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顺着祝以云指着的手看过去,看清的一瞬间,呼吸一窒。
祁煜稍有些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办。
举起的手顿在空中,简醉安捂着通红的鼻子隔着一层泪水瞪着他。
“祁煜!”
小姑娘软绵绵的嗓子喊得一点威慑感没有,若不是知道简醉安在生气,祁煜都快以为简醉安在跟他撒娇。
“哎,小朋友,这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啊,我真没动。”祁煜小小地挑了下眉。
“你躲了。”小朋友委屈巴巴地控诉,一双大眼睛泪眼朦胧,长而卷翘的睫毛颤动着,上面沾了些水迹。
分外好看,有点人畜无害的凄美。
祁煜啧了声,“那我还得站那不动,眼睁睁看着你踩我吗?”
简醉安瘪瘪嘴,被祁煜拎起时的悲愤和委屈一时都涌上心头。
她抬起脸,眼睛睁得大大的,倔强地不肯流下眼泪,看了祁煜一眼。
一撇嘴,一哼,惨兮兮地蹲在地上,半天不肯跟祁煜说话。
“……”
祁煜抬手戳戳她脑袋,顿了顿,“你哭了?”
简醉安不吭声,把脸转了个方向,嘴唇紧闭,仿佛一下没忍住就要哭出声。
祁煜没辙,跟着蹲下来,又戳戳她脑袋,“小朋友,干嘛呐?哭什么?我让你踩回来。”
几秒后,干巴巴地加上两个字,“成不?”
闻言,简醉安身体顿了下,试探性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真的?”
她眼眶通红,鼻子也红,抿着唇,看上去就惹人怜惜。
更莫提这一口天生的好嗓子,软绵甜腻,简直能让人疯魔。
祁煜喉结微动,目光紧紧盯着她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睛,点点头,“嗯。”
路过的人不算多,大部分考完试直接去吃饭了,有结伴的女生路过,好奇打量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却又不敢靠近,自觉地与两人的距离拉远。
简醉安耳朵里听见了几道小声的讨论,抿抿唇稍,不为所动,仍是倔强地看他。
祁煜皱皱眉,偏了偏头看过去,几个女生一惊,互相拉着跑得飞快。
直至跑到离两人挺远的地方,才神情激动地掏出手机拍照,嘴里是无意义的嚎叫。
仿佛看见了什么振奋人心的场
。景一般。
“我才不信,你就会骗我。”
简醉安刚有所意动,又突然想起祁煜之前的恶趣味,赌气地说了一句又低下头不看他。
“不骗你,我说真的。”祁煜耐着性子循循善诱,企图让简醉安相信自己。
内心里却在想,果然是有所长进了,不好骗啊。
祁煜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简醉安踩自己一脚,这要是给她根杆子让她顺杆爬了,以后那得翻天了。
小时候就会用这招耍赖,没想到长大了还更加熟练了。
“真的?”简醉安抬起小脸,脸上神情表明了不信任。
祁煜一挑眉梢,下巴轻点,“嗯。”
他伸出手,简醉安怔了两秒,放上手,借着力站起来。cascoo.net
抬起袖子擦了擦眼尾的泪迹,带着鼻音,“那这次算了,下次你要让我。”
“而且。”她佯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鼓起脸,“我才不要抵了呢,明明就是你更过分。”
简醉安明显还记着祁煜开玩笑般说出来的那句相抵,磨着小虎牙,仰起头活像一只奶凶的威慑敌人的小奶猫。
祁煜忍着笑,维持着嘴角的弧度,“行。”
想了想,简醉安一手叉着腰,仰起头看他,伸出三根手指,神情认真专注。
“还有,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们绝交三天。”
小姑娘软绵绵的绝交三天彻底让祁煜绷不住了,他伸出手放在简醉安头上。
仿佛手感不错,又揉了揉。
祁煜笑:“小麋鹿,你真好玩。”
简醉安:“……”
这位大哥,你在干嘛?
看不出来她是很认真的吗?
而且,都在绝交中了,你这动作是想干嘛?
又把她当宠物了是吗?
简醉安虚着眼,咬牙切齿道:“祁煜...”
挑挑眉,在简醉安气急炸毛前,祁煜泰然处之地收回手,双手插兜。
垂着眼,懒洋洋地回:“哦。”
“迟早刀了你!”简醉安放出豪言壮语,梗着脖子与他对视。
祁煜点点头,神情倦懒,“行啊,等你。”
不出意料,小姑娘再次被他这副漫不经心的嘲讽气炸,“你好烦啊。”
祁煜突然笑了,是种很奇特的温情,他弯下腰,凑到小姑娘面前。
用
。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扎心的话,祁煜说:“那怎么办?小朋友,你这个身高,可打不着我呢。”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在小姑娘的注视下,修长的食指慢慢接近。
直至脸颊有了被戳的感觉,而且不止一下。
“…….”
简醉安冷静地把他戳自己脸的手推开,声音平静。
“祁煜同学,请你自重,我们绝交了谢谢。”
需要自重的祁煜同学意犹未尽地收回手,慢条斯理地看了她一眼,“哦。”
啧,祁煜心下摇头,小朋友炸毛的样子真好逗。
在远处围观的几人:“……”
这是,在干嘛?
林宿拍拍许烟脑袋,因为震惊都有些恍惚了。
“许..许烟,祁哥..他在干嘛?”cascoo.net
许烟哽住,没好意思回话。
沈星洲愣愣地看着,“好像,是在,哄人?”
说着说着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用手狠狠地揉擦了下眼睛,画面中的两人仍是没任何变化。
女生一手抱着书,仰头看男生,侧脸在阳光下拢上温柔的霞光。
男生后退一步,笑意从眼角落至唇边,带着淡淡的温情和调笑。
不论其他,这画面着实美好。
他喃喃道:“夭寿了,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祁哥这么温柔的时候...”
师红豆被几人尤为悲怆的语气说笑了,她蹲着抬头,由下而上看着三人的表情。
笑道:“难道祁校草对你们很凶吗?这么惊讶啊。”
回答她的,是三个如出一辙的悲痛点头。
她这话仿佛勾起了几人某些不为人知的记忆。
许烟从口袋掏出烟,没点燃,垂着眼看着烟蒂,语气沉重,“每当祁哥对我温柔的笑,我就知道我又得挨揍了。”
林宿叹了口气,抬眼看向远方,眼中仿佛有泪,“每次我把祁哥家的东西弄坏,祁哥总会对我那么温柔地笑一下。”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
林宿神情恍惚,摇摇头,不再去想。
沈星洲嘴角一阵抽搐,眼神涣散,嗓子都有点哑,“祁哥他,每次觉得我很菜的时候,笑都没笑过,直接开始教我做人。”
祝以云、师红豆:“.....”
真经造啊,这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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