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快步来到前厅,发现关平百无聊赖地等待,高原准备的芭蕉、葡萄等水果,他一直推辞不肯品尝。
“小将军真的可以尝一尝,眼前这葡萄是先生亲自栽种,其它地方根本买不到,你就宽心等待片刻,近来各郡螟虫肆虐,先生劳心政务好不容易睡着一会...”高原一面解释一面推荐。
“晚辈现在不渴,待见了舅父再用不迟...” 关平在殿内正襟危坐,表现的十分拘谨,接待水果不敢轻易取用,主要是关羽平时教育严格,他对长辈有莫名的敬畏。
蓝田是关羽都尊敬的人,关平对他也以父礼待之,但其实两人只相差了十几岁。
“坦之来了。”蓝田朗声招呼。
关平规矩地站起身,躬身抱拳行礼:“舅父...”
“莫非是曹操要东击孙权,关将军遣你来问计是否相助?”蓝田疑惑地问。 关平惊讶地说:“舅父和诸葛军师一样神机妙算,鲁都督亲至江夏求援出兵,父亲觉得兹事体大,所以才派我出来...”
“军师怎么说?”蓝田问道。
“军师说要顾全孙刘联盟大局,考虑到叔父还在西川做大事,建议父亲出兵相助,但不能全力相助...”关平如实回答。
蓝田心说军师果然谨慎,他笑着对关平说:“军师谋略深远,我也没有其它意见,坦之回去嘱咐关将军保重身体,最好不要亲身到江东涉险,江夏水军现在本来就不多,随便派点人去壮壮声威就行。”
“知道了舅父,军情紧急,请恕晚辈不能久留,我得立刻回去复命。”关平抱拳行礼就欲离去。 蓝田点点头,“既然如此带些水果在路上解渴...”
“唯。”关平抱拳致谢。
关平风风火火地离开,蓝田让高原送了几筐水果上船,让其带回江夏给关羽尝鲜,随后蓝田又来到书报署找到蒋琬。
蓝田肯定了长江评的作用,但不要干巴巴的评论,并建议引用名人的观点,可以拔高长江报的知名度,而且评论主体不要光盯着人物,历史重大事件也可以评论,只要发人深省就可以。
蒋琬听后大受感触,但又犹豫地说:“长江报第四期本该月初就发,但因为处理螟虫之灾耽搁了,要不然这期还是先取消长江评,等到九月第五期再新增?” “想到了就去做,所谓好饭不怕晚,再慢慢斟酌一番,八月发第四期也无碍。”蓝田心说又没人催更你怕什么?
“先生说要引用名人观点,如何引用又找谁比较合适?”蒋琬又问。
蓝田微笑着说:“将书报署的人派出,以谈话的形式记录对方的看法,相信以长江报前三期积累的影响,荆襄名士都愿意上报说上两句。”
蒋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蓝田又补充道:“找谁谈什么都可以,只要记住两个原则就行了。”
“什么原则?”蒋琬虚心求教。 “第一不谈荆州之事,第二不谈荆州之人物。”蓝田坚定地回答。
“这是为什么?”蒋琬非常纳闷。
蓝田伸出两个手指逐个弯曲,徐徐说道:“第一世上没有完美的政策,如果不加控制讨论自家事妄议国事,可能被敌人利用引起动荡;第二若是评论荆州的人物,会让评者与被评者产生奇怪的联系;咱们不是办月旦评,而是让报纸成为凝聚人心、瓦解敌人斗志的武器。”
“蒋琬领命。”
蓝田走出书报署又去了农药作坊,结果发现熬制农药的原料又开始短缺,于是又传令各县派人采集送往泉陵,最后还要去城外试验田查看灭虫情况。
经过近二十天的努力,荆南各郡的水稻产区中,螟虫第一代繁殖幼虫,基本上得到了控制,但他们不能在灾年松懈,紧张的神经要保持到水稻成熟。
蓝田从去年底就开始有意防虫,但依旧有大面积的螟虫出现在荆南,其生命的顽强令人不可思议,都搞不清这些螟虫是从哪里来的,是交州、江北、还是江东飞来的?那可都有大山大河的阻挡。
黄昏后蓝田回到府中,家人们都已经用过晚饭,大家齐齐坐在后院纳凉赏月。
蓝田刚走到连接后宅的花园里,无比机灵的蓝霁就冲过去,阿斗也不明就里跟了过去,蓝辕则稳如老狗在洗凉水脚,因为现在已经过了戌时。
蓝田此前定下了规矩,无论孩子们白天怎么疯玩,戌时三刻必须上榻睡觉,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必须保持充足睡眠。
“霁儿、阿斗,你们干什么去?”甘倩呼唤着追了过去。
出了上次周善的事情,整个太守府加强了守卫,特别是连接后宅的花园,吕玲绮训练的女卫全天候巡逻,可甘倩就是放心不下。
甘倩刚走到花园门口,看见蓝霁与阿斗坐在蓝田的臂膀上嬉闹,她这个义弟双手各抱着一个孩子迎面走来。
“还不快下来?你们的父亲、舅父都累一天了。”甘倩皱眉责道。
蓝霁坐在蓝田的左臂上不以为然,只见他嬉笑着说:“父亲他武艺那么好,抱两个孩子怎么会累?”
蓝田听得头皮发麻,他跟武艺高强根本不沾边,只能是有一把子力气,“霁儿你是听谁说的?为父武艺高强?”
“父亲您就别装了,姑母都已经告诉我们了。”蓝霁神秘地说。
蓝田一脸无辜地看着甘倩,心说阿姐你都给孩子们说了什么?
甘倩连忙解释:“我什么都没有说啊,霁儿你是不是听错了?”
就在这个时候,蓝田右臂上坐着的阿斗说:“母亲,是我今天告诉霁弟,舅父年轻时多么厉害...”
“阿斗,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男儿要诚实守信。”甘倩皱起了眉头,绕了半天还是你小子传谣?
阿斗不慌不忙地说:“舅父是不是在下邳城救过您?”
甘倩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当初曹操兵发徐州,汝父在小沛防守,我与其他家眷留在下邳,的确是你舅父冒险救了我。”
阿斗笑着说:“这不就得了?舅父徒手打退二十多个泼皮,还一拳击毙其中一人,是不是胸口都打穿了?”
蓝田越听越离谱,什么叫胸口都打穿了?我又不是一拳超人,阿斗的理解出了偏差,还是有人故意在神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