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我有些听不懂。”
沐灵寒故作诧异的看着沐成玄，清秀绝伦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自从德济堂的秘方底单丢失，她为了寻常新的秘方四处奔波，还要为继着德济堂数十家分号的运转。
早已把她折磨的心力交瘁。
但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既然现存的秘方库存迟早有一天用完，不如索性快刀斩乱麻，趁着原本的秘方库存还没有消耗完的这段时间，以老秘方为引子，同时把陈河给周天生的那些治疗咳症的方子用上。
趁着马上入冬的这段时间彻底把陈河的方子推出来，作为以后德济堂的招牌。
成了，她德济堂彻底的重获新生。
败了，大不了沦为二流。
至于利润点分配这事，等这场宴会结束之后，她亲自和陈河谈。
看着沐灵寒脸上的神色，沐成玄也笑了：“沐灵寒，你是在恶心我吗？”
“好啊，我等着你。”
“等你库存消耗完了呢？你靠什么维继德济堂？靠你那几十家药堂里面那些老弱病残吗？”
沐成玄俊朗儒雅的面孔上闪过一丝阴翳。
当初他从德济堂走的时候，对于他有价值的大夫早都挖了过来。
现在留在德济堂内的那些大夫要么是一帮碌碌无为之人，要么就是周天生这种愚忠之人。
即便挖过来也与他无利。
“你要降低价格，没事，我陪着你，半年的时间我耗得起，我看你库存消耗完了，你拿什么和我斗。”
沐成玄冷笑着看着沐灵寒。
斗吧。
那就斗吧。
大不了赔上半年不赚银子。
他沐成玄耗得起。
半年之后呢？
你沐灵寒还有什么能耐？
至于更改秘方，沐成玄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秘方的疗效要靠着时间去验证，口碑是一代一代积累下来的。
德济堂在清河郡屹立百年，其秘方所积累下来的口碑早已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口口相传。
沐灵寒的秘方消耗完了，他沐成玄还有秘方的底单，可以源源不断的配制出新的秘方药膏，药酒，药粉。
想用这个逼他沐成玄就范。
沐灵寒，还是太嫩了。
看着沐成玄，沐灵寒也笑了，神色平静道：“哥，你看着天气是不是马上就要入冬了。”
说完这句话，沐灵寒便带着绿柳走了。
“什么意思？”
看着沐灵寒离去的背影，沐成玄眉头紧皱。
他不明白沐灵寒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冬季是咳症高发的季节，但是这与德济堂有什么关系？
德济堂近百年积累的秘方也并非治疗咳症这一领域的病。
冬天不冬天，与他和沐灵寒之间的竞争有关系吗？
沐成玄神色阴沉的回到马车上，脑海里面反复的琢磨着沐灵寒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
“马上入冬了？”
沐成玄神色阴沉呢喃自语。
看着一旁已经回来的孙管家，吩咐道：“马上去司狱司衙门一趟，问问胡楚周天生之前在康王镇贴出来的那些药方名是什么，主要治疗哪一领域的。”
“是，少爷，小的这就前去。”
孙管家闻言点头，随后便转进人群向着司狱司衙门跑去。
胡楚的案子已经办完了。
胡楚不出预料的被判了流放，但是却因为季节的原因，明年初秋才会流放南疆。
所以现在一直被关在司狱司衙门里面。
至于那张家媳妇却因为主动交代且因为认错态度不错，被钱子承从轻发落了。
在牢房中待个半年差不多就能回去了。
虽然那张家媳妇最终依旧难逃牢狱之灾，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要怪就怪她之前不该翻起那丝贪念。
“沐兄，令妹？？”
孙管家走后，马元看着沐成玄一脸眉头紧皱的模样开口问道，但还没说完，就被沐成玄打断了
“马兄，我有一事，可能需要你亲自出面一趟。”
“何事？”
马元问道。
“找个机会接触一下那个陈河。”
沐成玄回道。
“你让我去找那陈河？”
马元皱眉，“沐兄，令妹如今把那个陈河当作香饽饽，又岂会让你我如此轻易的接触那个陈河，再说了便是接触到，你该以何条件笼络他？”
马元不解的看着沐成玄。
这不是自取其辱嘛。
沐成玄笑了笑，随即靠近马元耳边。
听着沐成玄的话，马元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舒缓了起来，到了最后嘴角更是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马兄觉得如何？”
沐成玄望向马元问道。
“此法尚好。”
马元同样笑了笑。
“不过有一句话，在下还是要提前先说明白，沐兄你的法子是不错，但是如果那陈河不就范，该如何？”
思索了片刻之后，马元再次问道。
“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来。”
沐成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看着沐成玄做出的这个动作，马元感觉自己的后背明显凉了一下，但终究是艰难的抽动面皮，笑了笑。
沐成玄却不以为然，依旧神色阴冷的看着听雨楼最顶楼的那个包厢。
他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
听雨楼，三楼楼梯外。看着近在咫尺的厢房，绿柳脸色纠结的看着沐灵寒，终究忍不住问道：“小姐，你是真的打算全面用陈先生的药方取代咱们德济堂现有的秘方吗？”
“可是我怕贸然更改，只会…”
说到这里绿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这几日她也听沐灵寒提起过更改秘方的事情，但那只是沐灵寒偶尔提及，绝没有像现在这般决绝。
甚至都直接当着沐成玄的面直接说出此事。
沐灵寒望着绿柳，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绿柳，你要明白，不是我想改，而是不得不改。”
“可大小姐就算你要改又何必和大…沐成玄那个卑鄙小人说呢？”
绿柳叫习惯了沐成玄大少爷，但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改口沐成玄，甚至为了发泄自己心底对于沐成玄的恨意，又特地在沐成玄的名字后面加上卑鄙小人四个字。
“你个傻丫头，商场如战场，你觉得我不告诉他，他就不知道吗？你太小看他了。”
沐灵寒爱怜的刮了刮绿柳小巧的琼鼻，“我德济堂在我那好哥哥眼里现在就是一个四处透风的墙，与其你四处遮掩，反倒不如，故意放出风声，让他知晓，让他明白，让他提前派人去打听。”
“但是他想打听的东西就一定是真的吗？”
说到这里沐灵寒望着绿柳眨了眨眼，笑着说道。
“小姐，我好像明白了。”
绿柳摸了摸脑袋似懂非懂的看着沐灵寒。
“好了，随我进去吧。”
沐灵寒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
可绿柳依旧站在原地，望向沐灵寒道：“可是小姐，你既然都知道大少爷在我德济堂里面安插了眼线，又为何不把那些人赶出去？”
“只要把那些人赶出去，大少爷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嘛。”
绿柳抱怨道。
“别急，会的。”
沐灵寒停下脚步，许久之后幽幽说道。
有眼线是坏事，但也是好事，利用的好，同样有出其不意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