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只有他们三个,没有别的人,大壮很诚恳地道:“萧团长,是我的错,是我被猪油蒙了心,现在我人就在你面前,要杀要剐,你说了算,我保证不皱一下眉头。”
萧将玩味地看着几乎把脸放到地上的大壮,肖章笑着道:“大壮,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将哥今天能来,就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以后咱们还是好兄弟。将哥,你说是不是?”
萧将淡淡道:“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打发了?我面子往哪儿搁?”
大壮脸一黑,肖章也是道:“将哥,别太过分啊。”
“起码也得喝点酒啊,什么叫把酒言欢?没酒搞毛线?”
大壮这才如梦初醒,连声道:“我马上让人上酒上菜,二位哥哥,先坐一下。”
看着大壮离去,萧将呵呵一笑,端起了茶杯,肖章却是满怀期待,只不过两人都是一语不发。
且说大壮出了包间的门,之前在包间里的卑微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的戾气,下楼梯的时候,微微点了一下头,在一楼大堂两桌大约十六七位食客就站了起来,纷纷拔枪,冲上楼去。
大壮站在了大厅里,没有出去,也没有上楼,只是定定地看着楼上,这时就听到楼上一阵猛烈的枪声骤然响起,几分钟后,那些人又下了来。
大壮急切地迎上前:“怎么样?”
为首的汉子淡淡道:“自已上去看。”
大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抬手,向着身侧的几人道:“走,跟我上去。”
上了楼,包间的门千疮百孔,门外一片狼藉,大壮上前一步,推门而入,看清里面的情况,瞳孔骤然缩小,脸色大变,跟着就是往后一退,就听里面肖章的声音淡淡响起:“大壮,我真的很痛心。”
大壮哪里还敢跟肖章斗嘴,肖章和萧将都好端端地在里面坐着,肯定是出了纰漏,当务之急,逃命要紧,只不过他刚刚退到楼下,却见地上倒下一片烂街的兄弟,而刚刚上楼的那十几人却是纹丝不动,冷冷地看着他。
大壮顿时脚下一停,失声道:“怎么会这样?”
肖章走出了包间,一脸的惋惜:“我真的是拿你当兄弟的,哪怕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没有借钱给我,我也只当你真有难处,没怪你,可是你偏偏联合别人来对付我,不但对付我,还要杀萧将,大壮,你说我该怎么做?”
大壮额头的汗珠有黄豆那么大,一滴滴地落下来,惨然道:“为什么会这样?”
“将哥,演讲这种事我不擅长,你跟他说吧。”肖章一步步走下了楼,在经过大壮身边的时候,脚步微微停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就这么走下楼,穿过大厅,出了酒店的门。
门外,夏雷和周全都在等着,见肖章出了来,二人连忙迎上,低声道:“肖哥,你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这儿难受。”肖章指了指自已的心,左右各搂住一人,“喝酒,陪我喝酒,不醉不归。”
原来,这是肖章和萧将订下的计划,一开始萧将提到大壮的事情时,肖章并没有多想,不过作为新城警署署长,尤其是在知道郭雨飞做了市政副市长之后,肖章自然要对他多留一个心眼,可以说是对他的办公室和住处采取了24小时的监控,所以那晚去见郭雨飞的那几人一直都在肖章的视线范围之内。
萧将分析,大壮是没有那个胆量跟驻军起摩擦的,所以本身这事就透露着诡异,后来大壮请肖章从中调停,两人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想到,这是个阴谋。
这么做的目的,是把肖章从新城调开,毕竟新城是肖章的地头,在新城动手,有着太多的掣肘,所以把肖章调出来是一个好办法。
从这个角度来说,大壮这事显然是早有预谋,故意与萧将起摩擦,让肖章来调解矛盾,可以完美地把肖章引到三江来。
在预想到这一点之后,二人便在猜测会由谁来动手,就新城的局面来看,邵家未必敢伸这个手,而岳霖的势力不足为道,不确定的因素就在于郭雨飞,郭雨飞自身是没有什么力量的,再联系到张东来去他府上,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于是萧将安排老刀和刀锋暗里密切关注着有哪些陌生人进入三江,果不其然,有一批身着便衣的军人进入,那种军人气息是瞒不过老刀和刀锋的,以他二人的意思,就是直接吃掉,考虑到各为其主,也没有深仇大恨,萧将只是将那支十来人的小分队给扣下了,随后用自已人跟大壮进行了接触,才有了晚上发生的这一幕。
至于那个什么冷江,只不过是个小人物,早在控制之中了。
街头,早已经被三江驻军管制,所以肖章三人在春兰坊里吃饭,安全的很。
“郭雨飞想杀我,岳霖想杀我,邵家想杀我,我都不生气,大壮为什么要杀我?我以为,我们并肩作战过,就是朋友。”肖章手里端着一杯酒,只喝了三分之一,却是觉得苦涩无比,难以下咽。
“肖哥,这就是人性,其实你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你看清了大壮。”夏雷没有劝,小全倒是辩证地劝慰了一句。
“我没不高兴,我就是有点失落,是我这个兄弟不够处的么?”肖章忽然火大了起来,拍着桌子道,“你们说,我是不是不够朋友?”
夏雷道:“你够朋友,不够朋友的是大壮,是他背叛你,你有什么难过的,难不成在你心里,我们还不如大壮够朋友?”
“朋友?”肖章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干了,摇头道,“你们不是我朋友!”
夏雷和周全都是一愣,肖章目光闪动:“你们是我兄弟!”
“我艹,吓我一跳,罚酒。”夏雷拍着胸口道。
周全却是笑了起来,道:“我们早就已经是兄弟了。”
“别他么矫情了,想想后面怎么办吧。”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正是虎虎生威的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