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妈妈为了让苏瑾有登台的机会,借着自己的权利,毫无节制地偏袒她,致使其他姑娘们对此怨声载道。在晚上登台献艺的时候,一向不和的岚芷和春莺,竟然联合起来,利用跳舞的机会,一同卯足了劲,将站在台上发呆的苏瑾猛地撞了下去。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当两个敌对的人,有了共同的敌人之后,他们就很有可能会成为盟军。”
原本梦铃为苏瑾安排的节目是长袖舞,因为苏瑾四肢僵硬,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练成什么绝美的舞蹈。长袖舞讲究舞动长袖所创造出来的美感,即便脚上的动作单薄,舞起来也会很好看。但是一番准备后,她发现,苏瑾对于舞蹈的悟性极低,就连简单的甩动长袖的动作,于她而言,也是一件十分费力的事情。
思索再三,她们决定放弃长袖,退而求其次,不讲技巧,只论效果。苏瑾想起了体操中的一个项目——带操,即用一个有柄的带子来进行表演,这个跳起来特别美,又好把握,好像也有一种舞蹈,也是借助于这样的道具完成的。于是,两人商量好用木棍系彩绳来代替长袖,预备让苏瑾在台上,待所有需要用眼睛看的节目都表演完了以后,再站在舞台的最中央,放开手中紧攥的长丝带,手持木棍,在台上挥舞着彩带,以此达到炫目的效果。为了增加视觉上的冲击美感,苏瑾还想出了袖中藏着彩色花瓣的计策,只要自己用力抖动衣袖,就会有无数彩色花瓣纷然飘落,一定是绝佳的视觉效果。而苏瑾,只需要在台上站着,时不时在台上转悠转悠,边转悠边挥一挥手臂,保证彩带在空中飞舞、花瓣也能在空中飘飞就好了。
两个人设想的十分美好,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们万万没有料到,台上的两个人会突然发难,而且,就选在了此刻的大庭广众之下。苏瑾一个不察,直接被两人撞下舞台,先前准备好的一切都化为泡影。
为了达到较好的观赏效果,舞台有半人高,这么高的高度摔下去,虽不会受什么伤,但是也足以狼狈不堪,出尽洋相。苏瑾眼睛一闭,心想完了,这下丢人丢大了。
随着苏瑾摔下去的动作,她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与此同时,她袖中的彩色花瓣随着她甩袖的动作也纷纷飞出,在她身边飘飘洒洒地落下,她脸上遮着的面纱,也在这一场坠落中飞了出去,飘落在舞台的另一侧。
这个时候,是不是会有英雄过来救美?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美女摔倒的那一瞬间,就连时间都定格了,就等着帅气的男主前来一把抱住她,两个人还必须在空中完成两到三圈的对视旋转,然后才会稳稳落地。苏瑾想起上一回自己这么摔的时候,是第一次见赵翊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男主会奋不顾身地冲向自己,让自己从笑话的对象变成别人羡慕的对象。只是那一次,赵翊并没有来救自己,因为他身边有一个美艳的封月凝。那么这一次呢,自己会不会享受到女主的这种体验呢?
“咚……”苏瑾闷声甩在云春阁一楼的石砖上,身上的疼痛令她的幻想破灭,看来“偶像剧看多了会单身”这句话是对的,事到如今,自己竟然不考虑自救,竟然还在胡思乱想着什么男主英雄救美?
