“滚出去,现在给我滚,十万稍后会打到你的账户上面,多了没有。”
张晓雅拿起水果篮里的水果直接朝着张宏砸过去,后者赶紧躲避着,嘴里不解道:“那就先十万吧,我是你爸,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她气得直接把整个水果篮朝着门口砸过去,地面瞬间多出了一地狼藉。
张晓雅深深呼出一口气,桌面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瞥见归属地属于未知,眼眸顿时一亮,迅速拿起手机起身下床,一瘸一拐地出了病房,一路来到医院的天台。
此时是上午,阳光灼热又烫人,因此这里没有什么人。
她迅速反锁住大门,顶着毒辣的太阳,急切地接通了通话。
“怎么这么久才接?”
高傲的女音缓缓响起,那声音里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张晓雅却像是故意忽视了这一点,犹如舔狗般讨好道:“这不是刚才附近有人,娇娇你可千万别生气。”
对方出身京都有名的豪门世家,是上流社会的贵圈大小姐。
张晓雅也是一次机缘巧合才认识的,她一直想要借此进入上流圈子,可惜那女人精明得很,一直不肯松口。
这一次许下了这么大的好处,要做的事情肯定难度不小。
张晓雅当然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
但只要有好处,利用不利用的,她倒是无所谓。
人最怕的不就是没有利用价值嘛。
“算了,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娇娇,你也知道这有一些难度,起码还得过几天。”
“晓雅,也不是我催你,只是你拿了钱嘛,就应该尽快办事,我也是受人之托,要是完不成……有些事情应该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吧。”
“娇娇,咱们什么关系嘛,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你放心我已经接触到白家的人了,过几天肯定有消息。”
嘟嘟嘟。
张晓雅听着被挂断的通讯,原本讨好的神情迅速转变成了厌恶,下意识大力地捏紧了手机,愤恨地咬了咬牙,嘟囔道:“不就是投胎投得好嘛?”
她呸了一口唾沫,心里骂了对方十几句,这才感觉心里好受了一些。
一路沿着扶手慢慢走,因为脚踝肿胀的缘故,每走一步就会疼得呲牙咧嘴。
等张晓雅回到病房的时候,里面多了几分人气,瞧着很是热闹。
地面的水果早就被清扫干净了。
张晓艳已经换完了石膏,她正躺在病床上面,而张宏夫妻两人热切地关心着。
所有人似乎没有发觉有人进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张晓雅想要拔腿就走,就是突然感觉心里很凉,脚步顿了顿,仍旧是神色坚定的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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