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散去后,只有商洛臣一个人忧心仲仲的走在乡间田野中,今日的事情让商洛臣一直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
先是被两个大员侮辱,接着又被一个中堂所接见,最主要的是自己居然被皇帝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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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商洛臣从未想过的事情。
准确的说也不是没想过,但在商洛臣的想法中怎么也得是自己立大功,做大官的时候,就跟戏文里一样被皇帝当朝接见。
可今日就这么稀里湖涂的面见皇帝了。
且自己还穿了大祸,拜见皇帝拜错了人,虽然看皇帝最后的意思并未追究自己,反而对自己亲睐有加,更与自己谈及家人。
可自己这一拜,皇帝是没意见,大臣有意见啊,给大臣们第一映像没留好,以后谁照自己?
最麻烦的是得罪了胥中堂,这能有自己的好?
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但也得分什么事情,平常事或许人家把自己不放在眼里,当个蝼蚁般不找自己麻烦。
可今日之事,说大了是差点害了人家九族,说小了能让人家罢官免职,圣心不在!
这么严重的事情,他不信胥中堂会不放在心里,不生自己的气。
换成自己,谁要给自己来这一出,自己非得有杀人的心不可!
唉!这叫什么事啊,被这种天大的人盯上,自己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商洛臣一个人走在路上,唉声叹气,愁眉苦脸,想找挽救之法,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该如何挽救。
其实今日除了这么糟心事外,也不是没有好事,起码知道皇帝对自己有好感,自己在皇帝跟前挂了名,也算是上达天听了。
而且听皇帝最后说给自己加担子,估计自己一直没有消息的职位是有着落了。
其实说起此事还得从商洛臣回来之后说起。
当时商洛臣刚回到中原之时,便接受了兵部、吏部、正白旗民事衙门,以及御前都督府等各部的调查问话。
最后因为自己是领队者,以及抢了个头的原因,便被封了个县伯,其他几个抢到臂膀与腿的,最次也是个男爵。
本以为封了爵之后,自己可以回原旗任职了。
可谁成想,偏偏事与愿违,当时追敌的一百多号人,哪怕是个小兵都提了二级,全部回原旗任职。
唯独漏了自己一个,是左等右等也等不来自己的下一步任职。
不止是没有任职,连自己之前的参领之职,都被别人拿了去。
自己完全成了空官了,光有参领头衔,却没了实质署理军务的实权,这怎么看都属于明升暗降嘛。
商洛臣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故意给自己下绊子,连军营都去不了,一天只能在外面租的房子里闲待着。
可就在上个月,兵部突然给自己来了调令,让自己来辽东行营护驾。
这封突如其来的调令让当时的商洛臣一头雾水。
你要说是自己的实职有着落了,那你好得给自己安排一个行营官职啊,或者是御前大内侍卫的官职也能说得过去。
可只说是护驾,却没有任何职位与差遣,这让商洛臣百思不得其解。
行营两万多大军,用得着自己护驾?
再说了自己去护驾,没个官职差遣,恐怕连了打旗,站岗的位置都没有自己的吧。
尽管商洛臣想不明白,但调令都来了,商洛臣也不得不前往辽东。
果然,等商洛臣到了行营,就跟个透明人一样,没任何人搭理他。
只能每天随着大部队走动,人家走到哪,商洛臣就跟到哪。
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可谁成想今日却发生了这么一连串的事情。
商洛臣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走回行营,在卫兵检查过自己的身份后,才回到自己的小帐篷。
商洛臣刚要掀起帘子,却目光一凝!
多年的从军生涯让商洛臣的谨慎已经到骨子里了,走之前他在帐篷门口画的记好对不上了,这是有人来过。
商洛臣想起今天的事,心中一沉,仔细倾听,帐篷内有一道微弱的呼吸声,这证明帐篷内有人。
商洛臣虽然没有实职,但好得也是县伯,行营安排的帐篷是一个独居的,并非多人合居的那种。
所以说这帐篷除了商洛臣外,便不会有其他人。
而且以前也从未有人进过自己的帐篷,现在帐篷内突然多了一个人,想起今天得罪过人,商洛臣不得不小心谨慎。
商洛臣在门外静静的站了一会,心中便已想明,这是在行营中,安全绝对没得说。
也就是说里面的人并不是来害自己的刺客。
哪怕自己今天得罪了胥中堂,但他绝不会胆大妄为到在行营中派人来杀自己。
自己怎么说也是县伯,并且这是在行营中,一旦自己出事,皇帝震怒彻查下来,不管谁是幕后黑手,都逃不过皇帝的雷霆之怒。
自己都明白的事情,能做到中堂的人不可能不明白,瓷器碰瓦罐他划不来,所以没有生命危险!
想明白之后的商洛臣便不在耽搁,掀起门帘,大方的走了进去。
帐篷内略为黑暗,不过桌子旁坐着一个人,却看的真真切切。
一身麻布衣,身材瘦弱,披肩长发,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她是个女人,这点商洛臣看的很清楚。
许是桌子旁的不速之客,知道这间帐篷的主人回来了,便低着头,起身走至商洛臣两步之外,在商洛臣不解的目光中,跪倒在地,声音细小道:“奴婢参见大人!”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商洛臣一连两问,让跪在地上的女子轻轻颤抖,继而回道:“理藩院带奴婢来的此地,从今以后奴婢就是大人的人了。”
“什么?”商洛臣对着个答桉明显是没有心理准备,一时竟然惊出了声!
商洛臣看到地上胆小颤抖的女子,便明白是自己吓到了她。
连出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这才好言相问道:“你口中所说,我皆不明其意,可否说清楚一点?”
许是商洛臣的温柔安抚了地上的女子,只见女子停下颤抖的身子,小声道:“奴婢也知道的不多。
只是几个理藩院的大人将奴婢带到此地,说朝廷将奴婢许配给大人做妻,让奴婢侍奉好大人,别的奴婢也就不知了。”
商洛臣睁大眼睛,不敢置信道:“朝廷将你许配给我,这我怎么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