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淮非常不确定,可是他觉得除了哪里,沈南涔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而此时在酒店顾瞻歪在沙发上,手里扣着酒杯。
他看着桌上沈南涔的手机,是陆北淮一边又一边打来的电话,表情冷漠,也就是说沈南涔并没有去他那里。
如果不是去了陆北淮那里,到底去了哪呢?
“涔姐到底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还搞失踪?”小珍愤愤不平。
顾瞻没有说话,看着小珍半晌。
“怎么了?”小珍问,不解他的眼神。
“你给涔姐当助理,怎么样?”顾瞻问她。
小珍点头,“挺好的呀,涔姐事儿少,没什么架子。”
其实小珍给她做助理,真的挺轻松的,或许是因为涔姐有孩子的缘故吧,很少麻烦别人什么的。
“那怎么感觉他倒像主子。”顾瞻冷笑着说。
小珍沉默了片刻,没再说话,心想着自己是顾瞻找来的,她感激他,所以她对顾瞻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的,今天是怎么了,说话阴阳怪气的,而且看人的眼神感觉还挺瘆人的。
小珍没再说话,想了想,涔姐就是什么事情都不跟人计较,反而没有人将她放在眼里了,这种事情怪谁哦,不是怪顾瞻吗?
顾瞻背后里不就是对她这样的态度吗?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跟之前的好多次一样,响完了之后,然后归于平静。
顾瞻揉着自己的额头,看着自己的手,今天没有控制住。
他甚至都没有想好,明天要怎么面对她。
所以他现在特别的烦!
而此时陆北淮将车子停在一栋独栋别墅前。
院门半开着,这套房子,相比邻居家,门前的花草的繁盛。
这里就多少有些单调了,物业种植的绿植,虽然繁茂,但是不好看。
里面更是杂草丛生,路灯的照耀下更是阴测测的。
小一一被他用毯子裹住,用力的搂着他的脖子,问他这是哪里?
“妈妈可能在这里。”
一一“啊”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的。
其实陆北淮心里也是没底,他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这里,就是来碰一碰运气的。
那天跟她吵架吵得很凶,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然后的归属感,好像是哪一个角落里都没有他的位置。
其实她何尝跟他不一样呢?
父母已过世,最重要的就是儿子,给她安全感的就是她的工作了。
他受了伤,觉得难受了,回到家里,还有一条狗可以陪一陪她。
她的工作性质忙碌,也一直都没有决定在哪里住,她一旦有点心伤难过,躲都没有地方躲。
这栋房子是在他决定与她在北城定居时,想要生活在这里的。
这里有一些好的会议,那就是两个人在这里短暂的恋爱过,甚至想要在这里规划过彼此未来的生活。
爷爷奶奶也来过这里,这里是沈南涔很有可能来的地方。
因为这个地方,是她现在唯一能够感觉到有温度的地方了,多少能治愈她一点吧。
这栋房子,他已经几年不曾过来了,也没挂出去处理,多少在荒废着。
他开了灯,才发现没有电了。
打开手机的手电,看着灰尘密布的环境里,有走动过的痕迹。
肯定是来过的,不然院门怎么能打开呢。
陆北淮叹了口气,,搂着儿子,沿着地上有人走过的脚印到了卧室里。
脚印在窗帘的位置消失后,陆北淮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cascoo.net
她什么时候喜欢藏在窗帘后面的?
是她从小的习惯,还是以后的习惯?
他竟然不知道。
他口口声声的说爱她,口口声声的要她。
怎么是头一次知道她有跟儿子一样害怕躲在窗帘后面的习惯呢?
“妈妈?”一一小声喊道。
可是没有人理会。
一一搂着陆北淮的脖子,“妈妈是不是吧在这里,我好害怕。”
陆北淮嗓子眼酸涩,走到窗帘面前,轻轻的拉开。
就看到了沈南涔脸贴在曲起的膝盖上,像是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
而且她的鞋呢?
她靠在墙壁上,像是睡着了似的。
“妈妈……”儿子又喊道。
她才惊醒似的,四处张望。
顺着他的灯光,她挡住自己的眼睛,“一一?”
“妈妈,是我呀,你怎么在这里呢,你在这里做什么?黑漆漆的好吓人呀。”一一从陆北淮的怀里下来,扑倒妈妈的怀里。
她抱住孩子,“我没有地方去了。”
陆北淮看着她,看着她白皙的脸上,那鲜红的巴掌印,还有唇角的血。
“回家了。”陆北淮说。
沈南涔挡了挡自己的脸,“我跟人闹了点矛盾,你不用担心我了。”
她的声音平静,要不是看到她模样狼狈,他真的会被她糊弄过去。
陆北淮朝她伸过手,没有多说什么,就说:“回家了。”
沈南涔也不动,就坐在地上,微微仰着头,望着他。
手电发出的一隅灯光,让她的下颌线格外的清晰,她整个人的轮廓更美,可是这个样子,陆北淮就心疼的不得了。
眼睛很亮很亮,仿佛润着水光。
他沉默着半晌,也明白,分开的这几年,她即使独自一个挺过来的吧。
不敢让儿子知道,怕儿子难过,不敢让家人知道,怕家人担心。
“涔涔,回家了。”他说,朝着他伸出手。
他就看到她的眼泪从眼角滴落,然后低下头,又坚强的对儿子说:“一一,回家了。”
陆北淮看着她的脚,脚底大概是磨破了,先把外套脱下来,将她裹住,拦腰将她抱起来,然后对儿子说,“一一,牵着我的衣服,拿着手机照着路,现在没有办法抱你哦,因为妈妈的脚受伤了,再走路,会感染的。”ωωw.cascoo.net
最重要的是这里实在是太脏,到处灰尘。
一一这时候也不害怕了,说好。
沈南涔吸了吸鼻子,“放我下来,我不疼的。”
因为儿子的个子矮,只照到前方的路,黑乎乎的环境里,也看不太清彼此的表情,陆北淮没听她的,只是说:“我疼,行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