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
邓勋何尝不知道此举凶险。
一旦失败,邓家必然会承受巨大的损失。
可是......
他却隐隐有一种感觉,皇帝陛下的刀子已经伸过来了。
尤其当高筒转车出现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或许,要不了多久,今日南阳豪族的下场,便是他们明日的下场。
最令邓勋感到蛋疼的是,如今南阳的世家豪族,已经陷入了疯狂吞并各地豪族的竞争中,即便是邓家也没能幸免。
它像是一个巨大的旋涡,正不断将南阳的世家、豪族,疯狂地卷入其中,而绝大多数的世家依旧乐此不疲,丝毫没有意识到旋涡的深处,便是死亡。
当然!
邓家不是不能抽身而退。
只不过,放弃壮大家族势力的机会,或许死亡的速度会更快。
毕竟,手上没有太多的资本,又如何能扛得住皇帝陛下的一轮暴击呢?
“家主,道理我都明白。”
“只是......”
邓同左右为难。
他很清楚,家主是在为邓氏考虑,但冒险行事,同样会把家族置于死地:“咱们这样做,岂非授之以柄?您不是也说过吗,陛下会原谅咱们一次,但绝不会有第二次。”
呼—
邓勋长出口气,双目掠过满庭的花簇:“贤侄,你当真以为,咱们邓家只要安守本分,便没有危险了吗?”
“你错了!”
邓勋扭头瞥向邓同,双目灼灼:“咱们邓家作为南阳第一大世家,单凭这一点,陛下就不会放过咱们。”
“当初南阳世族可以支持他起事,以后在关键的时刻,就能将其抛弃,不管咱们有没有这个想法,只要有这个能力,对于陛下而言,本身就是罪过。”
“啊?”
邓同一脸的不敢置信:“家主,您此言是否有些危言耸听了?陛下此举不过是为了盘活公田,提高亩产而已。”
“怎么......”
“哼!”
不等邓同说完,邓勋轻哼一声,直接打断:“你如此想,大家皆如此想,这才是陛下的高明之处,不动声色,缓慢积势,待图穷匕见之时,我等必然失去还手之力。”
咕噜!
邓同喉头滚动,惊出一身冷汗。
然而,邓勋却是一本正经,绝非玩笑:“如果陛下当真只为提高亩产,高筒转车又何必派人驻守?早些公开,岂不更好?”
邓同皱着眉:“家主,咱们可以去谈啊!”
“谈?”
邓勋不屑:“贤侄,你太天真了,且不说陛下会不会跟你谈,即便当真跟你谈,若是开出一个你难以接受的条件,又当如何?”
“这......”
邓同还真没想过。
不过......
邓同不傻,他自然明白邓勋的话中深意,对于邓家而言,主动上门谈判,在气势上原本就已经落了下风。
高筒转车虽然只是水利灌既器械,但却极大的威胁到了邓家的生存,这是皇帝陛下反制世家的一种手段,他又岂能错过:
“家主,这一切只不过是您的臆测,没有真凭实据,万一咱们猜错了,执意冒险行事,必为邓家引来灾祸。”
“小侄观陛下绝非冷酷无情之人,咱们邓家当初那么帮他,他又岂能过河拆桥,反手便要将咱们南阳邓氏消灭。”
“若当真如此......”
邓同深吸口气,极其郑重地道:“天下世族必以我南阳邓家为戒,南阳汉庭同样会因此,失去天下世族之心,陛下乃聪睿圣主,岂能如此?”
“你说的不无道理。”
邓勋肯定地点点头,但他同样有自己的顾虑:“可若没有丝毫动作,无异于坐以待毙,我邓勋身为邓家家主,不能在意识到有危险时,却还要装湖涂,自欺欺人。”
“陛下如果当真不会对南阳世家动手,还自罢了,可若真要下手,咱们没有半点准备,就只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言至于此,邓勋冷声言道:“这是我邓勋不能接受的,邓家祖业决不能毁在我的手上,不论如何,咱们总得提前准备,否则我内心不安!”
真正掌控大局者,不管对手如何出牌,皆有应对措施。
很显然!
邓勋便是这般想法。
不管皇帝陛下有没有歹心,他必须要有万全准备,即便过程会非常凶险。
邓同深表理解,欠身拱手道:“家主,小侄明白了,不过您不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咱们自家的冶铸作坊,同样得想想办法。”
邓勋轻声道:“贤侄放心,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如果咱们真的能造出高筒转车,我会立刻派人通知你。”
“好。”
邓同颔首点头:“小侄明白。”
邓勋柔声道:“辛苦你了。”
******
新野,阴家。
偏殿中。
阴禄指着殿中男子,张嘴便骂:“蠢货!你当管家也有三十余年了,怎么连邓云这点伎俩都没看穿呢?”