随着苏瑾的摔落,那些不敌她落下速度的花瓣还在空中飞舞,正好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一阵花瓣雨,衬得她如天宫的仙女,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大厅里的一众男客们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直到苏瑾“哎呦”一声,揉着摔疼的脚缓缓站起来时,大家这才反应过来。面纱已除,她的美貌令男人们神魂颠倒,一时间大家喝彩的声音响彻云霄,无数富商***们慷慨解囊,心甘情愿地给苏瑾花钱,力争成为今晚花钱最多的那一个,也好有机会一亲芳泽。
与此同时,一直身处包间的齐王赵彦也难耐地舔了舔唇,他将扇子别在腰间,从包间里走了出来,穿过人群,径直走向舞台。
他先是走到苏瑾面纱掉落的地方,捡起面纱,这才走到苏瑾面前,冲着她绅士一笑,将面纱递了过去。
苏瑾瞧见这人见过,心里不禁安心一分。特别是他又是将自己的面纱送来,她更是对他毫无警惕,冲着他感激一笑,想也没想,接过他手中的面纱,就站在他面前,专心得将面纱重新带回自己脸上。
苏瑾挂好两边的绳畔,刚想对来人重施一礼以作感谢,她的身体突然一轻,自己竟被眼前男子打横抱了起来。
赵彦抱着她,对一旁的殷妈妈说道,“殷婆子,你数数今日这丫头的彩钱有多少。有多少算多少,我给她添上一倍,今日这丫头我要定了。”
说罢,他抱着苏瑾原地转了一圈,一副满载而归的样子,然后不顾其他人的反应,大踏步往楼梯上走。
身后的殷妈妈喜笑颜开,一副市侩的嘴脸,满嘴地应和,“得嘞,六爷。各位各位,今日已经选出了咱们云春阁新的四等娘子了,日后还望各位爷多来云春阁,给我们家桃嫣姑娘捧场。福子,招呼好各位爷,把姑娘们都喊下来,接客啦!”
楼梯爬到一半,赵彦突然听见了殷妈妈说“我们家桃嫣姑娘”,便立即停下了脚步,低头瞧着怀中的人问道,“还未请教,姑娘怎么称呼?”
苏瑾一直在反抗,但是无奈这个男人虽然矮胖矮胖的,可劲却实在不小,无论她怎么挣扎,也逃不开他的束缚,他的勉强与赵翊不同,赵翊还记挂着她的安危,即便是束缚,也不会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令她受伤。可是眼前这个齐六爷则完全不一样,他圈箍住她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力道,苏瑾感到手臂和腿弯处生疼,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而且只要自己挣扎,他就发力制止,自己动地越狠,他的力道就会越大。可是即便如此,苏瑾还是不服输地拼命挣扎,完全不顾疼痛。
怎么都挣脱不开,苏瑾急得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愿意在他展现自己半分的懦弱,硬生生将眼泪止在眼眶中。因为发力,她整个人瑟瑟发抖,一面徒劳地挣扎着,一面担心着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见苏瑾没有回答,表情也十分的倔强,他突然笑了起来,低头在她耳边说道,“你知道吗,云春阁有这样的一个规矩,今夜谁出价最高,你就会归谁。今夜不会有谁的出价会高于我,所以,今夜你是我的。”
这句话极具杀伤力,苏瑾感受到的不仅是恐惧,还有绝望。她果然卸了劲,乖乖地任由赵彦抱着,放弃了挣扎。
瞧着苏瑾的反应,赵彦很满意,他抱着她继续上楼,一直走进了三楼的一个房间中。
这是一间独立的房间,在三楼走廊的尽头,与花魁晚晴的房间并排挨着,只中间隔了一间屋子。这是赵彦在这里的专有房间,他好色成性,这间妓馆又是自己哥哥开的,他自然毫不客气。与这间屋子紧邻的那间房间是花魁茵茵的房间,这个女人之前一直被齐王赵彦包养着,活得风生水起,目光高于一切,谁来了她都不放在眼里。但是最近赵彦腻了,每回来都不找茵茵,还故意躲着她。他不是四处闲逛,招猫逗狗,就是和三五知己一同泡在一起,一泡就一晚上。茵茵虽心中明白他恐怕是厌倦了自己,可她就是不甘心。
此刻她正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眼巴巴瞧着赵彦抱着另一个女子从自己的身前走过,连正脸都没有瞧过自己。然而她的身份何其低贱,面对着这一切,她连发个脾气都没有权利。
