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客气了。”
陆九章拱了拱手,坐在了席上。
席的主位自然是许太守,而且他也是东道主。
只不过似乎有事,许太守迟迟未来。
……
书房。
许太守本打算去赴宴,却收到了一封极为重要的书信。
当把信细细读完,许太守大喜。
信里所说的不多,但是许太守已经明白了,从今日起,他便是左丞相的亲信了。
“来人,来人!”
许太守大喜道。
“老爷!”
管家忙跑过来,躬身听候。
“之前送给陆九章那厮的银两,全部收回来,另再备八千五百两金,凑足一万两金。明日,你带着这一万两金,去一趟帝都。”
许太守说道,“不对,一万两金太少,在哪位的眼中,这点金子和九牛一毛没什么区别。”
“这样,府中宝库的珍宝想办法全部脱手卖出去,凑足五万两金。”
“你带着这五万两金,前往帝都,寻到左丞相,具交于他。”
“记住,这五万两金比你的命重要。你们家上上下下百口子人,别因为你的失误,让他们都变成冤魂!”
管家懂了,这是老爷用家人的命来威胁自己。
那可是五万两金,五千多万两银子,对普通人的诱惑太大了。
这么多银子,一旦出了点差池,自己肯定担待不起。
管家有些心慌。
这事儿派别人去多好,为什么非要派自己?
“老爷,可就是把咱们宝库里的东西全卖了,估计也凑不够这五千两金啊!”管家为难道。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本来硬要凑的话,还是能凑得上的。
但这段时间许太守一直运作郡守的位置,花费了不少银子出去。
即便把宝库腾空,恐怕最多也就只有三千多两金。
差着一千四五百两金呢!
这么多钱,上哪儿弄去?
“确实很麻烦!”许太守愣了片刻,“那你通知下辖的几个县丞,我过两日大寿,让他们带着礼物来祝贺。”
“另外,你去一趟千机楼,找大掌柜,让他支持我一些银两。”
“必要时
,可把我得到左丞相垂青的事儿告知于其。”
“若我能成为北麓郡的郡守,别说一千多两金,就是那一万多两金,我也能拿得出手。”
这一刻的许太守极为自信,若是有左丞相支撑,自己成为郡守还会远吗?
这一位置也不说唾手可得,最起码自己会成为最有力的支持者。
千机楼的大掌柜若是不蠢,一定会支持自己的。
“老爷,此去帝都路途遥远,您得给我安排点护卫随行,要不然我担心……”管家的担忧不无道理。
沿路危险太多了。
稍不注意这些银两可能就保不住了。
到时候丢的可不是他自己的命,而是自己家里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的命。
“不必,带着实力越强的护卫越招摇,危险越多。”许太守沉思了片刻,“而且那些武者护卫大多都是滚刀肉,若是他们起了歹心,杀你之后夺了银两逃跑,岂功亏一篑?”
“放心,我会派人沿路保护你的。”
许太守挥了挥手,示意这件事儿不必再讨论了。
说罢,他离开了书房,迈着步子朝着后院走去。
还未靠近筵席,许太守爽朗的笑声就传了出来。
“让诸位久等了,是我的过失,还望诸位海涵。”
许太守边说边走,已经走到了主桌,然后落座。
“许太守客气了,您事务繁忙,我们多等等也是无妨的。”
有人连忙附和道。
“哈哈哈!”
许太守大笑了两声,又看向了陆九章。
即便是他现在傍上了左丞相的大腿,也不好随便得罪陆九章。
毕竟他老师许师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不过许太守也不用过于慌乱,自己身后的左丞相,身份地位还要在许师之上。
许师只是监察院的院长,监察百官。
但左丞相的权力更大!
即便起冲突了,许太守也不惧那陆九章。
“陆兄弟,此前我们有些误会。”许太守说道,“这次就是来解除误会,顺便把你介绍给安西府的这些名流望族。”
“相信你进来的时候,也认识他们了,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来,大家举杯,敬陆大人一杯。”
许太守率先端起了酒杯。
筵席的客人
纷纷起身,端杯敬酒。
但陆九章却迟迟未起身。
“官场非我志,案牍劳形亦非我意,鱼龙混杂之处,我陆九章不愿附和。”
“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许太守,你我不是同类人!”
陆九章看向了眼前的这些名流望族,达官显贵,极为失望。
此次来太守府邸,也是想看看许太守到底何意。
未曾想,对方直接拿出一千五百两金。
结合起当日那王县丞临死前的话,陆九章心中烦闷。
有些东西,自上而下其实烂透了。
在离去之前,陆九章将眼前这些名流望族人的脸全部记下了。
……
成为安西府斩妖司的副司长从来不是陆九章的目的。、
他只是为了调查大兄陆怀固的死因,才涉足斩妖司之中,现在却无法抽身。
其实之前新帝疑惑,为何大儒许师会看重陆九章。
道理很浅显,陆九章不愿为官,许师也不愿踏足官场。
两者算是一类人。
陆九章不过是被步步杀局逼进来,又想查个明白。
而大儒许师也是被新帝胁迫进入监察院。
但这种场合,陆九章是真的不愿掺和。
陆九章离去之后,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许太守却说道,“诸位,既然陆大人不愿留在此地,那么大家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别因为陆大人扫了大家的雅兴。”
这句话说完,众人纷纷点头。
倒是安西书院的白院长,有些心不在焉。
陆九章到底做的是对的吗?
他感觉不错,这种场合他也不愿参加。
但是没办法,许太守相邀,他是真的不敢拒绝。
太守之威,不是一个小小的书院可以承受的。
“陆老弟啊陆老弟,你和许师其实一样轴,但也因为这轴,你是许师的弟子,而我只是半个弟子。”
白院长心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