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纶摆手:“不怕,肉烂在锅里,他跑不出咱的手心,及十万大军围困他一个人,他还能反了天吗?没准这小子真能帮我们破敌呢,不如就试试吧。他办的出格儿的事儿,可不是一件两件了。”
“那你们说咱给秦虎一个什么名份好呢?”李密踱着步子说。
“你不恨他了,他可糟蹋过你。”郝孝德不服气的说。 “都是以前的事儿了,我要是再计较,那不成了老百姓了嘛,做大事儿,只能向前看,老郝,这一点你还不明白嘛。”李密觉得张纶说的对,肉烂在锅里,怕他干嘛呀。我要是容得下他,那显得我多光明正大呀。
天下诸侯还不都给我竖起拇指。
王伯当寻思了一下:“瓦岗寨的老少爷们们铁桶一般,他翻不起浪头来,就给他个元帅,打仗的时候,我们都听他的,又能如何?”
孟让舔了舔嘴唇:“打仗这方面没有人不服气他的,这个兄弟们心里有数,密公您不要有任何顾虑。”
祖君彦说:“但一定要昭告天下,我们和秦虎是结盟的关系,而且一定要秦虎认您做盟主,否则别人还以为咱被他吞并了呢。” “好。”李密爱好虚名的毛病又犯了,他觉得跟秦虎结盟既能给他带来荣耀又有实惠,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就按照你们的意见,把兵马交给他。”这可不是李密轻率,因为从骨子里他也认为自己不是秦虎的对手。所以把军队交给他,是最上上的选择。
“懋功,你回去对秦虎说,就说我已经答应结盟,请他明天到帅帐里面来,我们金台拜帅,请他号令瓦岗,打赢宇文化及。”
“好。”徐世绩不咸不淡的说。
等大家都散了,李密把邴元真留了下来,说道:“元真,你是懋功的老乡,对他比较了解,你觉得他最近的表现正常吗?” “密公,您这是什么意思?”邴元真眨巴了两下小眼睛,无肉的两腮不经意的抖动了两下,舔着嘴唇问。
“呃!”李密瞪了他一眼。
邴元真赶忙伏低身子,说:“是,属下反应慢了,回密公的话,徐世绩最近的确有些不大正常,我看他好像对您有情绪呀。”
“是啊,上次喝酒,他还怼我,你听出来了嘛?”
“岂止是上次,好几次喝酒他都说话带刺儿,属下当时就想怼他,害怕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出笑话,所以才没开口呢。”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怼我吗?”
邴元真的小脑袋转动的飞快:“他说您这段时间不体恤士卒,搜刮美女,每天喝酒看跳舞,不务正业,还说对待老兄弟们不好,对新来的人又太好,我觉得他这就是借题发挥,旁敲侧击——”
“接着说。”
“说白了,就是指责您不该杀掉翟让。”邴元真撩起眼皮看了一下李密的脸色,声音变的越来越小。
“你敢挑拨我和三当家的关系?” “属下不敢,属下只对您一个人忠心,什么二当家三当家,属下都不知道。”
“哎呀。”李密心里欢喜,站起来慢悠悠的说:“元真,其实你误会我了,我对三当家没有怀疑,我只是害怕他跟秦虎在一起不安全,秦虎是什么人你肯定有所耳闻,把杨寿宇文述都忽悠瘸了,更何况懋功还这么年轻呢。”
“是,密公英明。”
“元真啊,你有时间应该多盯着秦虎,虽然我们拜他做元帅,但那只是为了利用他。或者说我们是互相利用,其实不是一条心,可别让懋功受了骗,懂嘛。”
邴元真身躯一震,赶忙一揖到地:“密公放心,属下明白了。”
“下去吧。对了,吩咐下去,让人准备准备,我要亲自去请秦虎过来。既然是结盟,我岁数比他大,自然要采取高姿态。”
“不如我先去通知秦虎一声,让他准备准备,大家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才才是最好的。”
“想的很周到,你去吧。”
邴元真从李密这里出来,全速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对等候多时的长孙无忌说:“公子,你说的买卖到底靠谱不靠谱?”
“怎么不靠谱,我从聚宝阁那边来,就是为了找你做生意的,我这段时间亏了多少钱,你心里没数嘛。用棉布,珠宝,金银换粮食,哎呦喂,你想一想,如果你把这生意拿下来,我们很快就是天下首富了。”
“秦虎占据了长安还有东都的一半,又跟聚宝阁买了那么多的棉布,棉花,如果能够用黎阳仓的粮食去交换,我的老天啊,一斗米换十匹棉布,十匹丝绸,十两白银,那就跟明抢一样啊。”
“比抢还快。”邴元真咬了咬牙:“可是这个价格,秦虎要是不答应怎么办?要是密公发现了怎么办?”
“咱们明着来,先跟秦虎谈好了,再去找密公坦白。但我最害怕的不是李密,是徐世绩呀。”
“他算个鸟啊。”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县官不如现管,我们明着来只能在账目上做文章,明明运出去五十万石,咱就写十万石。密公为了收买人心,黎阳仓的大米,让附近的百姓随便搬,道路上的大米都有三寸深,就好像沙子那么不值钱,除了徐世绩,任何人也不可能知道我们到底运走了多少。”
“还有,你一定要把握住洛口仓的控制权,千万别丢了。”
“那我们就除掉徐世绩,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公子,你不会怕了这个生瓜蛋子吧。打仗他是一把好手,要说整人,他差的远。”邴元真兴奋的差点暴走,眼里就剩下一坨一坨的黄金了。
“元真,你这样想就对了,徐世绩必须死啊。”
“刚好,他有把柄落在我手上了。”邴元真嘿嘿的阴笑:“我们双管齐下,现在咱俩就去见秦虎,忽悠忽悠他。”
“秦虎就是咱生钱的金蛋啊。”长孙无忌也摇晃着扇子呲牙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