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着警灯的警车颇有些招摇过市的感觉,杨天星甚至能够感觉到,就连那些站街女都投来厌恶、憎恨的目光。
肖章哈哈一笑:“老杨,看来警所在这一片不怎么得人心啊。”
杨天星无语道:“是因为你弄死了东叔。”
肖章的脸沉了下来:“违法乱纪,死有余辜。”
众人都不说话了,心里暗骂这个新任所长,就是因为你,现在警所举步维艰,更别说上贡了。
车在春楼茶社前停下,众人下了车,肖章一抬步,正要进茶社,忽然听到一阵轰隆声,几条小巷子里冲出来二三十号青年,将他们围在了春楼茶社门口,虽然都空着手,但那种压迫力,还是让杨天星等人头皮发炸,万一起了冲突,他们可能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个个不由都是口舌干苦,手脚发凉。
肖章抬了抬眼皮子,慢吞吞地说:“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看到我们这身衣服没有?公然袭警,下场会是什么?要不要警队来人把这条街给踏平了?”
杨天星的手心里捏着一把汗,肖章这不是火上浇油嘛,赶紧上前一步,低声道:“大壮,是我,别胡来。”
为首的大壮人如其名,壮实得像头牛犊子,虽然天寒地冻的,他只裹了个破棉袄,领口大开,露出了爆炸的胸大肌。
大壮并不怎么鸟杨天星,斜眼看着肖章,猛地往地上粗鄙地吐了口浓痰:“没这身衣服,我特么把你骨头都捏碎了。”
大壮的能打,在烂街是出了名的,也是东叔手下赫赫有名的战将,有一次和东叔出去谈生意,被人下了套,硬是在几十人的合围中把东叔安全带了回来,一战成名。
肖章一枪打爆东叔的车,大壮亲眼目睹,只恨人家是官差,宋鸣也一直压着不让他们乱来,这才忍了下来,现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虽然不敢真的堂而皇之地弄死肖章,但总是要骂上几句泄愤的。
肖章忽然一笑:“我知道你,钱大壮,以能打著称,行,我给你个把我骨头捏碎的机会。”
说话间,肖章把警服外套脱了下来,交到了杨天星的手中,脚下随意一站,勾了勾手指:“单挑还是群殴?”
“你特么找死!”钱大壮一声低喝,两臂张开,猫腰扑上,他自信只要肖章被他抱住,只要这么一圈一勒,足够他在医院躺上几个月的。
肖章右脚往后一腿,右手探出,直接捞住了大壮的手臂,同时拧腰转身,大壮狗熊般的身体就像是了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
这一幕顿时让众人目瞪口呆,场面顿时鸦雀无声,大壮的身手他们是知道的,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被摔了出去。
大壮不愧是大壮,这么结实地摔了一跤,什么事都没有,翻身爬起,却是不敢再鲁莽冲上,稳步走到肖章身前两米处停下,双手抬起,右手在前,左手在后,护住左腮。
“你不动,那我动了。”话声未落,肖章已经猎豹一般冲出,简直而又暴力的一记摆拳打出,大壮伸手格挡,两臂相交,一股大力传过来,喀嚓一声,大壮手臂已折,而肖章的那一拳挟着余势隔着大壮手臂重重砸在了大壮的脸上。
大壮只觉头晕目眩,刚一晃头,眼前就是一花,肖章已经欺身而入,毫无花哨的下勾拳爆在他的肝部,刹那间,巨痛、虚弱、无力之感涌过全身,大壮脚下虚浮,往后连退两步。
肖章却是连进两步,双手抓住了大壮的肩膀,吼声中竟是将大壮将近两百斤的身体提起,就见肖章原地凌空抬膝,生猛撞在大壮的胸膛,当肖章双手松开,大壮已如烂泥般倒下。
现场静的能够听见呼呼的风声,却是没有一个人再说话,烂街第一打手,在人家手中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其他人就是想群殴,估计也够呛挡得住对方一拳一脚,谁也看不出肖章的身体内居然蕴含着如此之大的能量。
杨天星等人更是呆若木鸡,心头惊惧,新所长实在是太生猛了,再看向肖章时,目光已经发生了变化。
“自取其辱,何必呢。”肖章装了个逼,拿过杨天星手中的警服穿上,双手负在背后,扬声道,“还有谁不服气的,尽管放马过来。”
笑话,烂街第一打手都被撂倒了,谁还敢来,不由个个都目光躲闪,不敢与肖章眼神相接,有的更是直接垂下了头,都不敢看肖章一眼。
“走,喝茶去。”肖章耍够威风,踏入茶社,烂街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扶起大壮,很快跑了个无影无踪。
肖章腾腾上了二楼,一名年轻女子奉茶上来,曼声道:“肖所,稀客。”
“叫宋鸣来。”肖章大马金刀地往临窗的位置一坐,顺手提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浅浅呷着。
“鸣哥不在。”
肖章眉头一蹙:“听不懂我的话吗?我再说最后一次,叫宋鸣来,立刻,马上!”
见肖章发怒,女子连忙离开,拿手机打电话给宋鸣。
杨天星等人心有余悸,围着肖章坐下,杨天星佩服道:“肖所,我服了你了,这么多年,打趴大壮的你是第一人,敢在烂街打趴大壮的,你更是第一人。”
肖章淡然一笑,混迹无人区的时候,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危险,经历过多少次命悬一线,刚刚也就是跟大壮闹着玩,如果真是生死相搏,大壮在第一次被摔出去的时候就是个死人了。
这时,楼下忽然响过一个刹车的声音,肖章探头看去,一辆又脏又破的无牌面包车停在了茶社前。
车停下,从里面走出来两个青年,低着头左右看了一眼,埋头进了茶社。
很快上了二楼,青年抬眼就看到临窗而坐身着警服的肖章等人,脚下不由一顿,不过见他们没留意自己,两人轻手轻脚地坐了下来,其中一人拿出一个破手机,低头发了一条短信: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