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鲁罗城外。
马哨带着手下来到了城外的大湖边,他明明是援军,却没有一个珀利威亚人来欢迎他。
城内,卡洛斯?加多林在自己的府邸中转来转去,不时有士兵将城外的消息带过来。
“将军,城外的东华团长答应只带一个连进城。”
“我不是说让他们只能带十个人进城吗?”
“可是,那个殷地安人团长说了, 他们有总统府的命令,可以在珀利维亚所有的城市中休整补给。”
“哼……谁知道利纳雷斯不是想要借助东华人来铲除异己呢?”加多林冷哼道。
“况且,利纳雷斯就是东华的傀儡,我们干嘛要听这个傀儡软蛋的话。”
“可是,将军,那个东华的骑兵团长手下可是聚集了上万印第安人,要是惹恼了对方, 他们攻打我们怎们办?”
“怕什么, 他们都是骑兵并不擅长攻城, 况且,巴拉圭人就在苏克雷呢,到时候我们投了巴拉圭人,苏克雷也守不住。”
奥鲁罗城就处在拉巴斯到苏克雷的必经之路上。珀利威亚多高原山地,道路较少,要想绕路都非常困难。
“将军,只是一个连的骑兵,能翻起什么浪?”
“算了,就让他们进一个连吧。”加多林想了一下,还是要两边下注,要不然万一最后格力纳达联盟是输了呢?自己岂不是要被东华人清算?
对方进一个连进来,自己以招待的名义,多派一些人去监视着就好,晚上就让他们住在城内的营房,周围都是自己的兵。
只要他提醒手下注意一些就好了。
加多林还是很谨慎的。这些军阀都非常珍惜自己的小命。
于是在当天的下午,马哨就带着一百多人进了奥鲁罗城。
这座城市靠着波波湖这座盐湖, 城内有很多盐商的居所, 倒是让这座城市看起来颇为大气。
城中也有很多豪华的酒馆。
马哨这个人看起来年轻又长得瘦小。很容易让人产生轻视的心理。
至少加多林见了马哨之后就顿时放松了不少,他还觉得自己之前的谨慎小心完全是多次一举的事情。
“马哨团长,我已经在城中设宴,还请马哨团长光临。”加多林此时倒是换上了一副笑脸。
“多谢加多林将军了。”马哨语气平常,不卑不亢地说道。
实际上加多林只是一个上校,他只是一名守备团的团长。但是依靠着盐湖带来巨大经济收入,他愣是给自己武装了三千多军队。
这些军队只有一部分平时负责守卫奥鲁罗城,大部分的军队都是以巡逻队的形式在盐湖周围活动,保护是假,向那些盐商和采盐工人收取保护费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作为一个军阀,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己固定的经济来源。
有钱才能养兵。
有钱才能笼络住人心。
但是军阀军队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手下的忠诚度问题。
金钱是不可能买到真正的忠诚。
军阀的手下也是一个个小军阀,他们也有自己的野心。
达克斯顿·马里亚诺就是加多林手下的一名连长,他的手下有三四百人,不过他并不被加多林青睐,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因为要负责城防,不能去矿上,同时城内的治安也不归自己管。
马里亚诺心中早有怨气, 但是却无处释放。
不过他却不知道早就有人盯上了自己。
“马里亚诺上尉,怎么样,你可下定决心了, 只要你放大军进城,这座城的守备官就是你了。”一名名叫拉格·凯塞多的白人找到了他。
这位拉格·凯塞多只是城内的一个小商人,在城内贩卖一些工具。
拉格·凯塞多一开始只是想办法接近马里亚诺上尉,跟他交了朋友。拉格·凯塞多出手大方,很快两人的关系就成为了亲密的朋友。
马里亚诺还有些犹豫,毕竟加多林的积威犹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达克斯盾,你还在考虑什么?你觉得的东华的一万多骑兵收拾不了加多林手下的两三千人?”
“况且,我们有其他的安排,有人会去干掉加多林的。你就只是开个门而已。”
“你想想,没有了加多林,城内的那点守军能够抵挡得住上万骑兵吗?”
