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沈倾权微微抽气。
“珈蓝香,可是从波斯的珈蓝花中提取的香料?”
“是,波斯那边种植的珈蓝花,也是制作丹砂的主要材料。” 丹砂!
沈倾权忽然想到,夏帝一直在服用的仙丹,其主要材料不就是丹砂?
想到一种可能,她脸色一沉!
难道说,有人在给夏帝用毒?
萧寒渊望着沉思中的女子,对着闵风和闵青示意,两人很快退下。 沈倾权脸色凝重,“我需要再进宫一趟。”
她必须确认,夏帝日常用的焚香是否真的蕴含乌舌兰!还有仙丹的成分。
“我让闵青扮作护卫,随你一同入宫。”
沈倾权想了下,遂点头。
闵青能辨别香料,带上他也能更方便探查。 “我给你的玉佩呢,可戴在身上?”
“我收起来了,怎么了?”
萧寒渊上前,“在哪?”
以为他要拿回去,沈倾权就折身去了旁边的柜子前,打开上面放着的木盒,拿出那块麒麟玉佩,转身还给他。
熟料男人接过后,用红绳串上,戴在她脖子上。 “你干嘛?我不要。”她疑惑,萧寒渊解释,“别动,这玉佩是用百年玄清玉打造,戴上它,寻常的毒气便难近你身,对你身体亦有好处。”
沈倾权惊讶,她虽猜到这玉佩价值不菲,可没想到,是用百年玄青玉打造?
“这东西太珍贵,我不能要,你还是收起来吧。”听闻玄青玉只有在钟乳石窟才形成,几十年都未能结出巴掌大的原玉来!看这块玉佩的色泽,绝对是上品中的上品,她岂能收?
“给你的,就拿着。”
男人攥住她的手,霸道的不容她拒绝。 沈倾权皱眉,这个男人又恢复他强势专制的本性了。
萧寒渊将玉给她系好,红色的绳子映衬的她肤若凝脂的肌肤更加瓷白胜雪。
他露出满意表情,随即叮嘱,“进宫后多加小心,别逞强。”
很快,燕尧备好马车,沈倾权带着闵青进了宫。
先去给夏帝请安,随即找了个借口,说是她奉上的冕钟需要更换内芯,不然长此以往时辰会不准。
夏帝夸赞她有心,也未起疑,就让福禄带着她去了偏殿。
沈倾权让易容的闵青跟着,她进宫通常都会带着一个随从,所以宫人们也没觉得不对。
期间,她吸引福禄注意,闵青则趁机探查偏殿。
半个时辰后。
他们离开宫中,上了马车后,沈倾权才问,“可有发现?”
“我从龙塌旁的案台格子上,拿了一颗仙丹,等回去我再仔细检查里面的药分。另外,我也检查了香炉,香炉里面的确加入了乌舌兰,且还是药效极强,经过提纯后的乌舌兰香料。”
沈倾权听着他汇报,遂道,“我也问过福禄,他说夏帝一直都在使用此香,已经有五六年。至于龙涎香的出处,是宫里的御香师亲手调配。”
所谓御香师,是专门为宫里的皇帝和后宫妃嫔调制熏香的人。给夏帝调制龙涎香的,是御香师中的秦香官。
此人也是宫里唯一的一位一品御香官。
“看来此人才是突破口。”
回到府上,闵青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解析出仙丹中的成分。
里面的确含有珈蓝成分。
看来,是真有人要害夏帝。
沈倾权今日面见夏帝,就用系统扫描了他的身体,发现他体内的确含有不少毒素。这种毒,用现代医学来说,是神经毒素。
此毒在古代,是很难被检验出来,所以日后就算夏帝忽然暴毙,恐怕御医们也只会认为,他是突发疾病而亡。
想要夏帝死的人,不在少数。可区区一个御相师,还没这么大胆子。至于仙丹中的珈蓝成分,若无乌舌兰,则并不能发挥出其毒性。
也就是说,两者缺一不可。
不仅能掌控御香局,同时还能在陛下的仙丹中动手脚的,有这能耐的整个帝都寥寥无几。
这幕后之人是谁,她已有了猜测。
……
暮色深深。
帝都一处暗娼园。
秦易熟练的穿梭在花园中,身上酒气熏天,怀里还搂着个娇柔美人。
当路过假山时,忽然一道黑影蹿来。
女子吓了一大跳,刚要尖叫,忽然眼前一白,随即就晕了过去。
秦易正酒气上头,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脖子一疼,随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再睁眼,他已经在一个黑黢黢的屋子里。
浑身被五花大绑,一道黑影站在离他不远处,“你是何人?”
“你是秦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现在我问,你答。若敢有一句不实,小心你的狗命。”
秦易浑身冰寒。
几个时辰后。
秦易被人丢回园子,天亮后他醒来,发现身边还躺着个女人。
他只觉得头晕脑胀,昨日的事全都记不得。
以为自己是喝多了酒,没想太多,匆匆更衣洗漱,离开了园子,回到宫中当值。
……
“姑娘,确定此人是受昭仁宫的一个老嬷嬷之命,在香料中加入乌舌兰。那个老嬷嬷正就是伺候高贵妃的人。”
沈倾权听着燕尧汇报,心中并无意外。
“除此之外,这人并不知道仙丹中也被掺了东西。”
这么重要的事,高贵妃也不会告诉他一个外人。
“仙丹的由处可查出来?”
“出自广音寺方丈之手,据悉此人是个得道的高僧,在帝都有着不小名气。”
“广音寺……”
这不是高氏夫人经常去礼佛的地方么?
呵,这下有意思了。
无论是乌舌兰还是仙丹,都跟高贵妃与高氏脱不了干系,背后之人是谁,不言而喻。
“你去吧。”让燕尧先出去,沈倾权起身进了内室。
昨晚审讯之事,燕尧去办。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宫里人,燕尧有的是办法。至于善后……闵青调配的一种香料,闻后能使人忘记前夜发生之事。
看来又欠萧寒渊一桩人情。
沈倾权叹息,脱下平日里穿的黑衣劲装,换成女装。
一袭水蓝宽袖长裙,长发解下,披散在身后。
外面披上一件白色披风,想了下,又让玲珑找了顶纱帽给她。
“小姐,我来给您梳头吧。”
“随便弄个就行。”
“这怎能随便呢?玲珑都许久没见姑娘穿女装了,今日难得,定要给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门才行!”玲珑兴致勃勃,沈倾权无奈,也不好打击她兴奋劲,只能随她折腾。
须臾,沈倾权望着镜中一袭蓝裙,空灵绝秀的女子,一时间有些恍惚。
仿佛回到了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