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受了伤的男子,浑身是血,靠在树上。
大概三十多岁,胡子拉茬,披头散发,模样狼狈。
只是他手上还拿着一件奇特武器,正对准这边。一双眼,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气。 霸星拱着身子,对他发出呜呜低吼,仿佛下一秒就会冲过去将他撕成碎片。
看到这沈倾权明白过来,恐就是此人伤了元宝。
“霸星。”
她先叫住霸星,警惕望向男子。
男子同时也在观察她。 沈倾权蹲下去,先查看元宝伤势,发现它的腿是被暗器所伤。想到男子手上的武器,她眼底寒芒一闪。
“它们是你养的?”
这时,受伤的男子忽然开口,声音嘶哑难听。
“你的武器,有毒?”沈倾权不答反问,眼神凉飕飕的。
元宝的伤口呈黑色,显然是中了毒。否则只是这点伤,元宝怎会昏过去? 下一秒,她蓦地举起枪,对准了他,“解药。”
男子眼中闪过一缕惊讶,视线在她手中的武器转了一圈。
“手铳?”
他诧异,随即兴味的打量她,“女扮男装?还随身带着手铳?”
“我再说一遍,解药。” “想要解药?救我,我就给你。”
嘭!
一声枪响,沈倾权眼皮不眨直接开枪。子弹擦过他的脸,射中他后方的树上。
男子脸上,一缕血滑落。
他不为所动,唯独那双眼,更为阴鸷。 沈倾权直直盯着他,“下次,打中的就是你的脑袋。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让我来搜?”
“呵。”
男人忽然森森笑了,那笑声莫名的诡异。
“有胆,就杀了我。但我要告诉你,此毒,只有我能解。你现在就算杀了我,也找不到解药。至多半个时辰,你的爱宠就会毒发身亡。若不信,你尽管一试。”
沈倾权眯眼,“你是打算用自己性命来跟我赌?”
男子邪恶一笑,“反正这么下去也是死,不如赌一把。”
说着,他放下手中武器,有些无赖,“我运气,向来不错。”
沈倾权拧眉。
她想到,自己此次出行也带了不少解毒丸,不知管不管用?
男人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此毒,是用十八种至毒至烈的毒物所制,寻常解药,根本无解。”
“我要如何相信你不是在骗我?就算你知晓如何解毒,荒郊野外,又哪来的药材制作解药?”沈倾权面无表情试探。
男子挑眉,下一秒他忽然抬手,只见一截红色的小蛇,突然从他袖下钻出。
“因为解毒之法,就在它身上。”
那是条跟手指般细的小蛇,通体剔透泛着红,乍看犹如血红玛瑙。它冲着这边发出嘶嘶之声,身子缠绕上男子手腕,远远看着仿佛手镯。
“它的血,可解百毒。但若我死,它也活不了。”
男子游刃有余。
沈倾权忽然想到,她曾听外祖提起过外邦有许多能人异士,擅毒巫之术,可杀人于无形。
难道他是外邦人?
她眼眸一沉,外邦之人为何会混入边境?还被人所伤?看他的伤口,不像寻常刀剑所致。
可眼下已顾不上这么多,先救元宝要紧。
“好,我答应你。”
她收了手铳,朝他走过去,那小蛇始终盯着她,仿佛她若敢有异动,就立刻扑过来咬死她!
男人靠在树上,目光一瞬不瞬。
沈倾权来到他面前蹲下,扫了眼他的伤。
他身上最致命的,是腹部的伤,流了很多血,看样子伤口不浅。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止血药丢给他,“一个内服,一个外敷。”
男人接过药打开,嗅了嗅,随即眼眸微闪。
“我现在浑身没劲,恐怕要劳烦姑娘给我上药。”男人邪邪一笑。
沈倾权头也没抬,拔出腿上的匕首,对着他腰上的衣服刺啦一划。
“嘶嘶。”那小蛇就在她耳边,一双蛇眼冷飕飕盯着她。
沈倾权冷冷道,“你最好让它离我远点,否则我下手没个轻重,让阁下伤上加伤就怪不得我了。”
男子勾了勾手,小蛇重新游回他手腕,只是依然冷冷盯着她。
“呜呜。”
后方,霸星发出警告的嘶吼,一双狼眼透着杀意。
“霸星。”沈倾权回头对它安抚一瞥,霸星这才没有扑过来,只是始终身子紧绷,蓄势待发。
“雪狼?品种倒是罕见,西洲的雪狼怎会出现在中原?”
男子这个时候,还有这个闲情逸致看其他。
沈倾权不理,迅速给他查看伤口,他腹部伤的太重,整个腹部都被洞穿,怪不得会流这么多血。
“你伤口太深,需要缝合。”
“姑娘尽管动手便是。”
沈倾权眉眼清冷,“可惜,我这没麻沸散。”
男人低笑,“无妨。”
沈倾权也不再废话,迅速拿出缝合羊肠线,简单消毒后,开始给他缝合伤口。
忽然,她手下一抖,不小心戳深了几毫米,男子身子一抖,脸上露出痛苦神色。
“抱歉,技艺不太熟。”她神色淡淡。
男子眼中闪过危险,一字一顿,“那姑娘可要小心了。”声音沉沉,显然看出她是故意的。
沈倾权仿佛听不出他话语中的威胁,面不改色继续缝合伤口。当然缝合期间,难免会有‘不小心’,可对方除了第一次闷哼出声,之后始终隐忍不发。
受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血,还能一直支撑着不昏迷。甚至她缝合伤口时,都一直保持高度清醒。
沈倾权不由看了他一眼。
此人要么意志坚定,要么就是个变态。
之后,她不再动手脚,很快,伤口就缝合好。她又给他上了药,拿出内服的药让他服下。
“好了,血已止住。还请阁下履行承诺。”
男人看了她一眼,随即动了动手。下一秒,只见那红蛇忽然蹿出,速度之快,让沈倾权都始料未及!
随即她就看到,那红蛇咬在元宝腿上。
“啊呜——!”
霸星发出一声怒吼,挥爪朝它抓去!
可那蛇十分灵敏,嗖的下躲开,重新缠上男子的手臂。
沈倾权枪口已对上男子的太阳穴,她眼神微寒,“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