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纯白晶莹毫无瑕疵的玉石镯子,产自和田,而且是最名贵的羊脂白玉,哪怕是一枚小小的戒指都价值连城,更何况是成年人的手镯。
只看了一眼,樊子盖的目光就被吸引住了,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拿起了那枚玉镯,心里那叫一个舒爽,不仅因为这东西的价值,还以为这是达奚善意送来的。
“这,不太好吧。”樊子盖装模作样的说。 “有什么不好的,咱俩这关系,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达奚善意的打趣里面透着对樊子盖的恐惧与谄媚。
“哎呀,亲家你真会说笑,那我可就收下了啊,其实这玩意儿也没什么兴趣,都是身外之物,关键你都送来了,我要是不要,你也下不了台阶是吧。那就这么着吧,那什么,咱喝点酒,看会儿歌舞啥的。”
樊子盖转身黑着脸对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顿时心领神会,第二套计划。
樊子盖收了礼物自然不好意思下黑手了,他要是摔了杯子,那就是第一套计划,士兵们就会进来把达奚善意剁成肉酱。
他要是啥表示也没有,那就说明双方达成了合作,是最完美的结局。 这所谓的第二套计划嘛,就是下迷药,把达奚善意给迷晕了,让他在自己家里休息一个晚上,等他醒了,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
为什么用第二套计划呢?
因为樊子盖现在很享受被达奚善意拍马屁的感觉,他想一直踩着达奚善意,因此不想给他立功的机会,把他排除在计划之外了。
“哎呀,那我可得多谢亲家了,我还真怕你不给我面子,到时候我这张老脸可往哪里摆呀,哈哈。”
“那我肯定得给你这个面子啊,咱啥关系呀,不过我给你面子,你也得给我面子啊,正好,前几天有人送了我两筐南方的蜜桔,你带回去尝尝,这样咱俩不就谁也不欠谁了嘛。”樊子盖舔着脸笑道。 达奚善意差点没忍住直接上去抽他,合着老子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手镯,就买了两筐桔子是吧,你那个桔子是金子做的吗?
这就算平了,这也太无耻了。
“我那个桔子——哎呀,这还没喝酒,我怎么就头晕了呢,哎呀,跟喝醉酒一样,舌头都打结了——我——”
“亲家,亲家,你是不是身体不适啊,可要注意呀,来人来人,赶紧扶你们家老爷去后面休息,我看这酒也别喝了,我也回家躺会儿去。”
樊府的下人们看到老爷东倒西歪,赶忙过来扶着,然后把他安置在了椅子上,等着他下一步吩咐。 看到达奚善意想走,樊子盖顿时急了,他想拦着,可张开嘴竟然说不出话,两片眼皮不听使唤,只想睡觉。
“不,不——”话还没说完,居然躺在椅子上面打起了呼噜。
“这,哎呀,你们家老爷呀,就是对皇上太忠心了,每天这么日理万机,身体能有好嘛,我看他肯定几天几夜都没睡好觉了吧,赶紧的,把你们家老爷搀扶到后面睡觉吧,国家可不能失去这样的栋梁啊!”
“大虞朝不能一日没有樊大人!”
下人和士兵们都在等着樊子盖对下一步的工作作出指示,酒菜也在准备之中,可樊子盖突然睡着了,这让他们顿时感到手足无措。 “老爷,咱们就不要打扰樊大人了吧,他老人家实在是太劳累了。”秦虎突然凑过来低声说道。
“哎呀,是啊,这种情况就不能喝酒了,不过咱们来日方长,等你们老爷醒了告诉他一声,就说我先走一步,改天请他到我家喝好酒。”
“慢着!”这时候,樊子盖手下一名千夫长挎刀走了进来,眼珠子满含杀意的看着达奚善意。
“我们老爷怎么会这样,不会是你们动了什么手脚吧?”
“你这是什么话?”达奚善意怒了:“你们家老爷只是困了而已,我能动什么手脚,这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嘛。”
那千夫长走到樊子盖面前,低头喊道:“老爷,老爷——”
樊子盖撩了撩眼皮,刚睁开一半又闭上了,仿佛真是困的不行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千夫长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不会是中风了吧,赶紧把老爷扶到后面去休息,来人,去找个郎中来看看。”
“只是睡着了罢了,你这人真不会说话。”达奚善意满脸的不乐意:“那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先走了。”
“这不合适吧。”那千夫长扶着刀柄挡在了门口,冷着脸说:“我家老爷再怎么说也是您的亲家,他老人家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也要等郎中看过您再走吧,不然您回了家之后能放心吗?”
“言之有理,那老爷,我们就等一会儿吧。”秦虎忽然说道。
达奚善意不敢等,他生怕郎中看出个究竟来,那院子里可是站着五百名拿刀的彪形大汉呢。
五百人,别说他们手里拿的是刀,就是每人拿块豆腐,都能把他们砸死。
可秦虎的表情却异常轻松,因为他知道,这种千日醉,你说它是毒药,它就是毒药,说它不是,它就不是,大概就相当于安眠药的效果,但是没有一个月绝对醒不过来。
这是孙思邈的独门创造,根本没有在世上流行过,所以这个时代的医生绝对看不出来,你就让他摸一个小时,他也是睡着了。
“老爷踏实放宽心吧,家里也没什么事儿,就先等一等吧。”秦虎对达奚善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