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虎偏偏就没有倒下去,他在屋子里踱了几下步子,还欣赏了一下墙上的字画,最后转过头说:“公主,你怎么没喝合卺酒啊?”
“这——”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药有问题,可是也不对,之前已经在狗身上试验了好几次了,绝对有效。
“本宫,本宫,本宫不胜酒力。”长安脸红起来,支支吾吾的说:“而且,而且本宫已经喝了一点了。” “哦,好。”秦虎释然一笑:“那我们安歇了吧。”
“神马?”长安公主吓了一跳,暗叫糟糕,这可该如何是好,这个废物居然没有中毒,还想要洞房。
“本宫,本宫,不困。”长安转过身,瘦弱的肩头不断地颤抖,冷冷的说:“而且本宫习惯了一个人睡,不好意思。”
这种理由只好骗鬼,她预备好了和秦虎这个无赖翻脸,实在不行,为保贞洁,她的袖筒里还暗藏了一把匕首。
沉默与尴尬在洞房里弥漫开来。 半天,秦虎淡然一笑:“哦,那既然这样,我也正好有点公务处理,就不打搅公主了,明天开始我就搬到军营里去练兵,两个月以后前往雁门郡,这段日子只怕是见不到了,还请公主多多恕罪。”
长安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暗想,好啊好啊,你赶紧走吧,最好永远不要回来,最好战死沙场,尸骨无存,感谢老天。
“好的。”
秦虎从洞房里走出来,心中异常的恼怒,倘若不是他精通天下毒药,刚刚必然遭了长安的毒手,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到这种罕见的毒药。
见秦虎走了出去,长安上去就给了陶红芍一个大嘴巴:“贱婢,你敢戏耍本宫,说,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陶红芍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比长安公主还懵,毒药是她亲自下的,绝对不可能有一点错,现在公主向她问罪,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公主,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全都按照计划做了,难道是这药有问题。”陶红芍恐惧的说道。
“药有没有问题,你喝了不就知道了吗?”
长安现在是气急败坏,她倒也不至于如此的穷凶极恶,可陶红芍真的吓坏了一脸绝望的看着她。
长安站起来暴走,气急败坏的揪着头发喊:“我不信,我不信,相士对父皇说,本宫将会嫁给一个盖世的英雄,不是狗熊,他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 “滚吧滚吧滚吧,找条狗去试试。”
“想给我下毒,这个世上恐怕还不存在。”秦虎回到自己的房间掏出了孙思邈给他的解药,这个药方他也知道,吃没了之后可以随时再配。
窗外仍然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摆满奇花异石的庭院里非常湿滑,陪嫁来的御前侍卫在屋檐下挎刀游走,一丝不苟,盛装的宫女们打着瞌睡等着有人来换班,这个家从未如此繁荣过。
秦虎直到半夜才睡着,他不得不睡一会儿,因为明天还有高强度的训练等着他,他必须身先士卒才行。
黎明时分,秦虎急匆匆的爬了起来,自己洗漱然后收拾衣服,他不敢让任何人直到他昨晚没有进入洞房,丢人不说,还让娘亲担心。 收拾体面了之后,秦虎偷偷摸摸的来到了洞房门口,而陶红芍似乎早有准备的已经在恭候他了。
“驸马,公主正在更衣,不方便入内。”
“好,那我在外面等。”秦虎温和的一笑。
本来陶红芍说这番话还有些忐忑,可看到秦虎的态度之后,顿时在心理上对他产生了轻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建功沙场呢。
“公主,驸马来了。”
长安公主正在几名宫女的服侍之下,精雕细琢自己的妆容,闻言冷眉竖起:“住口,没人的时候别叫他驸马,你就直呼他的名字好了,存心恶心本宫是不是?”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长安公主冷冷的问:“他说什么没有?”
“哦,奴婢没让他进来,他很客气的说他在外面等就行。”
“没生气。”
“没有。”
“果然是个千年难遇的窝囊废。”长安公主不屑的闭紧了双眼,气的浑身发抖,不让他进他就不进,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反抗嘛,这也能叫男人。以前的那些怙恶不悛,并非勇气,只是仗着他老子狐假虎威罢了。
若秦虎真的有几分恶人的本色,也许长安还会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认可,可这样的表现,那就真的是跳梁小丑了。
“这边再给我画一下,要浓一点,这是新人妆,发髻发髻,再高一点——”她也懒得再提这个人,而是专心的收拾起自己来。
待会儿她作为新人,要到正堂参拜公公婆婆,秦虎的父亲虽然去世,但对于婆婆也不能慢待了,她长安绝不会在任何的事情上落人口实。
“再弄的稍微艳丽一点,对,但是这边不够庄重,嗯,这样好了,头饰不要镶嵌金箔,那样有点略显张狂,在婆婆面前还是要低调,不过步摇和发钗什么的,都用纯金的,裙子也不要曳地。”
长安的新娘晨妆足足画了有两个时辰,她是从半夜开始的,所以秦虎的等待只有半个多时辰,这人已经从洞房里出来了。
好一个盛大的美女!
随着一个开门声,长安公主穿着大红吉服,浓妆艳抹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那容貌那气场衣服首饰无一不是顶配,秦虎仿佛看到一团烈焰缓缓而来,那是一种爆炸性的视觉冲击。不过他并不怎么在意。
这女人心太毒了。
“驸马请!”
“公主请!”
两个人就像是单位中偶遇的同事一样,相敬如宾,并肩而行,中间间隔的距离差不多有一米远。
长安心里冷笑不止,这小畜生分明就是怕我,看来他为了保住富贵权势,肯定是不敢把我怎么样了,以后可以不用太担心了。
郭谦手持拂尘站在大堂门口,见他们俩来了,扯起尖嗓子唱喏:“驸马公主驾到,奴婢等跪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