殿中男子一揖,怯生生言道:“家主,邓云那小子摆明了是在坑咱们,他居然找了十多人一起抛售耕田,而且在抛售完以后,竟然散布言论,说陛下废除施恩令乃是讹传。”
“老朽即便反应再快,也难以撵得上耕田价格跌落的速度,南阳豪族尽皆抛售耕田,价格一个比一个低。”
“这......”
男子不是别人,乃是阴氏管家阴嵩:“这怨不得我啊!”
阴禄自然明白是邓家搞鬼,心底的怒火不住翻腾:“该死的邓云!该死的邓勋!此仇我阴禄早晚会报,届时必教尔等百倍偿还。”
呼—
强压下心头怒火。
阴禄抬眸望向下方,冷声言道:“这次亏了多少?”
事已至此,阴嵩没法隐瞒,只能老实回答:“只出去两百亩,其余耕田可能全要烂在手里了,若是没有好机会,只怕短时间内,没法出手。”
“两百亩?”
阴禄闻言,满腔的怒火登时窜到了嗓子眼里:“那岂不是说,连你此前低价收回来的,都没有撒出去吗?”
“恩。”
阴嵩垂头铩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本,阴禄还想趁机捞上一笔,没曾想不仅没捞到,结果还赔了不少。
这尼玛能忍?
“该死!”
阴禄暗自嚼碎一声。
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指着阴嵩的鼻子,厉声喝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烂在手里的耕地,全部卖出去,不赔本是我的底线,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家主,这......”
阴嵩顿时愣住了,一脸的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啊?今日的价格,比起昨日,跌了足足两成,咱们已经不可能保本了。”
“那是你的事。”
阴禄丝毫不关心过程,冷声言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总之,我只要结果,即便赚不了钱,也绝对不能赔钱,否则我没法跟各家交代。”
“可我......”
阴嵩愁眉苦脸,深感自己难逃一劫。
不过......
正当他准备为自己求情时。
忽然。
“报—!”
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阴禄抬眸望去。
但见,有家仆急匆匆赶来,欠身拱手道:“家主,南阳方面有消息,说陛下已经下诏给徐荣,要加大练兵强度,组建一支精锐兵马。”
嘶—!
阴禄惊诧,倒抽一口凉气:“莫非要打仗了?”
家仆皱着眉:“小人不知,不过宛城方向已经传开了,甚至有人在说,董卓、张邈、袁术会联手,对颍川主将曹操动手,陛下此举是为支援曹操。”
“果真下诏了?”
阴禄依旧不敢相信。
“恩。”
家仆点点头:“千真万确。”
阴禄深吸口气,大手一挥:“继续打探消息。”
家仆拱手:“喏。”
旋即。
转身离开大殿。
此刻,阴嵩却是兴奋起来:“家主,老朽有办法了,这次咱们一定可以大赚一笔。”
阴禄顿时一愣:“哦?是什么办法?”
阴嵩轻声道:“家主,咱们可以散布流言,就说外敌可能入侵,朝廷手中粮草几乎耗尽,陛下极有可能如讨董时,继续向世家伸手要粮。”
“此前废除施恩令绝非是谣言,只是陛下尚在斟酌,还未下定决心,毕竟施恩令尚不足一年,难以达到收买民心的作用。”
“如此一来,耕田价格必然会暴涨,涨幅甚至会超过此前,甚至达到未降价时的水准,亦是有可能的。”
阴禄眼神骤亮:“你的意思是......趁此机会,全部抛售?”
阴嵩点点头:“没错!”
“可是......”
阴禄深吸口气,话锋一转:“陛下已经下诏,证明极有可能开战,陛下虽然诛了孔家,获得了不少粮草,但在农耕时花费不少,想来国库没多少存粮。”
“若当真开战,朝廷必然会缺粮,陛下为了拉拢世族,废掉施恩令同样有可能,咱们在这时抛售耕田,岂非错失良机?”
“啊,这......”
阴嵩尴尬不已。
自家家主就是太贪了,只要是赚钱的机会,就不想错过。
可是,这种不确定的消息,阴嵩已然是受够了:“家主,您若是真担心,那便只抛售一部分,先将成本收回来,如何?”
阴禄缓缓点头:“恩,应当如此,这件事便交给你了。”
阴嵩颔首:“喏!明日一早,在下便赶往宛城,保证将成本全部收回。”
“不可!”
阴禄毫不犹豫地打断:“你今日便走,若是碰到宵禁,便在城外的驿站休息一夜,待宵禁解除,立刻进入宛城。”
“我料定!”
阴禄眸中闪过一丝狞色:“邓老头儿绝不会错过这次机会,这一次,你可一定不能被他再坑了,明白吗?”
