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把这两北元人丢下吧,带上他们我们指定走不掉!”
包布同看着马上的必彻彻,对着包元乾喊道。
包元乾骂道:“少废话,东西丢了,人再丢,那咱们出这趟关还有什么意义!?”
包元乾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必彻彻说的事,这两人不能随便丢下!
“记得你爹教咱们的本事吗?!”
包元乾见后方那些瓦剌骑兵又欲张弓搭箭,不由得指着马侧的长弓箭袋道。
包布同看了看自己马侧的弓箭,点点头道:“哥,你有啥办法?”
包元乾取弓拉箭,回身一个回首望月,瞄也不瞄,弓弦一震,箭头便向后扎去!
“嘶!!”,只见后方为首的一名瓦剌骑兵正欲射杀包元乾,却没想到坐下马匹受惊,颠簸起来!
向下一看,原来马眼处没有盔甲的地方,一支箭矢扎入马的眼睛,马儿吃痛左摇右晃乱撞起来!
一时间又有两匹战马被这中箭的马匹,连人带马撞翻在地。
他们的队形并未分散,马匹间距极近,两三匹马摔倒,后方的马儿有些躲避不及,便和多米诺骨牌一般,甩了八九匹马。
有些瓦剌兵摔下马来,还未来得及起身便被后方的战马一蹄踩翻在地。
不过这些瓦剌骑兵真不是盖的,其余人见阵型乱了,马匹摔倒,一拉缰绳换了个角度绕开了摔倒一地的人马。
不过这一乱,便又远远拉开了与包元乾二人的距离,他们手中的马弓远远够不着二人,只见二人撒欢儿似地一溜烟冲上土丘的风化岩群。
“好箭法,没想到你们明国人的射术竟然比我们草原的人还要厉害。”
萨仁雅被捆在马背上看得真切,此时也忘了她是在逃命,对于包元乾的箭法褒赞脱口而出。
包元乾被萨仁雅一说,心中也是一傲,嘿嘿一笑。又有谁能拒绝被夸赞的感觉呢?还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包元乾心生豪迈之感,被追杀的恐惧霎时间倒被抛在脑后。
包布同见自己哥哥这招奏效,也取出长弓以备不测。
包元乾的骑射技艺绝佳,在精锐中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这些瓦剌骑兵乱作一团,调整马势便要追击而近,包元乾与包布同回身便是一箭,当即让这群瓦剌骑兵勒马停住。
包元乾看了看前方此起彼伏了大片的风化岩群,犹如残破的城墙般耸立,遮挡视线。
包元乾心中大喜,心道天不亡我!
有了这片风化岩阻挡视线,就不会被人当活靶子一样在平坦的荒漠里乱射了。
包元乾指着前方的风化岩群,包布同心领神会。
二人疾驰钻入风化岩群之中,紧勒缰绳,控制马速,免得一下撞在了石墙上。
这片风化岩地位于荒漠之中不知多少年形成,占地极大,远远地看去便像是残破的壁垒,如今深入其中更是像迷宫一般。
瓦剌骑兵冲到这片风化岩群之前,却丢失了包元乾四人的踪影,领头一人咕噜一句,二十几人便策马鱼贯而入,看这架势就是要掘地三尺也要把包元乾四人挖出来。
包元乾二人这边深入岩群,可他们也不识路,只能东窜西跑,像只没头苍蝇般。
不过回头看去,除了密密麻麻的风化岩群,已经看不见一个瓦剌骑兵了,就连马蹄的声音也听不见,想必是被甩开了。
包元乾二人心里这么想,可却一刻不敢停歇。
又在岩群中策马半晌,奔驰中的包布同大笑道:“哥,甩掉了!!”
包元乾刚想接话,却见自己马匹一栽,自己身形不稳,在萨仁雅的一声尖叫中直接摔下马来!
包元乾刚摔到地上,就发觉不对劲,周围的细沙在疯狂的流动,软绵绵地让自己使不上劲!!
“流沙坑!!”,包元乾心中炸出一个名词。
举目看去,只见前方巨大的一个流沙坑不断地将四周的细沙向中间旋去,逐渐吞没一切事物。
包元乾不熟悉地形,又是疾驰状态,却倒了血霉的掉进了这流沙坑!
萨仁雅大声叫喊着,她被固定在马背上不能动弹,而战马体重极大,四蹄接与流沙坑触面极小,很快便陷到了马腹的位置。
“嘶!!”
马儿无助的奋力挣扎悲鸣,可是越挣扎就陷的越快!
萨仁雅看着不断下陷的马儿,和越来越靠近自己面颊的黄沙,大声喊闹挣扎,泪花儿撒入沙中,霎时蒸发不见。
“哥!!”,包布同见包元乾疾驰在前掉入沙坑,自己悬之又悬的勒马停在沙坑之外。
包元乾回首厉声道:“你别过来!用粗布条打成死结再扔过来!!”