赵彦根本不顾茵茵,此刻他的眼里只有怀中的苏瑾。他一脚踢开房门,将苏瑾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坐好,又回身将房门关上。苏瑾警惕地往床角逃去,她一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这间房屋内的结构,试图找到可以逃出去的其它出口。
然而,赵彦并没有做任何逾越规矩的举动,他只是拉了一个板凳放在床边,自己坐了上去,瞧着
苏瑾,面露笑意。
从瞧见苏瑾的第一眼开始,赵彦就十分确定,眼前的这个女人定是自己七弟赵翊的正妻苏瑾,但是堂堂七王妃,如何会出现在这种鱼龙混杂的风月场所之中呢,所以赵彦留了个心眼,特意趁着送七弟酒醉回府之际,向府中管家打探七王妃的消息。王管家心里有事,回答地含含糊糊,不知所云,这反而侧面证实了赵彦的猜想。与此同时,这两日赵翊联合都城守卫的护城军将军宁鸿德宁将军借着追查盗匪之由,在城中大肆查探人们的身份公凭,所有没有公凭的人,一律都被抓了起来,由赵翊亲自审问盘查,待身份无疑,才会放回去。
结合着王管家的反常和赵翊的行为,赵彦明确了一件事情:七王妃丢了。
都说了不会对她怎样,她怎么还会怕成这样?赵彦瞧着苏瑾害怕自己的神色,觉得有些好笑:这可是自己的亲弟妹啊,他再怎么好色,也对自己兄弟的女人没兴趣。若是自己真做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日后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赵彦冲着苏瑾和善地笑了起来,“你别怕,我就坐这里,不会动你。我就想和你聊聊天。”
苏瑾依旧警惕地瞧着他,见他真的只是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没有一点上前的动作,心里稍稍安心一些。她冲着赵彦说道,“你放我出去,不然那,你就出去!”
赵彦摇摇头了一声,同时用手指在她面前摇了摇,“刚刚我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你今夜归我,若我此时出了这个门,岂不是显得十分没有本事?怎么着,我也得等半个时辰以后再出去呀,你说是不是?”
苏瑾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她听出来了他定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只好继续戒备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这个十分有力气的大胖子。
突然,门外有人敲门,赵彦心中奇怪,此时会是谁来打扰自己?于是他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门外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爷,您点的菜来了。”
“混账!我什么时候点过菜?滚!再来打扰我的好事,小心你的脑袋!”
赵彦的声音大得吓人,语气里的戾气十分重,屋外的男人吓得连忙道歉,屋里的苏瑾也被吓得缩成了一团。
赵彦瞧着被吓到的苏瑾,心里突然一软,叹了口气,对苏瑾说道,“你怕是一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吧。”说罢,他竟然起身,开了门,冲着走廊上刚退出去几步的小厮喊道,“回来,把菜留下吧。”
小厮立马停住脚步,转回头笑盈盈端着食盘,将食物送进了屋。
“啪”,小厮刚出门,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急迫地关上了。小厮擦了擦额角的汗,心理嘀咕着:这些有钱人的性子真是难捉摸。他刚想转身离开,旁边那扇门突然打开了,屋里的茵茵姑娘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拉进屋里。
另一边屋中,苏瑾还是缩在床角瑟瑟发抖,警惕盯着齐六的一举一动。而这位化名为齐六的六王爷,瞧见了桌子上的菜,顿时兴致上来了,拿着送来是小碗,按照顺序依次将碎冰、水果粒、坚果干等挖进碗里,最后用勺子舀了一勺鲜牛乳,将碗递给了苏瑾,“你尝尝,这是云春阁里昨日才研究出来的新菜色,特别爽口解暑,吃下这一碗后,我后面吃什么都开胃了。”
苏瑾没有伸手接过碗,不过碗中的食物却令她一愣——这不是昨天她想出来的吃食吗?原来这么受欢迎啊。
看着他那么爱吃的模样,苏瑾心中有了想法:看来,我找到了和他谈判的筹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