阴嵩拱手:“喏。”
******
南阳,宛城。
皇帝行宫。
文德殿。
郭嘉揖了一揖,轻声道:“陛下放心,消息已经散布出去了,想来现在已经传到各世家耳中,明日的驵会必定又是一番大战。”
“恩。”
刘辨早有预料地点点头,神色极其澹定:“朕要的便是他们内战,南阳豪族实力弱小,禁不起这样折腾,他们早晚必被玩死。”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此刻的驵会,已经有点证券交易所的味道了,只不过,交易的不是股票,而是耕田罢了。
虽然,南阳豪族家中有数千亩耕田,但这样的实力,在整个南阳世族中,充其量就是些散户而已,他们焉能斗得过手握数万,甚至数十万亩耕田的世家。
对于那些没有经验的散户,最害怕的并非是价格一路走低,而是价格上上下下的折腾,多来几次,势必会心态炸裂,干脆躺平,任由价格暴跌。
在这种状况下,他们不会仇恨朝廷,而会仇恨那些暗中操控市场,投机取巧的世家大族,毕竟他们是被世家豪族吞并的,从而引起南阳士族内部矛盾。
而在那时,刘辨只需要稍稍施加恩惠,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令南阳豪族臣服,接下来集中精力打压世家大族,便更容易了。
郭嘉饶有兴致地点点头:“是啊,像邓家、阴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暗中操控耕地价格,已经令很多豪族怨声载道了。”
“可惜......”
言至于此,郭嘉哂然一笑:“他们各个皆是赌徒心态,即便被坑了不少钱,照样想着要赚回来,到最后只能被世家一一收割。”
“可怜呐!”
郭嘉不禁摇头叹息。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奉孝不必怜惜。”
刘辨摆了摆手,丝毫没把豪族放在眼里。
甚至,在刘辨的眼里,他们压根就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若是不让他们多吃点苦头,将来朕还不太好收拾他们。”
郭嘉叹服皇帝的智慧,欠身拱手:“陛下真乃神人也,在下佩服。”
“行了。”
刘辨摆了摆手,长出口气:“奉孝继续盯着各大世家,以及董卓、袁术、张邈的动向,旦有情况,立刻上报,不得有误。”
郭嘉一揖:“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殿。
望着郭嘉离开的背影,刘辨长出了口气,心念一动:“老师,目前南阳世族内部已经彻底混乱,大鱼吃小鱼的戏码正在上演,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要出手了。”
“可是......”
话锋一转,刘辨忧心忡忡道:“老师,我这心里却越来越惶恐了。”
军师联盟的声音随即响起:“辩爷是不是害怕打压世族,会导致荀或、邓芝等人,最终离你而去,转投了董卓,对吧?”
“恩。”
刘辨极其肯定地道:“没错!毕竟,士族是治理国家的中流砥柱,咱们不得不借用他们的力量,如果打压得太过狠了,岂不会失去世家的心?”
军师联盟轻声道:“辩爷要摆正一个观点,也是专家一直以来强调的观点,世家没有错,在任何一个时代,世家不可能消失,他们只是此消彼长,各领风骚。”
“咱们不是要消灭世家,即便是汝南袁氏,此前专家也告诉过辩爷,如果真的是人才,完全可以吸纳进来,不必担心他们反水。”
“因为,在咱们南阳汉庭这片土壤上,袁家压根没有机会发展到如此庞大的势力,甚至于会威胁到皇权。”
“切记!”
军师联盟再次强调道:“咱们是在温和地打压、削弱世家力量,使其保证在合理的范围,而不是过于庞大,会威胁到皇权的存在。”
“这一点,辩爷可以拿颍川、南阳进行对比,同样的政策,为何南阳反应如此得激烈,但颍川却几乎没有引起波澜?”
刘辨皱了皱眉:“对啊,这是为什么?”
军师联盟解释道:“当然!各种因素全都有,但最重要的一点,颍川的世家豪族乃是经学世家,而且颍川四长皆是桓帝以后的世家,实力并没有膨胀到那种程度。”
“在专家的眼里,颍川虽然世家林立,在数量上丝毫不弱于南阳,但其内部势力均衡,处于健康合理的水平。”
“这一点,是南阳邓家、阴家等家族难以比的,他们昌盛了数百年,已经成为不输于汝南袁氏的庞然大物,就必须要打压,将其控制在合理水平。”
刘辨缓缓点头,似有所悟:“这回我倒是有些明白了,咱们的目标是削弱邓家、阴家等世家大族力量,而非将其消灭,而且还要以温和的方式进行,使之甘愿成为皇权的附庸。”
“对否?”
“对!”
