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总觉得林浩这句话有点莫名其妙了,却又说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
咔嚓。
关门的轻声带着锁芯转动的声音响起,陈曦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门,秀眉微微一蹙。
她没有多想,将给司承泽打包的饭放在了桌上:“我以为你没吃饭。”
司承泽没抬头,专注地喝着汤,也没说话。
陈曦也没跟他计较,低头看着自己面前浓郁芳香的汤药,一股药味窜入了她的鼻子里面。
被浓郁的食材的味道掩盖的很淡,淡到普通的人几乎没闻不出来,但是陈曦对药物的气味十分敏感,她的脸色一变,一把抓住了司承泽的手腕:“别喝了,汤里面有东西!”
司承泽松开了勺子,抬头看着陈曦:“爷爷送来的……”
能有什么东西?
当然是……
陈曦看着司承泽已经见底的碗猛地站了起来,这药的效果很强悍,司承泽喝了整整一碗,只怕气血逆流!
陈曦抬手搭在了司承泽的手腕上,紧接着,她后退了两步:“你坐着别动,我去拿药。”
这个药散发的效果也十分快速,现在已经慢慢开始发挥作用了。
老爷子也太可怕了,也没有想过,万一自己没在,司承泽岂不是要死在这里。
陈曦抬手搭在了门把手上,猛地一按。
咔嚓。
门把手直接被陈曦给拧下来了。
陈曦望着手中的门把手,陷入了沉思之中,司承泽看着陈曦,目光闪烁了一下:“你……”
这力量,单指能戳开头盖骨吧!
陈曦说:“我没用力。”
有人动了手脚,门把手已经被卸下来了。
陈曦立刻找到了司承泽用来切姜丝的刀,将刀往门缝的地方试探,门缝好像被怎么东西堵住了,尤其是在锁的位置。
“太太。”门口传来林浩的大喊声:“这都是老爷的意思,您别费劲了,门被焊死了!”
陈曦:……
砰!
陈曦重重的将把手砸在了地上,她拿出手机给准备打电话求救。
但是,门外似乎有信号屏蔽器,手机根本没有任何的信号。
陈曦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司承泽:“你能坚持一下么?”
司承泽脸色通红,满头大汗,他将外套脱了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去洗澡。”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蕴含着浓浓的怒意,整个人步伐有些踉跄。
陈曦立刻伸手按住他:“你别动,越是动,越是能加速药效的发挥。”
司承泽坐在了床上,陈曦手指触碰到的地方,灼热滚烫,十分吓人,陈曦低头看向了司承泽,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紧紧的咬着牙齿,似乎十分痛苦。
陈曦心中暗想,这一家子都是狠人!
司承泽感觉自己的身体里面像是有只野兽,拼命的想要撞破束缚冲出去,他努力的压制着,拼命的抵抗着,却没有丝毫的作用,野兽反而越来越汹涌,几乎要占据他所有的理智了。
陈曦手指带着冰凉的温度,落在他的皮肤上,瞬间驱散了滚烫,压制了体内的野兽,让他想要索取更多。
他的身体比他的大脑反应更加的快速,抬起手一把抓住了车逆行的手腕,猛地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紧紧的簇拥着她。
滚烫的吻落在陈曦的耳根上的时候,陈曦的浑身都跟着发烫了起来,愤怒也更加汹涌澎湃,她猛地抬起手抓住了司承泽圈在她腰上的手腕,狠狠一用力。
疼痛刺激着司承泽的神经,他那双迷离的眼眸清醒了几分,他猛地松开了陈曦,狠狠一推:“走,快走,躲到浴室去。”
他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臂,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冷白色的皮肤因为充血变得通红,那双眼睛更是猩红的可怕。
陈曦后退了好几步,跟司承泽拉开了距离。
眼下的司承泽如同一只野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理智,陈曦虽然很能打,但司承泽不弱,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丧失理智的司承泽。
陈曦这才发现,论狠只有司老爷子最狠,其他的都是弟弟!
司承泽的额头上青筋暴涨,俊脸涨得通红,即使是努力压制着自己,那团邪火却还是如同野兽一般拼命的往上窜,一个不留神,就会吞噬他的全部理智。
寒风呼啸着拍打着窗户,外面冰天雪地,屋内却如同一个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火炉一样。
陈曦轻声喊道:“司承泽,你没事吧。”
司承泽的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大腿,手关节泛白,指尖泛红足以可见他有多么的用力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走。”
陈曦转身往浴室走去,既然司承泽说他能坚持的住,那应该没问题……
砰!
陈曦还没有来得及锁上浴室的门,便听见一声巨响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摔碎了一般。
陈曦的心中一怔,她打开门走了出去,见司承泽半躺在床上,背对着她,浑身颤抖的厉害,地上是一个打碎的玻璃杯,应该是司承泽躺上床的时候将旁边的玻璃杯扫到了地上。
陈曦缓缓走了过去,想要查看一下司承泽的情况,这药性她是知道的,得不到发泄,气血逆流,很有可能脑充血,血管破裂,司承泽就算活下来,也不会是正常人了。
她刚刚靠近司承泽,男人却如同一只野兽一般一跃而起,猛地抱住个陈曦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她的腰上,双手绕到了她的后腰,一只手顺着衣服的边缘往里面试探。
陈曦眼神一冷,猛地伸手握住了那只手,手指头按在了一个穴道上,疼痛瞬间从手腕上传到了四肢百骸,司承泽的大脑有一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缓缓抬起眼睑看了一眼陈曦,声音有些沙哑:“怎么?想给我解毒?”