“拉格·凯塞多竟然将消息都告诉了自己,那么自己要是不答应,拉格·凯塞多会放过自己吗?”马里亚诺突然间想到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他已经被强行拉上了船。
东华对他来说是一个庞然大物,是不可抵挡的存在。
“好,干了,凯塞多希望你所说的事情能够兑现,我可以保证在控制了奥鲁罗城之后会向东华女王效忠。”
“太棒了,马里亚诺,恭喜你做出了最明治的选择。也许到你老了的那一天还会为自己的这个选择而感到庆幸。”
“但愿如此吧!”马里亚诺心中倒更多的是无奈。
形势比人强,外面现在那么多的殷地安骑兵,几乎能够将这座城市给淹没了。
他哪里有选择呦!
凯塞多明明就是在逼他嘛,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口。
以前凯塞多只是一名巴结自己的商人。现在人家是东华的代表,身份完全不一样了。
晚宴在城内的饭店举办,宴席上马哨带来的这些殷地安士兵有些格格不入,只顾着吃肉。
加多林在心中嘲笑这些殷地安人真是一群土包子。
没什么人喝酒,宴会结束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加多林并没有怀疑马哨要在城内暗算他。
对方只有百人而已,作为白人,他一直瞧不起印第安人的战斗力,而且他还派了人监视马哨他们。
可以做到万无一失了。
吃好喝好,加多林在护卫的团团护卫之下,向自己的府邸行去。
将军府邸前的街道安装了煤气灯,昏暗的光,照亮了道路。
不过也就能照亮街道,两边的房屋还是一团黑暗。
马车在豪华府邸门前停下。奴仆门穿着整齐,在等候主人回家。
加多林在侍从的搀扶下下车,有人过来接过他手中的礼服。
突然间,一种危机感从心头升起,他下意识地向府邸的对面看去。
一道微光闪过。
“砰!”
枪击音紧跟着传来。
“保护将军!”
侍卫们嘈杂的声音响起。
……
“动手!”听到声音,马哨立即下令。
城内的一处营地,护送马哨的城内守军刚刚将马哨他们带到一处营房。
忽然听到将军府邸方向传来的枪声。
此时东华军的人突然发难,枪声四起。
城门口处。
达克斯顿·马里亚诺上尉今天晚上亲自负责在城门值班,值班的士兵也是的他的表弟带的那个排。
城门很顺利地打开。
“哒哒哒……”密集的马蹄声传来。
城外的东华军带着殷地安骑兵进城了。
他们策马在无人的街道上奔驰,向着将军府和军营的方向快速前进。
……
阳光再次在高原上升起,整座奥鲁罗城已经重归平静,昨天晚上城内的枪声让居民们度过了一个胆战心惊的夜晚。
没有几个人能够在这样的夜晚入睡。
好在想象之中的抢劫并没有出现。马哨没有动这座城市。
殷地安人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
昨天晚上打死的士兵也就不到百人。
大部分的人都投降了。
马哨从中挑选了五百人留给达克斯顿·马里亚诺上尉。还剩下两千名降兵则被编进了自己的手下。
马哨没有劫掠伤害城市,而且是带他们去抵抗巴拉圭人的侵略,所以这些人在心中并不是非常的抵触。
拿下了奥鲁罗城城,马哨终于有了一个稳定的后方。
抄没了加多林的财产,再加上的城内的盐商的贡献,他又给每名参战的士兵发了一笔开拔费。
对于被征调的殷地安骑兵,这笔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接下来就是怎么打的问题。
马哨现在并不知道苏克雷还在不在珀利维亚的手里没有。如果还在珀利维亚军队的手中,那么他就可以与驻军内外夹击,彻底消灭这支联军的小部队。
歼灭这五千敌军并不是马哨的目的,他的目标是布拉圭。他要带着殷地安起兵反攻过去。
他们是骑兵,在高原上作战来去如风,有很大的优势。
……
此时的苏克雷,珀利维亚政府军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他们已经抵抗了布拉圭人一个月的进攻。
原本五千人的布拉圭军队在接受了几波投降的珀利威亚城池之后已经暴涨到了一万人,但是苏克雷城的守军也只有三千人不到。
这里的是珀利维亚的首都,但是总统府并不驻在这里。
只有最高法院和议会在这里。
苏克雷位于东科迪勒拉山脉东麓卡奇马约河谷地。海拔2790米。地处盆地的苏克雷,周围都是高山,易守难攻。
不过此时,布拉圭的军队已经攻打到了城下。
苏克雷的防线主要设在周围的关隘,原本布拉圭军队很难攻进河谷,但是有一座关隘的守军不满珀利维亚投降东华而选择投降布拉圭人。
