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五章 命绝

目录:她靠摆摊火了| 作者:看水是水| 类别:都市言情

    明旬也想不到自己还缺什么。

    他正要摇头,老头又开腔了,“他缺什么你不清楚?”

    “不清楚。”顾大师是位有个性的大师,“若是他缺条命,那我无能为力。”

    老头将顾天师面前的茶杯拿走。

    “你别喝了。”

    顾天师这会儿脾气倒是温和许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铜钱。

    “来,都给你。”

    明旬有时落给的,不需要顾天师的赠与。

    “你不是最会奇门八卦吗?”老头瞄了一眼沙发上的包袱,“你那里有不少好东西吧?”

    顾天师瞪了老头一眼,“明家这小子会奇门遁甲?”

    他那些东西放在不会道家术法的人手里,那是白瞎了。

    “他不会,我那徒弟会啊。”老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虽然当年我攒了不少书,不过有关奇门遁甲八门的却不多,我那徒弟可是个好苗子,你要是见着,肯定恨不得把你那一包家当都送给她。”

    “总听你说你那小徒弟怎么怎么聪慧,你倒是将人领过来,让我们见见哪!”孙天师还真想见见时落。

    “快了,用不了几天她就回来。”

    明旬却在这时开口,“顾前辈,落落她曾在一处古墓中发现八卦阵,她破了那阵法,救了许多人。

    老头在一旁帮腔,“可不是,反正我是只略懂皮毛,我家丫头靠的都是自学,她能一人破了古墓中的八卦阵,是不是很有天赋?”

    顾天师果然来了兴趣,“那我倒是真的要见见了。”

    明旬趁机说,“顾前辈,落落也很好学。”

    虽然没明说,顾天师却也明白了。

    “你这是替那丫头要东西了?”

    明旬笑的不好意思,却没反驳。

    “那丫头要是真有天赋,我肯定不会亏了她。”顾天师对时落越发好奇了。

    明旬笑道:“多谢顾前辈。”

    这边明旬替时落要礼物,在任家,时落也没闲着。

    又经过几天反复打磨,任父做的人偶已经接近完美。

    这天,任奎跟任父说他想吃街上卖的油果子。

    自从儿子懂事后,就从没主动跟他要过吃的,任父很激动,他骑着三轮车就去镇子上。

    等任父走后,任奎将张嘉也支了出去。

    堂屋就剩下时落跟任奎。

    时落看向任奎。

    “大师,我确实有话跟你说。”任奎舔了舔嘴唇,“大师,我不想让我爸看着我断气。”

    “你的意思?”时落想的比较直接,“你想我此刻就抽出你的魂魄?”

    “我数着日子,按大师先前的预计,我还有两天能活。”任奎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有些过分,“我想着,要不明天我再把我爸支开,大师您再帮我?”

    “不可。”时落直接拒绝,“我没有权利在你断气之前抽取你的魂魄。”

    这就等于是她亲手杀了任奎。

    杀人犯法。

    “我知道这事让大师为难了。”任奎挠着帽子,“虽然我爸接受了我要离开这事,可我知道我爸天天夜里都睡不着。”

    才短短不到一个月,他爸又老了很多。

    “生老病死,谁也躲不了,便是接受不了也得接受。”时落却没有松口,“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愿意看着你离开?”

    任奎沉默。

    “多少人在亲人朋友离世前都见不到对方最后一面,这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时落望进他的眼底,“有些时候,人就是自作聪明。”

    任奎恍惚,随即醒神,“大师,我明白了。”

    是他一厢情愿地以为想为他爸着想,却没想过这是不是他爸自己想要的。

    等吃过了晚饭,明旬跟薛城离开后,任奎去了任父房间。

    灯光下,任父带着老花镜,正在打磨已经很顺滑的木偶。

    儿子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任父放下手里的工具,又将木偶小心放在他自己打的盒子里,盒子底层跟四周都放了厚厚的棉布。

    任父竭尽所能地不伤害儿子将来的这具身体。

    看到这一幕,原本有许多要说的任奎这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口。

    大师说得对,他不知道父亲要的是什么。

    是他一厢情愿了。

    到底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任奎只一个眼神,任父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任父将儿子扶着坐在自己身边。

    “儿啊,你要是不在了,爸肯定是难过,但是要是不能亲眼送走你,爸会更后悔。”父子之间不需要试探,任父抓着儿子的手,拍了拍,“别担心你爸受不了,该经历的我这辈子都经历了,你爸我比你想象的要坚强的多。”

    任奎反手握住任父的手,半晌,说不出话。

    任父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他活得久,走的路多,书面道理或许没有年轻人知道的多,可经历那么多次磨难,他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我尽力了。”不管怎么不愿,这一天还是到了,任奎活的比预料中的还多了三天。

    任家父子已经心满意足。

    “大师,谢谢你。”

    任奎最后一段日子过的并不痛苦,他闭上眼时还带着笑的。

    纵使早有准备,儿子没了呼吸的那一瞬间,任父还是抱着孩子还没冷的身体哭了出来。

    张嘉扶着任父,眼眶也通红。

    “眼泪不要落在他身上。”时落说,“若是你不舍,他不会心甘情愿附在木偶身上。”

    生前生后,已然不是同一个人。

    任父忙抹眼泪,不敢再哭。

    任奎的身体置于阵法当中,时落将符箓贴在任奎身上,以固他三魂七魄,而后时落盘腿坐在不远处,她提醒在场三人,“等会儿可能会有异象,莫要慌张,你们去门外守着,不能让人靠近。”

    时落没有提前说这个,任父跟张嘉也不敢多问,两人点头,张嘉扶着任父出了门。

    “时小姐,明总不愿意看到你重伤。”临走前,薛城还是多说了一句。

    这话不是明旬交代的,是薛城自己的想法。

    “我不会伤着。”时落回道。

    薛城点头,大步离开。

    将魂魄抽取再附身,时落独自一人做,还是头一回,她无法预料会有怎样的结果。

    阵法起,时落抬起一只手,划破指尖,在半空画了一道引魂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