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兮指了指脚下的草地,南方草木繁茂,下过雨的泥土路特别的滑,“我们一直练武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的,我发现李姑娘走的特别稳。”
山下还能有清理出的道路,越往山上走,应该越不好走才对,胡娇好几次差点摔倒,李姑娘反而走的特别稳,这就不对了。
周钰往前走了两步,踩了踩草地,昨日下的雨很大,草地的确很滑,“有意思了。”
杨兮看着山路出神,“李姑娘常年干活,也练不出这样的本事。”
周钰嗯了一声,“派人再查查李姑娘。”
杨兮紧张了,忍不住走向两个儿子,上次子律差点被带走,给她留下不少心里有阴影。
子恒正在编花环,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娘。”
子律拉着哥哥的袖子,“快,快。”
子恒编织的差不多了,做了下调整放到弟弟的头上,“好看。”
子律美滋滋的,咧着嘴,“娘,宝好看吗?”
杨兮所有的紧张都没了,啊,我的崽笑起来太治愈了,“好看,特别的好看。”
子律看向爹爹,“爹。”
周钰抱起小儿子,小家伙的鞋上都是泥土,沾了他一身,“子律像女娃娃一样漂亮。”
子律胖手摸着花环,然后拿下来放到爹爹的头上,“爹也漂亮。”
杨兮噗嗤笑出声,“对,你爹也漂亮。”
子恒抖动着肩膀,低头看着草地也不看看爹爹黑了的脸。
周钰捏了下小儿子的胖脸,“你是天然黑啊!”
子律摇头,“宝不黑。”
杨兮笑的跟大声了,子恒也忍不住乐出声,子律看看娘又看看哥哥,自己咯咯的笑了起来。
周钰抱紧小儿子,身边有妻子和长子,这就是他心里的安宁。
吴山和吴老大扛着镐头走过来,吴山道:“离老远我就听到笑声了,难得先生一家出来走走。”
周钰见吴大哥光着腿脚,“这是去放水了?”
吴山点头,“嗯。”
周钰一行出来有一会了,这边是山脚下,夏日多蛇虫,正好与吴山一起回村子。
吴山光脚走在泥地方便,杨兮一家子就要小心了,深怕一个没站稳摔了。
吴山走一会停一会,“自从招村里的妇人做鞋子,最近我走到哪里都有人问还有没有活计。”
周钰低头看着脚下,每一次都走的很小心,“看来找你的人很多。”
吴山拿着镐头将前面的泥水放出去,杵着镐头柄道:“嗯,现在城里很难买到盐,村里家家户户日子不好过,多一份活计多些进项,做鞋和建房子都没被选上的村民,不敢询问你,只能想法子问我。”
周钰迈过水坑,又扶着妻子和长子过来,才回着,“我知道了。”
到了村子口,两家就分开了,回到家,周钰两口子见到了家门口的马车,嗯,马车上的标记很熟悉。
周钰笑容渐渐没了,冷漠这一张脸,“苏家的马车。”
杨兮清了清嗓子,“可能是苏大公子。”
周钰呵呵一声,抱着儿子默不作声的走向家门口,注意到马车的车夫,抱着儿子的手又紧了紧。
进了院门,周钰见到了来了,苏静青,苏家小公子。
苏小公子激动的起身,“先生,我听说上河村风景不错,我今日特意来看看找些作画的感觉,马车到了先生家门口,我就想着进来拜访先生。”
声音在周钰的目光中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苏小公子本就不会说谎的人,一时间不敢看周先生了。
杨兮盯着少年清秀的脸,这孩子看着真小啊,也认识到这孩子的执着了,“谁给你出的主意?”
苏小公子脸涨红着,不过很耿直,“我大哥出的主意,说金城所致金石为开。”
周钰按了按额头,打不能打,骂也骂不出口,对上一脸期待的脸,“好走,不送。”
这是想见他妹妹,想得美!
苏静青握着扇子,“我是真心实意的。”
周钰眼底复杂,他知道苏静青没说话,可惜他喜欢妹妹嫁人后是被照顾的,而不是时刻为相公操心,还要操心一辈子,这样的婚姻太累了。
苏静青神情低落的走了,周钰目送马车离开,还能看到苏静青时不时回过来的头。
周钰对着媳妇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什么魑魅魍魉都出来了。”
杨兮也认出车夫了,苏家都不知道的高手,“查查吗?”
周钰,“嗯。”
杨三手下的人越来越成熟,调查的消息第二日就送了回来,李姑娘依旧没查出什么异常,反而苏家的车夫有意思了。
苏家的车夫是苏家刚采买的下人,采买回苏家就成了苏静青的车夫。
杨三还查到,“苏静青一心在书画上甚少出门,我怀疑遇到小妹也是认为设计的。”
杨兮抓到了重点,“你找到了证据?”
杨三点头,“向县没有我查不到的人,小妹打的男人,并没有找到他。”
周钰沉着脸,“好一出英雄救美。”
杨三乐了,“错估了小妹的武力。”
杨兮心里翻白眼,“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目的希望苏家与周家联系上,苏公子没被小妹吓到,反而看上了小妹,这展开也很迷,男人都喜欢柔情似水的女子,苏静青反而喜欢小妹的飒爽。
周钰问,“你觉得会是杀手吗?”
两家要是定亲,家中势必人来人往的,杀手有许多动手的机会。
杨三,“不管如何,错估了咱家,再多的计划也没用。”
苏小公子的确是难得的好姻缘,可惜周家想的更多,小妹自己也不同意,再多算计也白费。
杨兮指出,“苏静青不甘心,今日就亲自登门了,日后登门的机会更多,利用苏静青总能找到机会。”
杨三拍着手,“所以我要再会一会苏大公子。”
然后偷偷的逮住这个车夫,他太讨厌什么都干的杀手了,他所知道的就有三家干着杀手的买卖。
两朝前,南方人烟不多,人口集中在江州一带,随着两朝的发展和人口的迁徙,南方才发展了起来,五六百年的发展,南方人口众多,家族盘根错节,皇权遥远的情况下,滋生了许多黑暗的一面。
山匪和水匪都不算什么,更脏的买卖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