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掩饰住了眼中的慌乱。
“药上好了，本殿先走了。”
没等凤九歌开口，屋里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寒寒呜呜咽咽了两声，随后便趴在了床边。
她看着寒寒轻笑一声，“你主子，莫不是被我吓跑了？”
“嗷呜？”
凤九歌感受着后背的清凉，揉了揉寒寒的小脑袋，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中，她再次经历了上一世的一切，而这一次的梦却格外的长，长到让她看清了墨从寒死之前的一切。
男人本该是意气风发的模样，此刻坐在轮椅上眸光暗淡，嘴角满是苦涩。
“是不是，我喝了你就会高兴了。”
凤九歌是认得的，站在男人对面凤冠霞帔的是她，是上一世瞎了眼信错了人的她。
“是。”
凤九歌冲过去想要将男人手中的药碗打掉，可她是虚无缥缈的，手掌直接穿了过去。
男人一饮而尽，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脸上满是痛色。
“九歌……你想要的我都满足你，哪怕让我死……”
话落，男人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凤九歌只感觉心尖一痛，猛然惊醒。
“不要……”
她失神咛喃着，上一世墨从寒临死之前眼眸中流露的真情，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白桃听到声音冲了进来，看着床上捂着心口的凤九歌，满是担忧，“小姐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缓了一口气，凤九歌擦了擦额间的虚汗，“没事，打水来洗漱吧。”
闻言，白桃点了点头。
后背上的伤疤，不过一夜便已经结疤了。
凤九歌依旧是一身红衣，却不显的妖异，反而多了几分威严。
她站在老槐树下，看着如今已然枯落的槐树，才感深秋已至。
想到今年的百花宴，眼眸闪过精光。
“小姐，桂嬷嬷送来了些丫鬟，让您挑几个留下。”
白桃说着，领着约莫十几个丫鬟走了进来，身后则是桂嬷嬷。
“桂嬷嬷。”
凤九歌点了点头，她有外祖母的疼爱，出了皇上见到谁都是不必请安的。
“小姐，太后已然知道了您的事情，说等百花宴后抽空去宫里见见她老人家。”
桂嬷嬷话落，拍了拍手，立刻有人将各种药膏都放在了桌上。
“这些是太后和皇上让老奴送来的去疤痕的药膏，都检查过了，无差错。”
凤九歌看着满满当当两箱子的药膏，无奈一笑。
“外祖母只怕是将整个太医院给掀了一遍吧。”
桂嬷嬷笑了笑，目光里满是慈爱之色。
“太后心疼您，这不，还特地找了人来，祖上三代都是清明的丫鬟，大小姐随意挑选。”
凤九歌这才将目光转移到了面前的丫鬟前，只淡淡扫了眼，便看出来了些许不同。
“就留下来这四个吧。”
她随意的指了指，却让暗处的十一更加确定，凤大小姐的敏锐简直达到了顶峰。
竟然都是殿下安排的人，一个不少。
“四个，莫不是太少了些。”
桂嬷嬷皱了皱眉，想要劝说却见凤九歌先开了口：“桂嬷嬷，你来了几日，也看清了府中的事情。”
“人多眼杂。”
桂嬷嬷点了点头，便将四人给留下了，凤九歌想到了什么，起身抚了抚衣裳。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进宫跟外祖母谢恩吧。”
凤九歌前脚刚走，许氏便风风火火的来了，自然是扑了个空。
“这贱丫头还真是迅速，这么快便将人给定了！”许氏低声说着。
她带的人竟然半点没派上用场！
“大小姐若是回来了，记得让她去锦绣院一趟。”
丢下这句话，许氏便转身离开。
另一边，凤九歌来到宫门口这才发现身上那可以随意进出宫的腰牌不见了。
“大小姐，不如您稍等，我们去通传一下太后。”
她刚要说话，身后便响起了一道惊讶的声音，“九歌，你也要进宫吗？”
男人的声音，凤九歌就算被挫骨扬灰了都不会忘记。
“润王殿下。”
她面无表情的转身欠了欠身，袖子里的手不断的收紧，指甲似是要刺破手心。
看着对他如此疏离的凤九歌，墨凌宇眉心微皱一瞬，随即脸上又是那温文如玉的模样。
“九歌是要去找太后吗，正巧本王也去，不如一起如何？”
凤九歌当即想要拒绝，但有怕这玩意去找太后是不安好心，默然点了点头。
“多谢。”
墨凌宇见她这般别扭的模样，心中冷哼，果然是小女儿家闹脾气，他就知道她怎么舍得放弃他！
“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