所以才导致苏克雷此时的防御非常的困难。
这座以珀利维亚第一任总统命名的城市,正在经受战火的洗礼。
守卫城市的守备部队归洛奇·帕切科少将指挥,这位少将是总统利纳雷斯总统的亲信。
他是利纳雷斯的支持者,对于利纳雷斯投降东华,他是理解的。
在他看来,完全是格力纳达联盟欺骗了珀利维亚,这才导致第一次反东华战争的失败。
那时候东华还没有这么强大,珀利维亚派出了自己几乎所能动用的军队,但是关键时刻,北方的格力纳达人并没有按时出兵。
就连廷根联邦都没有兑现自己支援的承诺。
这才导致珀利维亚失败。
事实就是这样,珀利维亚境内的殷地安人的比例非常的高。
要是当时珀利维亚不投降的话,东华完全可以鼓动珀利维亚境内的殷地安人一起行动,顺手就能将珀利维亚给灭了,那就是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他们可能就跟驰利人一样被赶到自留地。
他知道珀利维亚的问题就在于地方势力太强,大家各自为政。
即使是在首都苏克雷,也是这样,在这里并不是他手中的军队完全说了算。
这里还有圣洛伦佐教堂、圣弗朗西斯科教堂和圣多明戈教堂,还有美洲最早的大学—圣佛朗西斯科·哈比埃尔大学。
这些都是宗教势力。耶稣会并不支持总统,因为利纳雷斯投降了东华,而东华王国是黄种人人国家,他们剥夺了教会的特权。
苏克雷城建筑在一个开放、通畅的直角格中,城市的中心是巨大的“5月25日广场”。广场正南是白色的新古典主义样式的建筑物“自由之家”,广场对面建有苏克雷大教堂,这是一栋巴洛克式建筑。
此时广场上聚集着大量的民众和学生,他们要求守备官出来见他们。
城市被封锁之后,出现了严重的物资问题。城市的教士阶层却依然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
现在他们反过来又怂恿平民和学生出来闹事,还造谣式政府控制了物资。
此时广场上面群情激愤。民众们挥舞着手臂,高喊着口号,要求洛奇·帕切科少将出来给群众一个说法。
“父亲,您不能出去,太危险了,这件事情有些奇怪,会不会是布拉圭的奸细做的。”罗纳·帕切科有些你担心地提醒道。他是洛奇·帕切科少将的儿子,现在也是一名上尉军官。
“罗纳,我是一名军人,这个时候不能缩在后面,要是的我还不出现的话,正好中了他们意。他们就会更加肆无忌惮地造谣。要是民众也暴动的话,我们们这三千多人根本就守不住苏克雷。”
苏克雷一直以来相当于是南阿米利亚这里的宗教中心,是很多教徒心中的圣城。
所以宗教势力非常的强盛。对于这些主教来说,这里是珀利维亚掌控还是布拉圭掌控,没有区别。
相比之下,他们更希望城市能够由反东华的格力纳达来控制。
现在格力纳达的军队就在城外,这个洛奇·帕切科少将还要负隅顽抗。
城外的布拉圭军队担心破坏教堂,一直没有敢炮击,所以才让洛奇·帕切科少将暂时守住了城市,但是布拉圭人不会一直拖下去的。
大主教马里奥·贝尔高利下定决心要除掉这位会危机到教会利益的将军。
“主教大人,都准备好了,我们还安排了备用的人手,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一个戴着兜帽的中年人出现在主教的私人寓所。
远远的,只能看到那人露出兜帽的长下巴和鼻尖。
周围空无一人,鸦雀无声。这样的场景,一看就是在策划阴谋。
年迈猥琐的主教,穿着黑袍兜帽的杀手……
东华历八月十五日,本是一个团员的日子。战争自己打了一个多月。
苏克雷城守备司令洛奇·帕切科少将在接待民众的时候,被多名枪手攻击殒命。
随即其手下一名营长打开了城市的入口,布拉圭军队以及一部分投降的珀利维亚叛军,进入城内。
只有洛奇·帕切科少将的儿子罗纳·帕切科带领着一千多名忠于珀利维亚的军队还在抵抗。
形式危机,寡不敌众,但是洛奇因为父亲被暗杀,对这些人恨之入骨,不愿意投降。
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罗纳带着手下依靠着城市内坚固的建筑进行抵抗。最后他们退进了城内的议会大楼。
布拉圭军队将他们团团围住。
罗纳·帕切科心中绝望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他的身份压着,还有几位忠于父亲的军官。那些手下的士兵估计已经将他献给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