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悦洳盯着绸被上的祥云花纹,出了神。
一个登徒子,一个灭族凶手……
为何上天要如此待她?
她绝不认命!
绝不认命!
柳悦洳慢慢闭上眼睛,掩盖住眼底的凶狠。
哪怕是以色侍宠,她也要把他们拉下深渊。
权利,权利,她从未如此渴望手握权利。
手背暴出青筋,柳悦洳的表情狰狞不堪。
全安不敢发问,静静的低头站在远处。
隔日,午后。
全安从宫外返回斐泉宫。
“给娘娘请安。”
柳悦洳放下手里的史书,朝他点了点头。
全安起身,将从宫外得来的关于顾御川的情报递给柳悦洳。
仔细扫了一眼,柳悦洳心里有了底。
真是放浪不羁的登徒子!
硕大的京城像顾御川的后花园,任由他来去无踪。
今日在香榭阁玩玩,明日去连湘阁喝酒。
真是自由的很。
柳悦洳眼神一暗,狠狠的把这叠纸撕得粉碎。
像鸟又如何,她会一点点拔下他的羽翼,推他坠入悬崖
死不足惜!
“全安,你去把那副药备药,怕是过不了几日,我就能用上了。”
全安心中一惊,那服药是李老太留下的能让女子易孕的药物。
“你准备……?”
他记得柳悦洳是极不想怀上姜墨凛的孩子。
他们的谋划中是没有孩子这一环的。
哪怕柳悦洳的病早已痊愈,那些病重的表面只不过是演戏罢了。
药能治人,也能误人。
“呵,孩子的父亲可不一定是姜墨凛。”柳悦洳面色冷清,拢了拢被子,解释道,“顾御川现在权势滔天,我也不想等那金秋科举,倒不如,攀上他这艘大船,在前朝谋个助力。”
这是她想了一宿,才想出的办法。
她一无所有,只有孩子能成为交易的筹码。
柳悦洳摸了摸腹部,如果有了顾御川的孩子,那么,她就能一石二鸟。
不仅能用孩子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后,而且等姜墨凛一死,在顾御川的助力下,皇位怕是能手到擒来。
如果事情败露,她也能拉着顾御川一起死。
顾御川跟姜墨凛,她总要拉着一个赴死。
全安听完后,久久无法言语。
“……好。奴才这就去准备。”
“你等会去御医所,提醒许御医,让他多注意点,快是到翁中捉鳖的时候了。”
全安点了点头,转身疾步离去。
启祥宫
“怎么办啊!姐姐,陛下,陛下如此对我,我怕是以后就没了恩宠。”
李任舒拉着姐姐李苏荷的手,焦急不安的说道。
自打昨日,在除夕佳宴上,她被将为才人,改封号为‘蠢’后,她彻底成为了后宫的笑话。
往日的恩宠早已没了,只剩下嘲讽和讥笑。
“你急什么?”李苏荷放下手里的茶杯,抚了抚被李任舒拽皱的衣袖,“你还没被陛下打入冷宫呢。”
“我怎么能不急。”李任舒哭道,“陛下肯定对我失了心,那日,他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冰冷,像腊月的寒溪般。”
李苏荷轻笑了一声,对于李任舒的抱怨,没有丝毫在意。
“好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快帮我想想法子吧。”李任舒拉着李苏荷的袖角,哀求道。
“你怎么不去找你凤仪宫的好姐姐了?反而求到我这里了?”
李苏荷轻轻拍掉她那不安分的手。
一提起皇后,李任舒就来气,她撇撇嘴,嘟囔道:“皇后根本就不让我进凤仪宫的大门,我今早已时去找她,一连等到午时,连一口茶水都没喝上。”
李苏荷一听,讥笑道:“亏你还把她当你的亲姐姐呢。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就别往人家身上靠。”
她最不喜欢看李任舒那副狗腿样。
天天围在皇后的脚边讨饭吃。
“可她再怎么也是我们的嫡亲姐姐啊。怎么就不能互帮互助呢。”李任舒不甘道。
“互帮互助?皇后怕是巴不得你帮她呢。”
李苏荷早就支走了贴身侍女,宫里现在就剩下她跟李任舒,还有一些听话的宫人。
她放开了平日里的顾忌。
“好姐姐,求求你,快帮帮我想想招吧。我真的不想被陛下厌弃啊。”
李任舒越说越卑微,泪流不止,差点给李苏荷跪下。
“把你的眼泪擦了吧,我怎会不帮你呢。”李苏荷抛给她一个帕子,“你我二人同为姐妹,自幼长在一起,我怎么会坐视不管呢。”
李任舒接住帕子,擦去眼泪。
“你明日备上厚礼,直管去斐泉宫,说是给兰妃娘娘负荆请罪。态度低微些,把错都推到捞月身上,你跟那件事撇清关系,不就行了。”
李任舒一听,喜笑颜开道:“还是姐姐聪明。”
“你要是能把你用来讨好陛下的小心思,多放到其他事上几分,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李苏荷笑道。
“大夫人说,夫为妻纲,我不讨好陛下,讨好谁呢。”李任舒没有听出姐姐的话中有话,天真道。
李苏荷见她如此蠢笨,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瞧见李任舒手上还戴着皇后赏的镯子,便好似无意的说道:“说起来,你我入宫快五个月了,你承蒙的恩宠比我还多,怎么还没有身孕呢?”
“我也觉得奇怪。”李任舒坐到椅子上,“我还每日喝坐胎药,养身子,可孩子就是没有。”
李苏荷笑了笑,“大皇子快过生辰了吧?”
“是啊,你怎么突然提起大皇子?”李任舒问道。
李苏荷端起茶轻抿一口,“皇后可真是有福,当初入了三皇子府,当了正妻,如今又有大皇子,她可是稳坐后位啊。”
李任舒打开了话匣子,口无遮掩道:“唉,要是当初是我去选秀,说不定啊,我就一飞冲天了。”
李苏荷没有说话,安静的喝着茶。
“我要是能坐上后位,我一定给大夫人挣个一品诰命,让她在外人面前风光风光。咱们那姐姐也不接济接济家里,父亲才是个四品官,大夫人还没诰命加身,要是对外人说起来,谁会想到这是皇后的母族呢?”
话里话外皆是为李府打算。
李任舒在大夫人的教导下,满心都以李府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