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秋阁道:“你倒是知道的不少,是从佛光之中得知?也对,佛门与魔道更为死敌,比起玄门道法,佛法对魔道克制之力似是更多些!此事你知道便罢,莫要多言!”言罢飘然而去。
吕秋阁欲带宇文胜与皇甫柳离去之前,居然瞧中了崔腾的剑术天分, 将之也一并带走。自此外门又自平静下来。简明被罚面壁十载,不得脱身,左丘明又调来一位新的执事弟子接替。
众弟子受此波折,有人更起奋发之意,亦有人心生恐惧倦怠,修为停滞不前。戚泽则是心湖平静, 只自家修行。外门弟子之中, 除却禾山雁不时前来盘桓,其余弟子皆无甚么往来。 禾山雁被束辰打断了腿, 竟是躲过一劫,而束辰却已在老蚌手中,其中因果,当真难明。不知是皇甫柳早有吩咐还是如何,禾山雁对戚泽可谓极尽拉拢之事,不过戚泽全不放在心上,只淡然处之。
阴神显化之后,反照自身,对真气走势把握更为精微,戚泽休整数日,便下手修炼最后肝肾两宫功夫。肝者属木,肾者属水,金能生水, 便从肾脏下手修行。
八脉俱通,周身成一大周天循环,真气周流往复,修炼进境何止暴涨一倍?戚泽特意在天秀湖畔修法,按着剑谱法门, 导气归宗。
临近天秀湖,自有无穷无尽水行真气翻涌,随着戚泽吐纳之力,聚于丹田之中,再被剑谱法门缓缓消化,提炼为精纯真气,纳于肾脏之中。
修炼五宫五音之气乃是水磨功夫,戚泽已是轻车熟路,点点水行真气渗入肾脏之中,滋养修复脏器。人身之物,自出生以来,呼吸天地之气,与乾坤交互,食五谷杂粮,血肉脏腑之间不可避免有许多杂质乃至暗伤,修真的第一步便是下手将这些隐患出去,洗刷内质,使得肉身庐舍清净。 道诀心法便显得尤为重要, 上乘道诀心法提炼真气、淬炼形神之功更高,修炼一日几乎抵得下乘道诀修炼数日乃至数十日,此亦是为何道门高阀大派高手迭出,长盛不衰,令人心生向往之因。
玄阴五真剑诀根本练气法虽非五行宗嫡传正宗,但经天虹子巧心改造,淬炼真气之功几乎不输五行宗原本道法。戚泽再以二禅禅定之功驾驭阴神,愈发事半功倍,不过区区数日,肾脏之中已然积蓄真气圆满。
水行真气与肾脏激荡之间,发出音声,正是五音之中“羽”音。此音一出,肾脏震荡更急,颇有一种血肉重生之感。肾脏主精,真气周流循环之间,戚泽只觉精力大盛,连日以来种种疲惫一扫而空!
羽音响动不衰,心、脾、肺三宫亦被带动,连震之下,肝脏虽未修炼,亦有蠢蠢欲动之势。此时已然一月过去,要练成羽音要不了这许久,他有意打磨道基,毕竟在伏龙山中强行修成心脏徵音,还需调理一番,巩固道基。
谷唞 以水行之气冲刷良久,戚泽只感肺脏、脾脏、心脏三处渐趋强健,已有四行之力,当即下手修炼最后之肝脏。肝脏属木,天秀湖畔树木成荫,绿茵如织,不必挪动,依旧静坐修炼。
禾山雁这些日子可谓有喜有悲,喜者皇甫柳夺得寒月珠成功炼化,终于拜入内门,听说已获准进入天柱峰修行,并得赐上乘道法,前途光明。
悲者乃是皇甫柳临去之前,给他下了死令,不惜代价拉拢戚泽。禾山雁自家事自知,修道绝无前途,只能图谋人间富贵,指望跟定皇甫柳,辅佐其登基,能有从龙之功。因此加意巴结戚泽,无奈那厮油盐不进,每日除却修炼便是修炼,简直无懈可击,几乎将禾山雁愁的一夜白头。
禾山雁未在戚泽居所寻到本人,便信步周游,果然在湖畔瞧见戚泽正在打坐修行。禾山雁十分疑惑,打坐修行须得身处静室,唯恐有外魔外因侵扰,戚泽却反其道而行之,不由兴趣大起,默默窥探。
戚泽一坐便是数日,禾山雁等的不耐,幸好身上还有几枚辟谷丹,足可坚持,越到后来越是赌气,非要见见戚泽究竟修炼的甚么鬼东西。 禾山雁不时听见戚泽体内传来闷响,或高或低,或直或转,神秘之音每次震荡,皆会引动他体内真气雀跃涌动,不由惊疑不定,忖道:“我与他修炼的乃是同路功法,为何会有如此异象?难道左丘明背着我等,私传了他上乘功法?不对,当是他修炼了别的功法,但旁门功法又岂能引动我体内真气躁动?真是难以索解!”
禾山雁正不解之时,忽然面上涨红,脾脏之间猛地一扭,痛的他几乎要大叫出声,接着心脏又是一跳,宛如天神擂鼓,响动四方,心脾相合, 周身血液如潮奔涌,自全身毛孔喷射而出!一瞬之间,禾山雁已成了一个血人,倒地晕去。
戚泽勇猛精进,终于在这一日将最后一关肝脏修成,肝脏之中响起一声角音之调,至此五脏五音终于勾连一片,成就大圆满!
五脏之中依次有宫、商、角、徵、羽五音响动,澄澈悠远,带动五脏之中生出五行真气,周流覆载,自成周天。一瞬之间,戚泽体内五音鸣响,最后汇成一片黄钟大吕之声,面上依次有青、白、黑、黄、赤五色闪过,蓦地喉咙滚动,开口鸣啸!
这一啸如九天雷动、青凤啼鸣,立时声动天秀湖!戚泽啸动片刻,收功吐气,这一口气极长极粗,似要将体内积存十数年沉疴病尘尽数喷吐出来,就见一道灰白之气如剑,射入湖中,须臾不见。 湖畔异响登时引来左丘明注意,从老蚌之乱起,左丘长老便战战兢兢,生怕再出甚么事端,戚泽啸声方起,已自赶来,喝道:“出甚么事了!”
戚泽缓缓起身,施礼道:“无事,是弟子修成小成,情不自禁发啸,惊扰长老,还请恕罪!”左丘明喜道:“你阴神出窍了?”戚泽默然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