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莱学校医院两头跑,姜鹤与也没闲着。
姜氏集团新一季的总结会议又开始了。
姜鹤与早早就去了公司,再次遇到姜元,那人完全没了往日的嚣张,竟然满脸愁容,但看到姜鹤与,还是愣了半秒就整理好表情。 “哥,你来了!”他笑着朝姜鹤与走来。
笑意里的苦涩太过明显。
姜鹤与心中阵阵冷笑,他知道姜元现在一定是焦头烂额,毕竟姜氏集团这么多年,收入成负增长还是头一回。
周韫说姜元近段时间已经借了很多私账,就为了做平公司的账面。
他现在是连强颜欢笑都有些勉强了。 姜鹤与也对着姜元浅笑:“一段时间不见,小元你瘦了不少,公司的事再忙,也得注意身体呀。”
姜元:“谢谢大哥关心,但是公司的事你最清楚,又繁又杂……”
“是呀,所以才要珍惜身体,别像我似的,哪天倒下来,就成了废人。”
姜元表情抽搐了一下,笑道:“这世上最无法抵挡的就是意外,大哥,先到我办公室,我刚得了几两好茶叶,你品一品,到时候给爷爷带一点回去。”
姜鹤与:“说来你好久没有去看爷爷了,他最近念叨得厉害,说你光打电话不见人影,是不是躲着不想见他呢。” 姜元头上冒汗,却竭力保持镇定:“忙呀,你不知道,现在正在谈谭城开发的事,一天睡不到几个小时的。”
姜鹤与道:“我倒听周韫说了几句,说是资金问题,一直和当地政府没有达成一致协议?”
姜元:“是呀,说得好听是政府半扶持,但前期全部都要我们自己垫钱去做,哪有这么多现钱嘛,他们还催进度,唉,要是大哥你在,一定就不会这么烦了。”
姜鹤与越来越觉得这弯弯绕绕的谈话有趣,现在姜氏到了十几亿都拿不出来的地步了?看姜元这焦灼的样子,倒一点不像是装的。
他是真的慌了,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姜鹤与把姜元调查了个底朝天。
姜氏业绩下滑不说,姜元在赌城赌得大的让姜鹤与都咂舌,那一夜之间就能输出去几套别墅,偏偏他还觉得自己能时来运转,总觉得下一把就能捞回来,陷得死死的。
这种情况下他哪里敢去见爷爷,毕竟公司那些“老不死”的早就在姜忠国面前告他的状了。
这次的季度会议比任何一次都热闹。
财务部的核心人员都是姜元的,就这样,账面上还是破洞百出,公司还多了很多大多高层听都没听过的项目名称,姜元称全都有人在跟进,在跟进就是要花钱。 姜鹤与坐在角落,静静的听着一切,一言不发,和往常一样。
姜泥森也被揪来听会,他比姜鹤与还乖巧,书包放在腿上,面前还摆了个笔记本,手里拿着笔,像是在课堂听课一般认真严肃。
其他几个在公司任职的姜氏兄弟自然也在的。
“啪”的一声,有个六十多的男人把文件夹丢到桌上,指着姜元怒道:“这个位置你能不能坐,不能坐就让别人来坐!”
姜元心里窝火,这堆老东西以前也是捧他的,就是因为他比他那堂哥和颜悦色,不会谁的账都不买,他曾把他们哄得服服帖帖的,没想到他们竟然只认钱,眼看现在公司效益不好了,全都开始指责起他来。
姜元还没发话,另一个老头道:“以前鹤与在的时候哪里出现过这种情况!那时候什么时候跌出过前十!”
姜鹤与觉着这话不中听极了。什么叫“鹤与在的时候”,难道自己现在是死了吗?
他眉眼未动半分,哪怕已经被u到。
下面开始有人附和。
“是呀,鹤与在的时候,公司哪里是这个样子。你看现在,杭州的楼居然烂尾了!也不知道那次事故是里面的人吃了多少,不然能做出那种质量?”
“就是,可惜老姜一辈子的心血,竟然毁到后人手里。”
“我觉得这代董事长的位置有必要换一下人了。”
“还得是让鹤与来坐,他在管理上明显就有魄力得多。”
“就是,一天嬉皮笑脸的可做不成事。”
一场严肃的季度会议开成了闲话会。
姜泥森的笔一直在纸上动,看起来像是在做笔记一般,认真极了。
只有姜鹤与瞥到他已经在无聊到画小人。
还画了好几个!
一个老者的声音叫到姜鹤与。
“鹤与,你来说说,这杭州这烂尾楼怎么办?”
姜鹤与像是惊醒的样子:“啊?”
他随即回过神来,笑道:“不好意思,刚有些走神了,陈老,您问什么?”
陈老叹了声气,责备道:“这么重要的会议,你怎么能走神呢!你得拿主意呀,我是问你,杭州的楼拖了大半年了,那里停一天工就烧一天钱,你说怎么办?”
姜鹤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真是太久没管这些,注意力集中不起来了。这个项目我没怎么关注,我看小森刚还在看资料,不如小森你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姜泥森在姜鹤与被u到发言的时候就默默的合上了笔记本,把注意力集中到大家的谈话上,他没想到自己也会被点名,连忙站了起来,没有留神,腿上的书包还掉到了地上。
他刚弯腰要去捡,又觉得不合适,连忙站直:“我……”
这一副样子,完全像是课上开小差的学生被老师抓包的囧样。
姜鹤与心里给姜泥森这小野种竖了个大拇指,两人不愧是一个爹生的,演戏的本领一个比一个高。
陈老:“你两兄弟是老大家的呀,怎么这么不把公司的事放在心上,唉,简直和你们爹一个德行。泥森,你说,杭州这楼,怎么办。”
姜泥森吸了一口气,真像课堂上回答老师提问一般,字正腔圆,声情并茂:“砸掉重来!”
“啊?砸掉?”
“始终是小孩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胡话来。”
“他一个学生娃,哪里知道里面砸了多少钱,说推到就推到,跟我那三岁的孙子玩挖掘机似的,唉。”
众人理论纷纷,姜泥森自然也听在耳朵里。
一旁的姜玉白甚至笑出了声音。
他现在一声不吭,两头看热闹。
陈老:“那你说说,为什么砸掉。”
姜泥森咽了咽口水,声音比刚才小了不少,一看就是被众人嘲笑得失了勇气,但他还是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现在是质量问题,政府不让动工,与其放在那里烧钱,不如赶紧把罚款交了,推倒重来。只有重新把楼盖起来,才能看到收益,才能弥补之前的损失。”
有人插嘴道:“说的轻巧,上亿的罚款,说缴就缴,哪来这么多钱。”
姜泥森:“啊?我听爷爷说,公司应该挺有钱的啊,怎么就没钱了,公司又没有小偷。”
姜鹤与差点笑出了声音。
财务总监已经有点坐不住了,只觉得屁股发烫。
陈老:“你没来公司你不知道,现在公司……唉,我说你两兄弟没事多来公司转转啊,别光只顾着拿分红不做事。”
姜泥森小声说:“我什么都不懂,学校现在课还多……”
姜鹤与对他的小老弟又有了新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