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无耻的东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以前在老爷面前,连蝼蚁都不算,你连给老爷舔鞋底子都不配,你这个妖妇,你给我滚。”李密涵养再好,也忍不住了,一个嘴巴抽过去,然后直接一腿把马三姑踢飞了出去。
上去又是两脚狠狠地踩在她的脸上。
打完之后,李密知道,自己在这个村子里待不下去了,必须连夜转移,所以他赶忙收拾了包袱,随后还没忘记拿走马三姑身上的几两碎银子和铜钱。 马三姑第二天早上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她被李密给打晕了,现在想起来,心里恨的牙痒痒。
于是马三姑立即找到了村长王天顺,非跟王天顺要个说法。
王天顺可知道这个马三姑不好惹,不但横竖不讲理,而且在附近几个村子里人脉很广,家里最少有十两银子以上的存款,在这一代属于上流社会阶层。
马三姑跟村里人说:“木子山这个王八蛋,垂涎老娘的姿色,半夜把我拉到他的房子里,欲行不轨,是我拼尽全力才保住了贞洁,现在他已经跑了,王天顺,你必须给老娘一个交代,是你把这个歹徒找来的。”
王天顺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怎么能斗得过他,吓的连连道歉:“三姑,三姑,要不咱去报告地保吧,把那个小子抓回来。” “我就看你怎么表现。”
王天顺不敢得罪她,一面召集村民去山里找,一面去跟当地的保长做了汇报,保长听他描绘了木子山的相貌,顿时心里起了怀疑,带着王天顺到了县衙里面,当地的县令拿出驿站的通缉令给他们看。
王天顺赶忙说:“没错没错,就是他,就是他。”
县令大吃一惊,赶忙把这个消息一层一层的汇报了上去。
李密再次成功的逃亡了,虽然现在风声很紧,他一路乔装改扮,忍饥挨饿,总算靠着从马三姑身上抢来的钱坚持到了雍丘县,到了这里,他就可以松一口气了,因为这里的县令是他的妹夫,邱君明。 他本来不想投奔任何亲戚,要想来他早来了,他的亲戚遍布天下,而且都是大富大贵的人。
但他知道人性,在他的这种处境之下,亲戚应该是最危险的人,所以不到最后一步,他绝对不会来的。
根据李密的了解邱君明其实还是挺老实的,但那是以前,面对他现在这样一个弱者,谁知道他会不会从绵羊秒变成狼。
可他为了活命,还是联系了邱君明。
当邱君明看到他的那一刻,脸色顿时就变的煞白,半天才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你们全都出去,不许接近这里半步。” 狼狈不堪的李密,身上全是杂草泥土,他本来皮肤就黑,现在都看不出相貌来了,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的。
“大兄,你实在不该来这里。”邱君明气急败坏的说:“你是打算要害死我们全家嘛?”
李密赶忙说道:“妹夫,我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想到来投奔你,我现在只剩下一口气了,你让我怎么办呢?我妹子他们还好嘛,能不能让我见见她们?”
“我再跟你说一遍,你赶紧离开这里,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你可别逼我把你供出去。”
李密见他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一阵生气:“我可以走,你让我见见我妹子,我马上就离开。” 而这个时候,李密的妹子李玫听到了声音,从内堂走了出来。
她一看到李密,比邱君明的反应还强烈:“你,你,你这是安的什么心啊,居然跑到我们家里来,你,你自己不想活,你还不让我们活,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妹子,我是你大哥呀,我——”
“我没有你这样的大哥,你也不要再说了,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很清楚,我们以后谁也不认识谁,这已经是我们厚道做人了,要按理说,我们应该把你抓起来,你也是罪有应得,怪不得任何人。”
“你居然谋反,咱们家世代忠良,你居然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我李玫绝不能和你这种乱臣贼子相认,请吧。”
“你——”李密放下自尊说道:“好,我走,但能不能看在亲人的面子上给我一点银子,别让我在半路上饿死。”
邱君明犹豫了一下,而李玫眼神威胁,冷冷一笑:“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们资助你逃跑,那不成了同案犯了嘛,你现在赶紧走,别再废话了。”
一股凉气从李密的足底升起,他突然很害怕,所以猛地转身就冲出了县衙,直到出了城才停下了脚步。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身后有人说道:“请问,是李密李大人吗?”
李密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暗想,完了,全都完了,邱君明夫妻两个做的真够绝的,居然真的报警了。
“在下王元庆,乃是雍丘游侠,知道李大人乃是名门之后,见识高远,血统高贵,心仪已久,不知道,可否到我家里一叙。”
李密半天都没敢转过头来,倒是那个人转到了他的对面,笑着说:“蒲山公莫慌,此地非常安全,我也绝非歹人,我一向胸有大志,知道密公非普通之人,愿意与密公成为朋友,不知道你可否接纳。”
李密怎么看眼前这个人,也不像是游侠,倒像是一名秀才。
这人大约六十岁左右,身上穿着长衫,头顶系着方巾,虽然腰间跨剑,但更像是一种装饰品。但他脸上的笑容,却异常真诚,绝不像是心中藏着一把刀子的样子。
要是放在平常李密根本不会搭理他,但他现在实在身无分文饥饿的很,所以,居然就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好,就请密公上车,到我家里喝酒。”王元庆的眼神里面透出狂热,仿佛在海边捡到了一粒失落的珍珠!
像李密这样的家世,即便落魄,也未必没有一飞冲天的机会,作为一名世代穷困的投机者,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