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星楼,最顶层。
许师虽无实权,但太傅可是正一品官职。
太守为四品,中间差三品官职!
“许师!”
许太守恭敬道,“数年前,曾在京兆府拜谒过许师一次,多年未见,许师的风采更胜往昔!”
“老了,老了。”许师笑了笑,“新帝曾让我兼任吏部侍郎,被老夫拒绝了。”
“老夫一生不喜掺和朝堂争斗,更不喜与人勾心斗角。”
许师的话说的很明白了,他不愿掺和许太守的事儿。
“许师说笑了,您正当年呢。”许太守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这次兴修许氏祠堂,许师能回来,整个家族都翘首以盼。”
“明日便是祠堂建成大典,我特地来告知许师!”
见对方还在装糊涂,许师也不想再多说,直言道,“只是为了祠堂建成大典吗?”
“被许师看出来了,还有我的一件私事,希望许师能助我。”许太守忙说道,“北麓郡的郡守,与钟家余孽交往过深,我听人谈起过,新帝有意拿掉他的郡守之位。”
“我本不愿争,但许氏一族,不能蜷缩在安西府之中,应发展壮大,成为北麓郡的名门望族。”
“这样的话,许氏一族也能出现在大众的面前,如此一来,许师的面上也有光彩。”
氏族和许太守是绑在一起的。
许氏一族强大,许太守便有底气。
许太守强大,许氏一族也能发展的更好。
于公,壮大许氏一族,于私,若是能成为北麓郡的郡守,许太守位高权重,会踏入权臣行列。
虽比不上那些朝堂之中真正的权臣,却也相当于一方诸侯。
“许观,以你的才能,真能成为一郡之守吗?”许师直呼其名字道。
“许师,我为安西府太守已有数年,安西府在我的治理下,井井有条,夜不闭户。”许太守以为许师要考验自己,忙显露自己的功绩,“数年来,我更是兢兢业业,克己复礼,整日如履薄冰,生怕自己治理不到位!”
“德不配位,必有灾祸!”许师摇了摇头道,“你的能力不足以胜任一郡之地,更不足以胜任一府之地。”
“成为安西府的太守,已经是运气逆天了。”
“若是你还要强求,必会惹来祸端。”
想要成为郡守的,不止许太守一人。
那个位子多少人都在盯着,想要抢夺,必须得承担多方压力。
新帝多疑,许师不愿牵扯进来。
“许师,您……”
许太守没想到,自己亲自登门,居然换回了这个结果。
本以为自己和许师都是安西许家出来的,许师会帮衬自己一二,没想到却挨了一顿批评!
“许师,大可不必如此!”
许太守微微生气,“武道要争,官位更要争!倘若只待在太守这个位置上,我心不甘。”
“此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许师挥了挥手,“白院长,送客!”
“许师,您真的不帮我吗?”
许太守还有些不甘心。
“送客!”
许师再次强调道。
“许太守,走吧!”白院长劝道。
许师执意如此,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
许太守心如死灰,踉跄着走出了魁星楼。
应天酒楼不帮自己,许师也不帮自己,莫非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自己真的要认输吗?
还没开始竞争,就失去了竞争的资格!
……
魁星楼内,许师看着白院长,“你老师曾与我一同求学,我也曾与你书信交流过数次,勉强来说,你也算我半个学生。”
“白知一(白院长,字知一),你与我初见时的那个你,背道而驰很久了。”
白院长后背一凉,“许师,我错了!”
“守诚说的很对,既然世道如此,那就去改变这个世道,而不是与这个世道同流合污。”许师有些悲伤,“你不如陆守诚!”
“你的年纪虽大,可心性不够坚韧。”
“若是还固执如此,这辈子与大儒无望了。”
白院长如同学生一般,脸上露出了一抹慌张,“许师,日后我一定改过!”
“所谓知一,即为知行合一,希望你说到做到吧。”
……
太守府。
许太守黑着脸,青筋暴起,心中一团火无处发泄。
“老爷,长水县王县丞的管家来访。”
小厮汇报道。
“来多久了?”许太守阴沉着脸问道。
“有数日了!”
“让他进来吧。”
毕竟是自己下属的管家,许太守觉得还是见一见为好。
半刻钟后,一阵脚步声响起。
王县丞的管家一进来,纳头便拜,“许太守!”
“起来吧,王县丞让你来,所为何事?”
许太守问道。
“长水县斩妖司有一斩妖使,名为陆九章。此子嚣张跋扈,横行长水县,竟然暴打王县丞的外甥。偏偏呢,长水县斩妖司的新任司长陈玄风,又对其极为庇护。”
“王县丞想让许太守您出面,帮忙解决此事。”
“最好是太守您去一趟安西府斩妖司,让安西府斩妖司免掉陆九章官职,与此同时,您派几位高手,助王县丞斩杀此獠。”
管家小心翼翼的说道。
“混账!”许太守勃然大怒,一脚将管家踹倒在地上,“回去告诉那王县丞,他乃是一县的县丞,却连一位斩妖使都解决不掉。”
“废物!还求到我的头上,他要是不能干县丞,我让别人去干!”
堂堂县丞,居然被县域斩妖司的一位斩妖使给欺负了,让人笑掉大牙。
许太守最近本就事多,这等小事儿也麻烦到他头上。
这不是找死吗?
“太守息怒!”
管家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说出的话都带点颤音,“王县丞略备银两,希望太守您看在他的面子上,出手。”
不看王县丞的面子上,也得看在银子的面子上。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还是得看在王县丞的面子上。
管家忙从怀中拿出了几张票根,颤颤巍巍的起身,递给了许太守。
“呵呵,三百两金,王县丞就是如此做事的?我看他是真的不想干了。”许太守震怒。
这是打发乞丐呢?
三百两金银子其实已经不少了,折合下来差不多三十万两银子左右。
但是许太守这段时间亏空的厉害,修建祠堂,处处拜托人打听郡守之位的消息,花费的银子太多了。
“王县丞事后还会有银两奉上,希望太守能帮一把。”
管家差点被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