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渝走的过于匆忙,没注意到在暗处的小翠睁开了那双空洞的双眼,她手指微微蜷缩着,有一个纸团子从指缝间滑落。
正是夏瑾禾刚刚留下的纸条。
“啧。”萧沐凡看着顾千渝脚下生风,完全没有了平时沉稳的半分模样。“顾千渝,着什么急啊?”
顾千渝皱着眉,眼睛中的焦急藏也藏不住,“瑾儿出事了。”
顾千渝把手中的纸条递给了萧沐凡。
萧沐凡看完后,有些烦躁地咬了下舌头,“确定这是主子的字迹吗?”
“嗯。”
萧沐凡再次抬眼的时候,哪里还能看到顾千渝的影子。
他想了想,还是打算在寝宫等着夏瑾禾。
毕竟,他总觉得,这字迹不像是主子留下来的,顾千渝可能是有些关心则乱了。
储秀宫中,夏瑾禾按了下皇后娘娘的脉搏,感受着手下脉搏微弱的跳动,她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刚刚准备给皇后娘娘的几个大穴扎针,脖颈处冷不丁就被抵上了一把匕首。
“要想活命就跟我走。”
声音粗粝沙哑,却又透着一些熟悉。
夏瑾禾:“谁?”
她总觉得是熟人,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是谁。
那人没说话,只是匕首又往前抵了抵。
夏瑾禾脖颈处本来就青青紫紫地有些隐痛,这会被抵着,愈发难受了起来。
她忍着脖颈上的不适,“你先放下,我跟你走。”
夏瑾禾走的时候瞥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皇后娘娘,她总觉得,两者之间有些微妙的关系。
那人似乎也没有对夏瑾禾下死手的打算,这会听见她这么说,脖颈上面的匕首虽然没有放下,但是也没有之前压的那么深了。
“手腕上的伤口怎么回事?”
夏瑾禾没反应过来,那人一直站在自己后面,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愈发强烈了起来。
终于,微风乍起,微微吹开了两人的衣襟,就在那一刻,她听见了小时候即便听过无数次也不会心生厌烦的声响。
师父身侧挂着的钱袋响了。
她有些欣喜地转过了头,也不顾自己脖颈上面还架着的匕首。
“师父!”
徐梅玉几乎在她转头的那一刻就把匕首收了起来,语气里有些嗔怪。“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夏瑾禾扬起脸,几乎是看到徐梅玉的瞬间,眼眶就红了起来。慢慢地一颗眼泪忍不住滚了出来,一滴,两滴……
“再大也是师父的小仙女儿。”
她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师父了。
徐梅玉伸手擦了擦夏瑾禾脸颊上的泪珠,“哭什么,师父吓到你了?”
夏瑾禾摇了摇头,倒不是不想说话,只不过她此刻嗓子涩的很,似乎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这么久不见,胆子还是那么小,你说我……我当时怎么就放心让你一个人下山呢……”徐梅玉有些爱怜地摸了摸夏瑾禾的发丝,“师父带你回去好不好?”
夏瑾禾咬着下唇,尽量不要自己哭出声。
徐梅玉心疼极了。
“哭吧,瑾儿。”徐梅玉把夏瑾禾揽在怀里,“这么些年,委屈你了。”
夏瑾禾再也忍不住了,趴在了徐梅玉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一幕恰巧就被刚刚赶来的顾千渝撞见了。
“瑾儿。”顾千渝喊了一声,也只能喊一声。
他有些不知所措。
夏瑾禾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压根没有听到顾千渝的话,徐梅玉见状冲着顾千渝挑了挑眉,然后把夏瑾禾抱在了自己怀里。
“瑾儿,我们回去说。”
夏瑾禾没有回头,脸埋在了徐梅玉怀里蹭了蹭,“师父抱抱。”
徐梅玉笑了,“都这么大人了,还总爱撒娇。”
话落,徐梅玉就利落地将夏瑾禾打横抱了起来。
留下顾千渝一个人傻傻站在原地,脑子里嗡的一下炸开了。
“行鱼水之欢么?”
这么想着,心里一阵钝痛,险些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他稳了稳心神,运起轻功跟了上去。
“师父,皇后娘娘的病是你给治的吗?”
徐梅玉打了个哈欠,似乎是有些累了,“嗯,我昨天刚到,就看见你夜里愁容满面的,给储秀宫的这个女娃娃把脉。”
夏瑾禾笑了,“师父,那是皇后。”
“那为师下次不这么说就是了。”
徐梅玉摸了摸她的头,转念一想,“你手腕上面的伤口是因为她吗?”
“我虽说过,你的血能缓百毒。”说到这徐梅玉顿了下,有些心疼,“但是,你承受的也就会比别人多。”
“每次受伤流血,身体盈亏都会比普通人严重许多。”
夏瑾禾:“我知道的,师父,瑾儿一直都是知道的。”
徐梅玉没答话,他一直都知道,他这个徒弟看似好说话,实则脾气比谁都倔。
要不然五年前也不会为了顾千渝做到那般。
“师父,你昨日就到了,为何今日才来找瑾儿?”
夏瑾禾语气有些委屈。“师父来都来了,还那么凶。”
“师父是不是不喜欢瑾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