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派个能人去才行。”蓝田微微颔首。
蒋琬拱手举荐曰:“沙摩柯将军原为五溪蛮王,他对您忠心耿耿说一不二,不如让他带蛮兵入驻两县,这正好实现府君的‘以夷制夷’策略。”
蓝田皱起眉头,“用五溪蛮去压制越人?我怎么感觉在以暴制暴?再说蛮兵们还要继续建设广州城,沙将军留在这里未可轻动。” “如果府君有这样的顾虑,现在实在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优先发展广州城及周边县,然后再慢慢向外部延伸.”蒋琬叹了一口气。
“陈图去郁林赴任,袁太守有没有还个人回来?”蓝田突然转移话题问。
蒋琬听得一怔,摇头苦笑:“郁林郡山多疆域又大,袁太守恐怕缺人缺得厉害,陈图过去赴任一年多了,他绝口不提还个官员给南海”
蓝田点点头,“这两年建广州城太繁琐,我差点忘了官员轮换这件事,明天我修书一封送去布山县,给公琰要回个人才去治理龙川、揭阳,袁将军他又不是貔貅,可不能光进不出呢”
郁林还有这样的人才?赖恭在任的时候治理得勉勉强强,蒋琬虽然表面上点头肯定,但是心中却没猜到会是何人。 蓝田与蒋琬聊了好久,直到沙摩柯和李异端着酒杯走来。
“蒋别驾,你可别霸着不走啊,俺们敬酒都找不到机会。”沙摩柯在前边嘟囔,李异则轻轻点头致意。
蒋琬连忙起身尴尬回礼:“呃与府君说话忘了时辰,不好意思耽误了大家,我这就回自己位置上去”
沙摩柯皱眉说道,“主要是你光说话不喝酒,筵席上不喝酒怎么能行呢?府君多久没有好好醉过了?俺与李将军陪他痛快饮一场。”
蓝田听得眼睛一睁,心说就是你这个好家伙,翼德不在你成了专职酒鬼,上次喝醉酒让吕玲绮怀上女儿,沙摩柯这家伙的灌酒功劳不小。 达咩,酒后驾驶危险。
“沙将军,饮酒要适量。”蓝田提醒道。
“嘿嘿,府君的筵席可不常有,俺先干为敬。”沙摩柯仰起下巴一饮而尽。
“呃我也是。”李异跟着先喝。
蓝田皱起眉头,“咱们先说好,今天人多只此一杯。” 沙摩柯见蓝田喝完,憨笑着斟满继续劝告:“府君不但给俺们建设家乡,让他们都过上了吃饱饭的日子,还恩准那几千族人留在南海,我沙摩柯实在无以为报,只能在代他们多喝两杯酒,您随意就行了.”
席上的庞德见到沙摩柯感情真挚声泪俱下,非常佩服蓝田对于这些人的凝聚力,但他不知道沙摩柯这劝酒词不是第一回用了。
“五溪蛮族建设广州城有功,留在南海也是理所当然,你就不要找借口了,想喝去找庞将军。”蓝田摆了摆手,心说你这劝酒计也不能老用。
沙摩柯见计谋被看穿,就眼神示意李异跟上。
李异端着酒杯支支吾吾,蓝田笑着说:“你还是去找庞将军吧,我和李将军说句话。” “蒽好.”沙摩柯依依不舍地离去。
“府君有什么吩咐?”李异抱拳相问。
“造船坞的位置选好没有?”蓝田问道。
李异点头回答:“番禺与博罗之间有个很大的回水湾,哪里的地势宽广水势平稳,是个建立船坞的绝好地方,就等府君空了去定下具体位置”
蓝田皱起眉:“不用事事都需经我来决断,建立船坞选址我也不太懂,你与工坊的匠人商量着来就是。”
“府君,海边风浪远强于河流,咱们造船的难度很大,为何不在苍梧找个地方?”李异不解地问,他以前在巴郡统领水军,真正到了海边发现不太一样,以前对船舶的了解太狭隘。
“在海上都能自由航行的船,去到内陆河流岂不是如履平地?咱们不要怕失败更不要怕困难,南海造出的船不但要征服长江、黄河,也要想办法征服那一片汪洋大海。
大海的另一边还有无限光景,正等待子孙后代们去探寻发现,我们现在往前多走一步,将来他们就可以少走一步。”蓝田给李异鼓劲打气。
“我省得了。”李异先是点点头,又旧事重提:“我曾经跟您提过,交州要不要组建水军”
李异在巴郡是负责水军,后来接手了甘宁那支水上运输队,蓝田将州府迁至广州城,又让他勘察地形准备建船坞,但他依旧想进步,想带兵作战建功立业。
南方多山基本没有骑兵,步兵又有陷阵军和沙摩柯的蛮兵,所以他才建议组建交州水军,毕竟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蓝田点头笑着回答:“交州水路纵横,自然是需要水军的,但现在没有战争,兵力编制不宜太多,还是坚持精兵的原则,我暂时给你三千人的编制。”
“唯。”
李异显得十分激动,他在军中的职位是中郎将,正常来说可以统领千余士兵,三千人等与同一个军的编制,正常需要将军来统帅。
“你让一些水兵去学造船修船,任何水战都是离不开舰船的。”蓝田建议道。
“末将领命。”李异抱拳心潮澎湃。
李异满脸笑容离开后,徐双、庞德、宋谌、刘熙等人都去敬酒,蓝田应接不暇只能搬出华佗,把自己喜获女儿的事告诉众人,还表示自己一年内都不会再贪杯。
众人都知道蓝田十分疼爱夫人,更明白陷阵军与吕玲绮的关系,所以只能自行捉对厮杀,再不敢缠着蓝田去劝酒。
筵席喝到戌时才结束,蓝田非常清晰地走进后宅,竟然发现吕玲绮还在等自己。
“小君为何不早点歇息?元化先生嘱咐不能劳累的。”蓝田紧张地说道。
吕玲绮坐在寝房桌前,单手抵着下巴望着蓝田傻笑,“夫君未归,妾身独自睡不着。”
“以后早点回来陪你,小君先去榻上等着,我去简单清洗就来陪你。”蓝田指着床榻说道。
“两三个月是关键期,夫君难道不抱我上榻么?”吕玲绮意味深长地问。
蓝田知道吕玲绮在撒娇,于是浅浅一笑弯腰将她抱在怀中,缓慢走了几步又轻轻放在榻上。
“抱归抱,小君你可别乱想。”蓝田好意提醒。
“讨厌.快去盥洗吧.”吕玲绮脸上火辣辣的。
春夜里窗外动物叫声婉转凄凉,蓝田却和枕边人纯洁的相拥而眠,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早就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