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连乔审视的目光,顾解语心头一跳,上位者的威严压迫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在他面前,似乎所有谎言都无处遁形,顾解语张张嘴道:“就那么知道的啊,忘归楼有些事情还是会往我这里报的啊。”
低着头嗫嚅,顾解语不敢去看连乔的眼睛,生怕自己一个露馅被抓住把柄。
忘归楼,连乔眼神不变地看着顾解语,倒是把那里给忘记了。
“这件事牵扯甚大,你怎么敢来掺和的?”即便气急,连乔除了语气快了些,别的看不出一丝异样。
当然知道牵扯甚广,但是顾解语能怎么办嘛,任务又不是她能够改变跟决定的,系统给她什么任务就做什么任务咯。
“我不知道啊,但是我就想帮你啊,”顾解语眼巴巴地看着连乔,似乎是被他的语气给吓到了,瘪瘪嘴带上几分委屈。
她还委屈上了!
连乔冷声道:“这件事里涉及的都是官宦之家,其中不乏名门望族,你一旦牵扯进来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要是在这个问题上面掰扯,怕是讨论到天明都讨论不完,顾解语上前扯扯连乔的袖子。
“殿下,我做都做了,你现在骂我也无济于事,还不如看看我找到的线索是什么,万一对你有帮助呢?”
小心翼翼的语气之中又带上了一丝哄人的意味。
让连乔觉得自己才像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哼。”
冷哼一声,不想在跟顾解语说话,但是也没将人赶走,连乔就闭目坐在椅上休息。
好吧,就当做他同意了,顾解语喜滋滋地绕到桌前。
袖子上的重量离去,身边那似有似无的香味也随之走远,连乔心中一动,但那也只是一瞬间。
“这血土若是细闻,除了血腥味,土腥味之外还有一股十分怪异的花香味,”隔着帕子捻起一点递到连乔鼻尖,顾解语示意他闻一闻。
连乔虽然生气顾解语的自作主张,但是还是十分听话地上前轻嗅。
果然闻到了如顾解语所说的那种奇异的香味,连乔从未闻到过这种香味。
“你是从何知道这是花香味?”这香味自己都从未闻到过,顾解语是从何知道的。
连乔会问这个问题顾解语表示一点都不意外。
咳嗽一声,状似平静地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香味是法子花的香味,殿下可听说过法子花?”
目光陡然转变,连乔从旁拿起帕子亲自捻起一点血土。
看他这个表现,顾解语就知道连乔肯定是知道法子花的。
连乔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东西,他虽知道李星阑是因为中毒而死,但从未想过会是法子花之毒。
法子花稀少,关于它的记载更少,唯一知道的就是法子花有毒,但是它的毒在哪里,世人知道的可谓凤毛麟角。
“有何证据说这是法子花之毒?”连乔看向顾解语的眼神也变得格外认真,又像是审视。
摸摸鼻尖,顾解语将轻尘跟自己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给连乔。
“气味......”连乔低声自语,还有顾解语所说的心绞痛,都与自己后来同仵作那里得到的说法对得上。
为下葬的那几户人家的尸体连乔都让仵作仔仔细细的验尸,又仔细地盘问过府中之人,是有几人说死者临死之前捂住心脏,而后便毙命。
只是不过那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许多人都记不清楚,被慌乱而吓蒙了脑袋。
顾解语见连乔不说话,咬咬嘴唇继续道:“法子花独产于北岭,此事的复杂程度殿下比我清楚......”
她都暗示到这个地步上了,连乔要是在不明白就是个傻子,更何况连乔脑子转得比她快多了,想必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厉害之处。
她现在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凭连乔的手段是一定会查出幕后之人。
刚想拍拍屁股走人,顾解语被连乔叫住。
刚刚还坐在椅子上的人此刻已经站到了她的背后。
太近了,感受到身后之人的气息,顾解语心中猛跳,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回头。
一只有力的手搭在顾解语的肩膀上将她转了过来,连乔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虚。
冷笑一声,“这么害怕做什么?”冰冷的手指抚过顾解语的脸庞,吓得面前人一个冷战。
他有这么恐怖吗?连乔不悦地皱眉。
“没......没害怕,”顾解语僵硬地笑着,或许她不磕巴这句话会更有说服力。
这拙劣的演技顾解语自己的都演不下去,更何况连乔。
“且先不论别的,法子花毒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我怎的不知道我的侧妃如此博学?”连乔语气轻慢,却没有半分感情。
你这就把天聊死了啊,顾解语僵硬的转头,试图用一双无辜的眼睛地看着连乔而后蒙混过关。
但显然这招对连乔没有什么作用,低头与顾解语的脸更近一些,“现在说,还是过会儿再说。”
这就根本没给顾解语拒绝的权利,“我......我现在就说。”
顾解语肯定不知道啊,所以顾解语眨巴着眼睛十分诚恳的开口,“我有个朋友......”
连乔:......哪里不太对。
叽叽喳喳地将事情避重就轻地说完,顾解语道:“就是这样了,我那位朋友有点小能力,但是不想惹上是非,所以不愿意透露姓名。”
连乔咬咬后槽牙,好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朋友。
这一下子将所有事情都圆了过去,他就算要追问也没有由头去问。
“你这位朋友倒是有几分能力,不知愿不愿意来太子府做事?”把玩着顾解语的头发,连乔语气不善的开口。
“啊,不太好吧......我那个朋友喜欢安静,不喜欢跟外人打交道的。”顾解语想轻尘出现在太子府的话,连乔估计会暴走,把她一拳锤到外太空。
目光在顾解语紧张的神色上流转,最后连乔还是冷笑一声。
“既然如此,那便不勉强了。”
松开顾解语的头发,连乔回到桌案后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