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山惊惑地问道:“这半个月连续出事的三位,都是一个祠堂的吗?”
中年男人说道:“是的,都是一个大家族的。我们这个村子,八成都是‘聂’姓,我们这些姓‘聂’的,都有共同的祖宗,在一个祠堂祭祖。”
女孩舅舅也跟着说道:“我们都是堂兄弟,最远的有十代以上了。”
我也皱起眉头,觉得这个村庄确实不平静。
一名那八卦袋的学徒听着敲锣打鼓声,问道:“这里有丧事,没有请我师父吗?”
女孩舅舅有点难为情地说道:“萧师傅大名鼎鼎,我们很难请到。我们上一代有位伯伯和汪门交好,一直在外经商,混得风生水起,他说是汪门指路指得对,后来在老家建了楼房,圈了水塘养殖,都是汪门看的风水。此后,我们祠堂有事就找汪门。”
他口中的“汪门”是当今第一大风水派系,发源于石门。第一任掌门是汪天师,当年画符救我父亲李大鹏,后来赠玉给我。只是我家和汪门的渊源,不能对外人说起,我也从来没有透露过,外人都不得而知。
如今“汪门”的掌门是汪天师的二儿子汪仲真,汪仲真已经七十来岁,在风水这一行当里,他的辈分和地位几乎无人撼动,江湖尊称为“汪二太爷”。
在汪二太爷的经营下,汪门今非昔比,原来在石门偏安一隅,汪天师靠着个人的声望降魔卫道。
但是汪二太爷大开门庭,在天下间广收徒弟。如今桃李满园,徒子徒孙何止三千。
汪二太爷以石门为据点,常驻北方。在全国各地建立汪门的分支。
在整个北方,已经占据了六七成的市场,在南方虽然也有汪门分支,但知名度远不如北方。
我们所在的南京,也是南方。在这里,汪门这条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萧山伯的名气和威望,仍然是无人能匹敌的。
相比汪二太爷的辈分,萧山伯晚了一辈。但南京的汪门道首,是萧山伯的平辈,是汪二太爷诸多弟子中并不起眼的一位。所以经常有汪门总坛的人前来协助扩张。
张承山礼貌地回复道:“汪门是大门大派,由他们处理,也是放心的。”
女孩舅舅说:“我家那位去世时,找的他们念经做法事。今天在办的这场丧事,也是汪门做的法事。”
张承山附笑道:“汪门人才辈出,他们做的法事不会差。”
女孩舅舅还没有说话,那中年男人冷冷嗤了一声,不屑地说:“之前倒还是不错,最近这两场法事做完,整个村庄就不得安宁,我是很怀疑他们的能力。”
张承山甚是惊讶,皱眉问道:“整个村庄都不安宁?”
女孩舅舅一直欲言又止,似乎对这件事讳莫如深,见中年男人提及此事,叹了口气直摇头。
中年男人催促着说道:“你给萧师傅的高徒们说一说吧。”
女孩舅舅又叹了口气,还是不说。
我也有些不耐烦,催促着说道:“你的外甥女中邪了,我们才过来。你这边遇到的事,可能就和你外甥女的中邪有关。有事就快说,我们能帮得上的,会帮你的。”
女孩舅舅瞟了一眼中年男人,说道:“可不要胡乱猜忌,汪门的人已经说了,这样的事虽然不正常,但是祥兆。如果要发财转运,就得经得起六月初六。”
张承山更是疑惑地问道:“六月初六?”
今天是六月初三,还有三天就是六月初六。
中年男人见女孩舅舅吞吞吐吐,扭扭捏捏说不出半个字,于是说道:“我来说吧。他们家和另一户人家,遭遇了这番变故,都算是英年早逝,非常不幸。汪门原来那老大最近都不露面,新来的这个,我们都不认识,说是从总坛石门过来的,他的名气不大,他师父的名气可是大得很。”
张承山问道:“他的师父不是汪二太爷吗?”
中年男人说道:“他不是汪二太爷的徒弟,他是汪二太爷的徒孙,他的师父是黄乾元。”
黄乾元这名字,也是名震四海,他是汪二太爷的首席弟子。由于现在的汪二太爷年事已高,早就淡泊名利,诸多弟子中,他的首席弟子黄乾元继承他的衣钵,如今五十来岁,正值这一行的当打之年,是天下间极负盛誉的风水大师。
在我们行内人的眼中,汪二太爷和黄乾元师徒二人,像北斗泰山,是我们无法企及的高度。纵然像中年男人这样的外行人,对汪二太爷、黄乾元、汪门这些词,都是了如指掌。
中年男人接着说:“这个新人来了后,前面两场法事,都是他主持的。配合他的助手,还是原来汪门的这些人。这两场法事做完后,整个村子经常闹鬼,特别是他们两家,一到晚上,各种怪事不断,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我赶紧追问:“整个村子都闹鬼?”
中年男人叹气说:“是的,晚上上山的人,就能听到鬼哭声,凄惨得很。要是到了深夜,不用上山,一个人出门,就会感到身后有东西跟着你。”
我皱眉道:“那是人的感觉吧?”
中年男人摇着头斩钉截铁地说:“山上的鬼哭声,上山的人都听到过。我们这里深夜一个人出门的,都会感觉到身后有东西,有时会发出脚跟拖地的声音。有些平时很大胆子的人,都不敢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