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幅身躯的力量依旧不够。
如果神灵只会顾虑自己的安危。
如果这双手依旧不能保护身边的人。
那就堕入更深的黑暗，堕入更可怕的深渊。
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今后自己为此刻没做出决定而后悔。
这片寂静的空间中下起黑色的暴雨，电闪雷鸣间，无数冤魂从幽冥中腾空而起，刹那间天地变色，无边的血色风暴从吴凡身边席卷而起，形成一深不见底的漩涡，仿佛要将整片天空尽数吞没。
“你再努力挣扎又有什么意义？”血色的自己又是一脚踩下，不断践踏着吴凡的尊严。
突然，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嗯？”血色的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股巨力从脚裸处爆发，整个人如同一根木棍被猛地掀起后又重重地砸下。
砰！
地动山摇，肉眼可见的巨大沟壑瞬间蔓延，北极的千年寒冰竟如同饼干一般脆弱，刹那间，冰层之下的海水喷涌而出，血色的自己也如同炮弹一般电射而出。
发生了什么？
血人脸色严肃地不断逆飞数十米后才堪堪停下，可下一瞬间，他猩红的眼瞳猛地一缩，一双表面布满白色铠骨的手掌突然按在自己的面部。
下一刻，青紫二色的火焰倾斜而出，方圆数十米的范围内皆化作一片焦土。
硝烟散去，血人摇摇晃晃地站立此刻他的状态已经不能说是狼狈，而是狰狞。
一半的脑袋都在刚才那一击中被摧毁，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腐烂的丧尸，大量的血液瞬间填补残缺的身体，仅仅是刹那间就恢复原样。
“这才是真正的你吗？”血人手中凝聚出一柄猩红镰刀，嘴角第一次浮现一股笑意。
他的对面，吴凡，不，应该说是怪物更加准确。
一层森白色的铠骨覆盖全身，背后的双翼更加宽大，如同一具行走的骨架，凹陷的双目中没有丝毫神采，只有极致的疯狂。
魔鬼？
不是这么低级的东西。
他是恶魔之王。
是抛弃内心一切善念和理智之后所释放的最深层的恶。
极致的恶！
任何人放弃一切之后都将成为最可怕的东西。
下一刻，吴凡动了，甚至连血人都没能捕捉到他的动作，只能凭借战斗的本能挥舞镰刀。
砰！
镰刀和吴凡的双手接触，竟发出金石碰撞的声音，刹那间火花四射，两人不到数秒的时间内已经对拼百拳，寻常的肉眼早已经看不清彼此的招式，甚至根本就没有招式。
双方都放弃了放弃，全力在地方的肉体上留下伤痕，这是最纯粹的较量，没有任何技巧，唯一的规则就是倒下去的人失去一切！
两头怪物彼此撕咬，碎骨和血光洋溢，血人抓住机会，手中镰刀横推而来，锋利的尖端如同鹰隼的长喙，瞬间击碎吴凡腹部的骨铠，深入内脏，甚至从后背贯穿而出。
顷刻间，漆黑的血液顺着刀刃流出，任何人遭遇这样的伤势已经是必死无疑。
然而吴凡此刻却仿佛没有任何痛觉，魁梧数倍的身躯不退反进，任由镰刀彻底贯穿自己，如同魔兽般的利爪扣死血人的双肩，紧接着下颚近乎撕裂般地张开。
瞬间，空气肉眼可见地出现黑色光粒，宛如万华镜中被分割的阳光碎片，恐怖的能量令血人脸色大变，可肩膀上深入血肉的利爪却令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股能量汇集。
顷刻间，能量彻底爆发，恐怖的光波肆意喷射，如同奔涌的江河，甚至天空和大地都被这一击一分为二，宛如再造玄黄，黑色的魔神力将目光所见的一切尽数回归为虚无。
“做得好。”血人欣慰地笑了，左手已经荡然无存，不像是之前的头颅还能再生，而是彻底被磨灭，最终化为阵阵血气融入吴凡体内。
刹那间，他腹部的致命伤口快速愈合，森白的骨铠上浮现一层血色，自身的气息再度暴涨，整个人不够控制地仰天怒吼。
“有了这样的力量，也能在提亚马特面前自保吧。”血人渐渐消散，停歇的时间再度流逝，群龙的烈焰即将淹没大地。
“滚！”。
吴凡口齿不清地怒吼，身上的骨铠迅速增殖，宛如从万千白骨从爬出，可怕的身影扑向烈焰，利爪探出，漆黑的魔神力再度释放，如同撕裂一块上好的绸缎，在刺耳的摩擦声中，火焰化为漫天光雨，如同流星群般迸射至北极的每一块土地。
结束了？
不可能，地面的死侍，空中的群龙，魔兽修穆伽鲁，一切的威胁都应该被彻底消除！
顿时，白骨再度增殖，冲天的骨刺不断从冰层探出，他一人如同恶鬼般杀入空中的群龙，刹那间天空弥漫上一层血色，一具具尸体从天而降。
战斗的震动惊醒了09和赵婉迪，两人不敢相信地望着空中浑身浴血的吴凡，根本看不出原来的一丝模样。
很快，群龙陷入惶恐，这些神话中的可怕生物开始崩溃，已经受创的修穆伽鲁无心恋战，带领群龙向远方撤离。
失去目标的吴凡瞬间锁定地面的死侍，黑色的旋风席卷战场，将死侍尽数化为齑粉。
最终，他将目标放到了09和赵婉迪身上，迷茫地走来，浑身的骨铠已经如同牢笼般将他笼罩，一切的理智都已经丧失，只剩下最后杀戮的欲望在熊熊燃烧。
“队长？”09面色严肃，豆大的汗水不断淌下，他不知道吴凡身上发生了什么，只能祈祷他还记得自己和赵婉迪。
然后吴凡仅仅是扬起一根食指，黑色的魔神力如同刀刃般破空而来，浓郁的血雾瞬间弥漫，09如同破布娃娃般无力地倒下，要是再来一击的话，他必死无疑。
杀戮。
斩尽一切。
用血和泪铺平脚下的道路。
吴凡走到09身前，一手将其提起，恐怖的魔神力再次凝聚于碎骨之中，杀意纵横。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赵婉迪从身后用力抱住吴凡，然而她的力量和现在的吴凡相比无异于螳臂当车，根本拦不住他的动作。
“失礼了。”赵婉迪贝齿轻咬红唇，旋即动用异能，自身的影子顿时融入吴凡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