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叶家?”
马夫闻言微微一愣,诧异的看着张成,“张师傅,您去叶家作甚?难不成那叶大有改变主意了?”
他和张成都是青云坊的人,也知道叶大有父子请张成来的目的。
“没什么,去就行了。”
张成摇了摇头没说话,依旧出神的看着两旁不断闪过的青葱翠柏。
当初他受了陈河的人情,既然知道了叶大有父子的想法,于情于理也该提醒一下陈河。
“好。”
看着张成不想说,马夫也并没有多问,拉住缰绳,调转马头向着叶家而去。
没多久,叶家大院便出现在了张成的眼前。
马车安稳的停留在叶家大院的门口。
张成走下了马车,向着大门口的家丁喊道:“我是青云坊张成,又是拜见你家姑爷,还请带路。”
家丁知道张成的名头不敢怠慢,赶紧领着张成向着叶韵芝和陈河的小院走去。
此时正值午时,九月天的太阳依旧那般的毒辣。
家丁带着张成推开院门时,陈河刚刚吃过午饭,在院中溜步,见张成到来,陈河眼前一亮,他还想着去找张成呢,没想到张成反过来来找他了。
“见过姑爷。”
张成见到陈河,拱手问道,看了一眼身后的家丁,没有说话。
但陈河已经明白了,对着家丁摆了摆手道:“出去吧。”
“是,姑爷。”
家丁恭敬应和一声,随即便退出了小院,顺手把院门也关上了。
“先生请说吧,这里除了我之外,没有别人了。”
陈哥恭敬一礼,看着张成问道。
“其实在下这次来乃是因为姑爷的岳父.......”
当下张成也不隐瞒,把全部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陈河。
“原来是如此,多谢先生了。”
陈河听完,顿时笑了。
“姑爷可有反制的办法?”
张成有些担忧的问道。
以叶大有父子的性子,要是真的拿到了那东西,只怕对陈河不利。
其实叶家父子和陈河的关系,他昨晚也差不多看出来了。
“没事,他们弄不出来的。”
陈河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
那个方法是简单,但是那是因为他知道蒸馏的原理才能轻易的弄出来。
而叶大有父子虽然知道了他用的那些工具,但也最多只能照猫画虎罢了。
就算是求助外人也差不多。
没什么可担心的。
“姑爷当真一点不担心?”
张成皱眉,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可担心的,让他们折腾去就是了,到头来他们还会回来的。”
陈河摆了摆手一点都不在意道,说完又看向张成,有些意动的道:“其实先生今日你不来,我本来也打算带着韵芝去拜访先生。”
“拜访我?”
张成闻言一怔,随即问道:“姑爷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河赠他酒,这个情分他记得了。
该还还是要还的。
“我想开一家酒坊,但是现在缺了一个酿酒的大师傅,这个人选找别人在下不放心,只有张先生最为合适。”
陈河恭维道。
张成闻言顿时苦笑:“姑爷高台在下了,以姑爷的手段又何必找我。”
陈河的手段他见识过,能酿出如此酒香馥郁且辛辣的酒,又岂能不会酿酒。
看着张成脸上的表情,陈河顿时反应过来。
张成估计是误会了。
连忙解释道:“先生可能对我有误解,昨晚在下所酿的酒不过是取巧罢了,真正对于酿酒一道,其实我是真的不了解。”
让他给人开开方子,把把脉还行,但是酿酒他陈河是真的不会。
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专业的人去做。
他最多能给张成提供的就是一些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见解,至于真正如何去操作,去落实还是要张成这种专业的人去做才行。
“取巧?姑爷太谦虚了吧,姑爷所酿的酒在下也不是没尝过,至今马车上还有半坛舍不得喝,如此酒香馥郁,回味甘甜的美酒又岂是取巧能够酿制的出来的?”
张成一脸狐疑的看着陈河。
他是真的不懂怎么一个取巧法。
要是能随便通过取巧酿出好酒的话,他这个专研酿酒一道大半辈子的人岂不是白活了?
“唉,这东西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的清楚的,其实就是一个蒸馏提纯加上冷凝的原理........”
还没等陈河说完,张成脸上顿时露出了迷茫。
什么是蒸馏?
什么是冷凝?
看着张成脸上的迷茫。
陈河顿时苦笑一声。
他就知道和张成说也不见得能够明白,因为思维的差异性有的时候真的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的清楚的,想让张成明白,必须要让张成亲眼看过才行,而现在他们在叶家,也没有那些条件让他去给张成亲自演示,而且也没必要演示。
说到底这个东西知道的人越少对他越有利。
张成不明白,陈河也懒得解释,直接切入正题:“先生我那个方法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但是我想请先生留下也是真的,我想先生沉心酒道半生,一生的成就应该不想仅仅局限于此吧,我虽然不擅长酿酒,但是我可以给先生一些想不到的思路。”
“比如说?”
张成急忙问道。
说到现在,他也有几分相信陈河说的话了。
“比如说果酒,比如说葡萄酒,再比如说比先生昨晚所喝到的辛辣程度更加辛辣的酒。”
陈河接连举例道。
“这些也能酿酒?”
张成瞳孔骤缩难以置信的看着陈河。
“先生没想过,不代表不可以酿。”
陈河解释道,“比如说那个葡萄,想必此物先生也极为熟悉吧。”
张成点头。
“葡萄腐败的时候为何会散发出一种类似于高粱发酵过的原浆酒的味道,这一点先生可曾想过?”
陈河伸手拿过一枚葡萄放在张成的面前举例道。
“为何?”
张成不解。
他也知道会有这种现象,但是真的没有想过为什么,更不懂其中的原理是什么。
陈河继续解释道:“我们能用高粱酿酒主要的原理便是在其中加入酒曲,但是这个酒曲为什么加入煮熟的高粱中盛放一段时间之后便可以转化为酒浆的原因先生想过吗?”
“这一点在下明白,是因为酒曲中蕴含着一种物质可以催发煮熟的高粱向着酒浆转化。”
张成接过话,点头说道。
“的确是这样,但是先生是否想过为何腐败的葡萄明明没有酒曲为何也能散发出类似于原浆酒的味道呢?”
陈河点头,再次问道。
“这......”
张成说不出话来了。
他还真的不知道。
“那是因为在葡萄的表皮上有一层天然的酵母,而酒曲里面也是蕴含着酵母,所以才能让煮熟的高粱在密封的情况下转化为酒浆,所以先生觉得葡萄是否能酿酒呢?”
说到这里,陈河笑着看着张成。
张成面露恍然之色,“原来如此,在下明白了,多谢姑爷指教。”
陈河今天的这番话是真的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但很快张成又迷茫了。
如果说腐败的葡萄可以转化为酒浆,按理说不应该到现在还没人酿出葡萄酒啊。
“这里面就涉及一些技巧了,恕在下直言,此事在下无法此时告诉先生。”
陈河拱了拱手,解释道。
“唉。”
张成一叹,有些苦笑道:“姑爷这说一半藏一半倒是让在下有些难受,不过在下明白此事牵扯到一些机密,姑爷不能和在下说也在情理之中。”
陈河点头,又开口试探性的问道:“既然如此,那先生可否愿意留下,与在下一起酿制着葡萄酒呢?以先生的眼光,应该能看得出来这葡萄酒一旦酿出来,它的市场前景是什么样子,甚至先生能凭借此名留青史也说不定。”
说到最后,陈河完全就是一副狼外婆在拐卖小羊仔的语气。
倒不是他想这样,而是有些事情真的需要张成这样专精于酿酒一道的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