他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还带着宁人着迷的磁性,陈曦咬了咬牙齿,自己就不该管他!
陈曦松开了司承泽的手腕,后退了一步,冷笑了一声:“司总还不赖,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司承泽冷笑了一声,半靠在了床头上,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那张憋得通红的脸颊缓缓滚落了下来,他的呼吸越发的急促了起来。
陈曦心中有些感叹,司承泽的自控能力还可以,这都能忍住?
这个时候,陈曦的余光瞥见司承泽的右手一滴猩红如同红宝石一般,落在了洁白的床单上,如一朵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无比。
是血。
陈曦猛地走了过去,抬手握住了司承泽的手:“松手。”
司承泽全身都绷紧了,推了陈曦一把:“别碰我!”
陈曦这才明白,地上的杯子的碎片是怎么回事,感情自己掐自己已经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了,所以司承泽想到了一个更加变态的办法,手中握着玻璃碎片,让自己保持清醒,控制住自己。
不得不说,也只有司承泽能想到这个变态想的出来。
但,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举动,一不留神,碎片划到要害,司承泽就交代在这里了。
“松手!”陈曦跪在床上,膝盖顶在了司承泽的心口上:“你要死别连累我,这屋子是密封的,你要是划到要害死了,那嫌疑犯只有我一个人。”
司承泽半垂着眼睑看着陈曦,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可手指依然紧紧的握着,任由鲜血低落了下来。
眼前这张冷漠的小脸,与记忆之中那张稚嫩的小脸重合了起来,尤其是那双眼睛,一模一样,随后一溜烟跑开的模样司承泽也记忆犹新。
陈曦抢夺司承泽的手中的水玻璃片,抢夺无果,猛地回头刚刚好撞上了司承泽那双迷离的别有深意的眼睛。
目光好像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岁月一般,看着陈曦的眼睛的时候,是浓浓的眷恋。“是你?”司承泽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惊喜的感觉。
陈曦:?
又发病了?
“陈曦?”司承泽突然挣扎了一下,另一只手抓住陈曦按着自己手腕的手:“你有没有救过一个少年?”
陈曦:?
癔症了?
陈曦低吼了一声:“没有,松开。”
司承泽的眼中划过了一丝失落,闭上了眼睛,松开了陈曦的手腕,他的整个人从刚刚那种难以控制的癫狂之中,慢慢的变得安静了下来。
但还是抖得厉害,浑身滚烫,青筋暴起,汗如雨下。
陈曦不得不承认,司承泽长得实在太好看了,他微微仰着头,眉头微蹙,眼睛紧紧闭在一起,鼻梁高挺,牙齿紧紧咬着薄唇,汗水顺着修长的脖子滚落在锁骨上,之后落入衣襟里面,他的每一个呼吸都给人一种致命的诱惑感,让人欲罢不能。
有一瞬间,陈曦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司承泽的呼吸越发的急促了起来,眉头拧在了一起。
陈曦拍了拍他的脸颊:“喂,你怎么样了?”
司承泽轻哼了一声,没说话,直接抬手握住了陈曦的手,猛地一拉,将她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陈曦一怔,脑子里面嗡嗡作响,她挣扎了一下,想要推开司承泽。
却没有想到司承泽自己松开了手,他倒在了床上,翻身到了另外一边:“走。”
陈曦一怔,瞧着床单上绽放出来的猩红的血液,还有司承泽颤抖的背影,电光火石之间,陈曦的脑海之中浮现了司承泽无数次救自己的场景。
眼下他纵使被药折磨的快要失去理智了,却没有伤害自己。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
暴风雪拍打着窗户,前些日子她和司承泽被困在了缆车里面,司承泽护着她的场景,再次在脑海之中回荡了起来。
还有司承泽亲手熬的红糖姜茶。
眼下司承泽的情况很不好,这样药的效果,会越来越强烈,直到血液冲破血管才会罢休。
司承泽现在忍得住,过一下不一定忍得住,也有可能血液还没有冲破血管,司承泽就已经自己划到要害嗝屁了。
总之,陈曦就是唯一的解药,否则的话,司承泽不可能站着走出这道门。
陈曦咬了咬牙齿,算了,看在他救过自己的份上,自己救他一命。
陈曦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满心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了下去,那双纠结而复杂的眼眸恢复了平日里面的清冷。
反正自己和司承泽不过是合作关系,眼下也只是为了救他的命,不牵扯其他的感情。
陈曦抬手关了灯,缓缓爬上了床,拍了拍司承泽的背:“司承泽,这是你欠我的,记得还我!”
叮铃!
玻璃碎片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响,司承泽猛地翻过身来,一把搂住陈曦。脸颊贴在了陈曦的脖子上:“我就知道。”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了陈曦的脖子上,酥麻的感觉让陈曦有一瞬间,脑子里面一片混乱。
噗通,噗通。
她几乎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司承泽的声音低沉沙哑,手指头轻轻解开了陈曦衣襟上的扣子:“陈曦你很有趣。”
这句话刺激到陈曦敏感的神经,混乱的头脑一下变得清醒了起来。
司承泽是模糊的,可她无比的清醒,她一把抓住了司承泽的手腕,冷声问道:“是不是现在只要能给你解毒,你都不会拒绝?”
这句话几乎是没有从陈曦的大脑里面过,直接溜出来的。
司承泽缓缓抬起头,双手握住了陈曦的手腕将她压在了床上,声音沙哑:“你不愿我立刻松手。”
陈曦很想掐死他:“少废话,我现在是救你的命!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