军师联盟极其肯定:“历史上的董卓为何走向灭亡?就是因为破罐子破摔,灭了袁家,得罪了世族,使整个朝廷机构,难以掌控、运转。”
“新朝的王莽被称之为疑似穿越众,各项改革颇有现代化的影子,但为何同样没有成功,反而是彻彻底底的失败呢?”
“归根到底,便是小觑了世家的力量!咱们现在做的事情,非常困难,但凡有一步踏错,都可能影响辩爷未来的前途命运。”
“想要建立史上最强大的王朝,绝非是靠拳头硬,就能成功的,尤其是在汉末三国时代,老百姓近乎于文盲的程度,更是如此。”
“辩爷可以暴力推平世家,但这诺大的天下,难道靠没有文化的老百姓去管理?士族依旧是辩爷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
“即便是辩爷你,同样要遵守世家的游戏规则,想要争取皇家的权益,就必须在游戏规则内耍手段,而非破坏游戏规则,因为你还没那个资本。”
刘辨深吸口气,颔首点头:“老师放心,我是不会冲动的!咱们耐住性子,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一定将世家豪族控制在合理水平。”
“恩。”
“千万不能心急。”
军师联盟再次提醒道:“专家设计的战略步奏,咱们才走完前两步,现在不过是伤到了南阳豪族,对世家尚未构成威胁。”
“等咱们吸纳了南阳豪族的力量,便有了与世家掰腕子的资本,到时候如果能搞定二系法杂交水稻固然好,即便没能搞定,专家也有别的策略。”
刘辨愈加心安:“恩,明白,相信专家的手段。”
“哦对了。”
正在这时,军师联盟似乎想起了什么:“刚才古军事专家提出个要求,明天高顺的陷阵营就要选兵了,辩爷能不能抽空去一趟,好让专家开开眼。”
“可以!”
刘辨毫不犹豫地答应:“别说是专家了,便是我也非常感兴趣,回来的时候,正好可以去一趟马场,专家不是要组建新式骑兵吗?”
“恩。”
军师联盟肯定地道:“专家也是这个意思,咱们从陷阵营回来以后,便直接拐道去马场,先把战马按照品质归类,然后再选将,最后再练兵。”
按照专家当初的规划,新式骑兵按照功能划分,乃是豹骑、虎骑、狼骑,而龙骑是直属皇帝的卫队,是全功能性的骑兵。
豹骑以速度见长,是典型的轻骑兵;
虎骑则以负重能力最强,乃是冲阵的重骑兵;
至于狼骑,虽然也属于轻骑兵的范畴,但却更重战术。
每一类骑兵皆有自己的特点,同样会有不同的装备,乃是一个更加专业化的细分,即便董卓的骑兵配备上马术三宝,依旧不会是刘辨的对手。
刘辨顿时兴奋起来:“老师,咱们的重装骑兵,是不是全身披甲啊?”
军师联盟笑笑:“辩爷别着急,咱们虽然有一万匹战马,但能挑出多少匹负重能力强的战马,还是个未知数呢。”
“重骑兵对于战马、装备的成本要求非常高,尤其是战马,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且还要经过特殊的训练,才可能完成。”
“简单给你讲讲。”
军师联盟旋即解释道:“重骑兵做为一只王牌军队,基本都是身强体壮的悍卒,单兵素质非常高,我们假设一名骑兵的体重为70kg,这个体重应该中规中矩吧?”
刘辨颔首点头:“不过分。”
“好!”
“咱们继续。”
军师联盟一点点剖析:“重骑兵的铠甲要求十分高,基本是全副武装,只露双眼,咱们以宋时规定,步人甲由1825枚甲叶组成,大概质量25kg。”
“此外,战马铠甲以宋朝时期的水平推算,平均下来,应该是在40kg左右;”
“最后是武器,重骑兵武器一般都是骑枪,适用于冲锋,一只骑枪5kg,若再辅之以寰首刀、弓弩等,还得再加5kg;”
“如此核算下来,70+25+40+5+5=145kg!换言之,一匹马的负重能力,至少要在300斤以上,能达到这个标准的战马,体重得在400kg以上。”
“虽然,咱们俘获的战马,大都是蒙古马、河曲马,其中肯定有符合要求的,但数量有多少,便不提了,筛选出来的才知道。”
“但即便如此,这些战马依旧需要经过严苛的训练,能在负重状态下,见到障碍物不会停下,而是跃过去才行,这种能力等于让你扛着一袋面,跑步过障碍。”
呃......
画面感立刻涌上来。
刘辨顿时就蔫儿了,轻声道:“是我把问题想简单了,既然这样,咱们还是先选战马吧,等把战马归类以后,再行安排具体的事情。”
军师联盟深表同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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