包元乾见流沙已经没到了自己的脚踝以上,他尽力地向前趴伏,让自己身体向前平铺,尽可能地与滚烫的流沙接触,增大压力面。
那流沙坑外的必彻彻见自己的公主坠入流沙坑中,岌岌可危,在马背上叽里呱啦又开始念经,包元乾听的心烦意乱,骂道:“包布同!!把那老头的嘴巴给老子堵上!!”
包元乾转头看着自己前方不过几步远,马背上挣扎的萨仁雅,他缓缓地向前爬动,慢慢地将陷入流沙的双脚抽出来。
“臭娘们,别特么乱动,你越动陷的越快,想活命就给老子安生点,不然你就只能去见你的长生天了!”
包元乾见萨仁雅惊慌失措,一边向前用力爬行,一边用蒙古语骂道。
萨仁雅听罢,动静果然小了些,止住泪花看着前方不远处正在奋力向自己爬来的包元乾,只是贝齿咬在干涩开口的红唇上,紧张到咬破了也不知道疼。
包元乾奋力抽动着流沙里的脚,他的脚底有一股极强的吸力将他往下拉,而他的双脚却用不了力气,下面空荡荡的完全使不上力。
而他能用的只有他略显粗壮的双臂和腰力了,今日若是换作别人,那必死无疑。
不过包元乾是何人?自小擅射,练就了一副好腰力和好膂力,如今正派上用场。
只听包元乾厉声一喝,上肢同时爆发力量,竟然真的将双脚生生从流沙坑里抽了出来!!
见包元乾逃出生天,萨仁雅心下大喜,面露喜色,扯开嗓子喊着。
却没想到包元乾没有朝自己爬来,反而是趴着调转了下方向对着包布同。
萨仁雅心中一哀,喜色尽失,心道果然明贼都是这般冷酷自私,只顾自己生死,毫无情感的敌人。
自己虽是他的敌人,可在此时他们却有着共同的敌人,没想到他却......萨仁雅看着即将没上马背的流沙,心中一悲,留下眼泪。
哥哥.....草原.....柏海儿湖....回不去了...那神往的草原与碧海蓝天....
“包布同,把老子那把雁翎刀给丢过来!!还有你的粗布条!!”,就在萨仁雅心里一万个念头闪过的时候,包元乾振声喊道。
包布同早就将自己裹甲的黑粗布开为两节,打了个死结死死固定。
如今见自己哥哥叫喊,果然便将布条一端捆着雁翎刀扔到包元乾身边,万幸的是包元乾掉入流沙坑的位置不远,不然这点粗布还真不够。
包元乾取下雁翎刀,调转方向扭头便朝向已经几乎平趴在流沙上的萨仁雅快速爬去!
萨仁雅正闭目等死,心中思绪万千,她的脸颊都能感受到滚烫流沙的热量。
却没想周身一松,紧接着被捆住的手脚也感到一松,睁开眼睛看着包元乾竟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不由得再次大喜。
包元乾一刀挑断最后一根束缚萨仁雅的麻绳,一把将她拽了过来,拉到自己怀里。
包元乾将粗布条捆在自己腰上,右手持着雁翎长刀,左手一把揽住萨仁雅的盈盈细腰。不待萨仁雅说话,只听包元乾扭头对着包布同厉声道:“包布同,看你了!!”
包布同一听自己哥哥一声令下,他知道是自己发力的时候了,他年纪虽小,不过却像个铁塔,浑身腱子肉此刻爆发出骇人的力道。
“啊!!”,只见包布同一声怒喝,浑身青筋暴起,脸色通红,满头大汗,拽住粗布条便死命的将包元乾二人往沙坑上拽。
这沙坑与外面有个半人多的高差,不然包元乾也不会摔得这般惨。
包元乾二人重量不算轻,加上包元乾还是着全身铁甲,更是重上加重,没个四五个壮汉不可能拽动。
饶是如此,却敌不过包布同天生神力,竟然在他一声声怒喝中,渐渐将包元乾二人拽到沙坑边缘,缓缓拽起。
萨仁雅像个八爪鱼一样,双手死死抱住包元乾脖子,双腿更离谱,索性直接跨夹在包元乾腰上,生怕掉回沙坑。
夹的包元乾差点吐血,暗道这娘们腿怎么这么有力?
包元乾搂着怀中萨仁雅,看着即将脱离险境,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不料此时被包布同用布条堵着嘴巴的必彻彻却大声支吾起来,浑身挣扎,眼神恐慌地看着包布同后方。
而正使力的包布同哪里会注意到必彻彻的动静。
“布同!!小心后面!!”,包元乾厉声喝道。
他面对着包布同,心中狂跳,眼眸瞪大了看着包布同后方!
包布同听罢,脊背一凉,扭头看着后方。
“蹄踏..蹄踏...”,重甲战马踏在地上发出摄人的死亡声响。
只看到离自己不过十数步远,两个举着铁骨朵的瓦剌骑兵朝着自己的脑袋就要兜头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