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秦虎亲自为于迎春穿上胸甲,戴上头盔,其他的根本没有时间穿:“迎春,你记得,待会儿躺在地上,千万不要动弹。”
秦虎从车厢里探出头来的时候,就看到公主的婚轿被一群暴民撕成了碎片。孟秉和令狐行达稍微缓过一点精神来,开始指挥步骑兵保护皇上和公主,老百姓和官员在他们的干预之下,被踩死不少。
秦虎这辆车由四匹体型高大的枣红马拉拽,应该是山东战马,他翻身上了一匹战马,为了减轻战马的负担,只穿胸甲和头盔,否则他害怕跑不多远,马匹就会被累死。 人群里开始射出强弓硬弩,宇文智及和令狐行达等人同时发觉不对劲儿了,因为这种武器只有秦虎的燕军才配备,这绝不是什么交通事故了,应该是一次经过了精心策划蓄谋已久的绑架事件。
“关闭城门,准备标枪,小心燕军奸细作乱。”令狐行达等人派出斥候,在城内高声呐喊起来。
“驾!”
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太晚了,秦虎的面前就是一锅粥,但是在这锅粥的中间站着的是一朵盛开的鲜花——长安公主。
公主的轿子被人扒了,她就站在那一动不动,跟等死似的。 四匹经过精心挑选的战马,爆发力可想而知,当他风驰电掣一般冲过去的时候,低头一把揽住了公主的腰肢,直接按在马背上,马车丝毫没有停留,好似奔驰的列车一般,呼啸着向城门冲去。
挡在车前面的全副武装的羽林军还没等反应过来就炸裂一般的分散四周,来不及跑的,连盔甲都给碾碎了。
秦虎已经换回了男装,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就算是戴了头盔,仍然被认出来,令狐行达惊讶的声音变调:“我的妈呀,是秦虎啊。”
“抓秦虎,有能生擒燕王者,封万户侯,赏黄金十万两。”宇文智及和宇文化及也听到了,虽然没看清,仍旧兴奋地大叫起来。
“赶快关城门。” 钱五见独孤开远催促自己,急的手心冒汗,他只是个城门郎,连城门校尉都不是,怎么敢对抗监门卫大将军呢。而且他也没有理由对抗啊。
所以他只能拖延。
“要说秦虎这小子可真是个猛人,居然亲自跑来英雄救美了,独孤将军即将立下大功,光宗耀祖啊。”
“你确定是秦虎本人吗?”独孤开远问道。
“小人以前是燕王的百夫长,对他的相貌非常熟悉,就是他没错。” 独孤开远指着越来越近的战车,厉声喊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对劲儿,还不快点带着兄弟们阻击,城门的事儿交给我了,我现在要看看你的忠心。”钱五被他一顿吓唬,转身带人向秦虎扑去。
“你们也上,你们也上。”
人都支走了,他看了一眼洞开的城门,转身拔出佩刀,大声高喊:“秦虎狗贼,老子跟你拼了,杀秦虎,光宗耀祖啊。”
秦虎的车轮好似大地的霹雳,开到哪里哪里就一片死伤,无数标枪向他投射过来,那辆车被扎的像刺猬一样,他一手提长枪扫落标枪,一手抓着马缰,时间长了恐怕战马被杀,所以非常凶险。
幸好这时候,他发觉有两路人马从他的身侧滑过,而前面就是洞开的城门,阳光从城门外洒了进来,照的他双眼都有些睁不开。 “驾!”
眼看着秦虎的马车带着一串残影冲出了城门,独孤开远仍然冲着许善意冲过来,许善意忽然大喊:“你们是谁的人马,莫非是秦虎的叛军,来人,给我驱散他们。”
“我是独孤开远,你们又是什么人,立即报出名号。”
其余的人马全都被死伤的宫女太监官员还有废弃的马车,给挡住了,很多还遭到了弓弩的偷袭,另外有一些被愤怒的暴民给拦住了,拳打脚踢,棍棒搬砖,居然也干掉了几名骁果军战士。
所以他们根本过不了。
令狐行达倒是带着一路白人骑兵团过来了,但是随后就被独孤开远和许善意给挡住了,根本就过不去,只能看着秦虎驾车一路绝尘,消失在视线之中。
“你们两个不要打了,秦虎已经跑了,是自己人,赶紧给我住手。”令狐行达逼的没办法,只能开打,用骑兵楔入两路人马中间,以重甲强行将他们分隔开,大声的怒斥:“裴虔通手下都是酒囊饭袋,秦虎已经跑了,你们还在这里自相残杀,如果你们是我的部下,老子杀你们一万次都绰绰有余,驾,兄弟们,跟我追呀。”
“他刚才骂谁呢?”独孤开远提着带血的刀子,一脸兴奋的问许善意。
“指桑骂槐,意在沛公,他骂的是裴虔通将军。”
“走,找地方说理去。”
许善意和独孤开远可没惯着他,找秦虎找不到,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裴虔通,然后就跟裴虔通说了刚才的事儿。
“我们都快抓住秦虎了,令狐将军为了抢功,不让我们追,还说您的手下都是酒囊饭袋,说的话太难听了——”
这番挑拨言语差点没把裴虔通给气死,他们两人本来就已经势成水火,本来就应该井水不犯河水,令狐行达主动挑衅,如此牛叉,裴虔通要是再忍下去,那不就成了他的马仔了嘛。不行,坚决不能忍。
“给我追。”裴虔通举到向天,差点把嗓子喊出血。
这一路追杀其实速度并不快,因为他们缠着丝绸跑不动,刚开始又被独孤开远两人挡住了好半天,所以令狐行达出城门之后跑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看到秦虎的踪迹,这要再有一个时辰,可就要进入童山了。
那个地方两方势力犬牙交错,一旦秦虎落入李密的手中,大许国就等于失去了一次重要的机会。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令狐行达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蹲在地上看了看车辙印记,忽然站起来吐了口唾沫:“娘的,上当了,秦虎放弃马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