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之下,男人的表情淡漠,指间夹着烟。
明明才二十二三岁的年纪,应该全然淡漠,一片玩心的年纪,可是他身上没有意思的青涩,倒是那双明亮的眸透着一股让人看不透的深沉与冷漠。
沈家的这个儿子,不简单!
陆运与他说话透着一股小心,沈于渊看着他的眼神倒是也有晚辈的客气,可是那种客气透着一股冷意的疏离,让人很有距离感。
沈于渊听着陆运的谈话,只是淡淡的点着头,“陆世伯,企划书明天一早送到公司,我会详细看的。”
陆运一愣,却也笑着点点头,“一定,一定。”
沈于渊转身就要走了,陆运呵呵笑着,“小沈总……”
沈于渊回头,看到陆运递上来一张房卡,他眉头微蹙,想着宴会上,那些总是凑上来的女孩,有的是津城的名媛,有的是某富商的亲戚,他不好给人脸色瞧,可是在这些事情上花心思,他也觉得烦闷甚至疲倦。
想了想,他接过了那张房卡。
沈纵替他打开车门,看到他手中的卡,淡笑,“哟,这都直接送房卡了?”
沈于渊睇他一眼,“你喜欢,送你?”
“可别……我可无福消受。”沈纵上了车后,问他,“去哪儿?”
沈于渊将房卡扔到他面前,许纵扫了眼,吩咐司机开车。
“万安山的项目跟陆运也没什么关系吧,陆运不是做酒店的吗?”
“万安山旁边有一块地面积不大,是陆运的……是想让万安山项目连同旁边的地一起做。”
沈纵明白了,那块地太小,如果万安山别墅群真的建起来,那一块小的地,反而成了尴尬的所在,不如一起出手。
“你收了人家的房卡,是同意了?”
沈于渊降下车窗,霓虹闪耀的光在他俊颜上交错而过,“跟房卡没关系,沈氏没有地产项目,以后也不会朝地产这块发展,哪怕现在是地产的红利期,爷爷不会让咱们入市去做什么项目,万安山的这个项目,最终还是要交出去的,陆运那块地虽小,价格合适拿来
。就是,一起打包出去也无所谓,陆运想要跟我以及沈氏有更深的利益交割,恐怕是不行了。”
沈纵笑了笑,“可不嘛,你很快就离开津城了,诶……不对呀,你离开津城,招惹人家姑娘做什么?”
他回了神,升上车窗,“我寂寞,可以吗?”
寂寞的男人到了酒店后,就歪在沙发上看书。
陆映夕一直都站在门口,垂着脑袋,头都没抬。cascoo.net
就在陆映夕站的腿都发酸,发直了,才抬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穿着简单一件白衬衣,黑色的西装裤,没有束领带,衣袖卷起露出一截结实的手臂,垂着头在翻书,他的模样很是清俊,还透着一股让人说不出来的贵气与优雅。
只是,他专心看书,仿佛忘了她的存在似的。
他不抬头,陆映夕也就不说话,忘了她的存在才好。
任谁也不愿意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做那样的事。
想到这事,她攥紧了拳头,想到了陆运有时候站在她的床边,眼里泛着yin邪的光看着她。
有时候在吃饭的时候,他的脚,会勾在她的小腿上,每每想起这事,她就浑身发抖,也觉得恐惧又恶心至极。
只要,只要她陪了这个男人,她就可以获得自由,她就可以去上学了,远离陆运那个恶魔。
她又瞧着在看书的男人,比陆运要好千倍万倍……她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坐到他身边的沙发上。
察觉到有人靠近,沈于渊歪头看了眼,就见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在拉拉链,他摁了摁额角,淡淡道:“我对你没兴趣。”
陆映夕愣住了,“那,那你……如果,如果你……”
陆运还是会将她送给别人的……她慌乱的看着他,然后不知所措的跪了下来。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
沈于渊没有表情,就看着她跪在地上,像是一条离了水濒临死亡的鱼。
他看出她的渴求与挣扎,沈于渊长腿一翘,就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陆映夕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很淡,仿佛没情绪,可是就是让人冷到骨子
。里似的。
这一刻陆映夕才发现,这个人的捉摸不透,比陆运看她的眼神都可怕。
她跪坐在地上,放弃了挣扎,也好似认了命。
沈于渊勾唇,冷冷笑了,“我寻思你多大能耐呢?”
陆映夕苦苦笑着,“能耐?我能有什么呢?”再挣扎,能挣脱陆运的魔掌吗?
再挣扎能不像货物一样被交易吗?
“的确,有的也是这张漂亮的小脸。”沈于渊说,又睨了她一眼,“样子是漂亮,就是没什么趣儿,就算陆运将你送给了我,或者送给别人,男人不会长久的在没趣儿的女人身上停留的,厌弃了,还会送给下一个。”
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这是,初见沈于渊对陆映夕的评价。
陆映夕却听懂了他的话,一个女人若只穷的剩下美貌,年轻时还可以依靠美貌,可老了呢?
她要如何生活?
“早点睡吧。”沈于渊说,直接起身到了房间里。
而陆映夕瘫坐在地上,有些明白他的话,也有些不太懂他的意思。
卧室的门关上了,她坐在地上,脑子乱哄哄的一片,她也不敢睡,生怕这个男人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
这一夜,陆映夕打盹了就趴在沙发上眯一会儿,一点动静都让他惊醒了。
早上六点半的时候,男人打开房门出来了,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在打电话,送衣服什么什么的。
陆映夕也忙坐起来,“你需要,我做什么?”
沈于渊挂了电话,扫了她一眼,“哟,倒是不笨,不愧是今年高考的省第七名。”
陆映夕心下一紧,这个男人调查过她。
知道她的高考成绩,那肯定也知道了陆运从她十六岁就开始带她出席各种宴会,她已早早见过,人性的不堪与伪善,也不再傻。
他晾了她一夜,让她尝一尝那惊惧的滋味,只不过是让她体会人在绝境下,如何做出抉择罢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
“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你就不再归陆运管了,你就自由了,可以去港大上学,去离着陆运几千里之遥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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