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城外的马车上。
老孙已经接上了张成。
看着坐在马车里面的张成。 陈河问道:“张先生,你说你若是楚天盛的话,接下来会怎么对付我?”
“姑爷为何说此话?”
张成有些狐疑的看着陈河。
“翠云。”
陈河翻了翻白眼,这才想起来。 这哥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在府衙发生的事情。
“好嘞姑爷。”
一听陈河让她说故事了,翠云立马来了精神,掐着小蛮腰就要站起来,但站到一半,又捂着头坐下了。
一激动脑袋磕到马车的车顶了。
不过虽然脑袋疼,但翠云依旧口若悬河唾沫星子横飞的看着张成,一张小嘴吧嗒吧嗒的说个不停。 最终在张成满脸唾沫星子的情况下。
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姑爷,你说楚天盛依旧找人断了咱们在清河买粮食的路了?”
听完之后,张成艰难的摸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望着陈河开口问道。
“是啊。” 陈河苦笑着点了点头。
“以我对于我那个老东家的了解,估计他现在已经派人把你去清河郡外面的路堵死了。”
张成闻言神色有些凝重。
“何以见得?”
陈河看着张成。 他心底也差不多猜到了。
“姑爷也知道咱们这清河郡要是往外面去,必须要经过天从山,但姑爷想必也知道,天从山上有山匪盘踞,而这些年我那老东家能把生意做到清河郡周边的几个郡城,自然是因为和那伙盘踞在天从山上的山匪打过交道。”
陈河闻言点了点头。
张成继续说道:“如今姑爷既然想要做酒坊,而且手里既然还有改良蒸馏技术的方法,以我那老东家的手段自然是要彻底堵死姑爷的路,所以现在他肯定已经派人去了天从山。”
张成极为肯定道。
“勾结山匪,他楚天盛不怕官府抓他吗?”
叶韵芝一脸惊讶的看着张成。
勾结山匪乃是大罪。
朝廷不可能不问。
张成闻言苦笑一声,:“叶小姐官府都没有银子了,你让他如何去剿匪?”
“嗯?”
此话一出,叶韵芝又是一愣,“这几年赋税年年增加,官府怎么会没有银子去剿匪?”
“那叶小姐可知这几年流民也比之往年多了呢?”
张成反问道。
叶韵芝不说话了。
张成说的倒也是没错。
这几年年年闹荒,官府又年年加税,就是去年新皇登基都未曾减税,这已经逼得不少老百姓活不下去,逃到山里了。
这一点,叶家身为康王镇的地主。
她自己最有体会。
看着叶韵芝不说话,张成又继续问道:“所以叶小姐既然已经知道这几年流民越来越多,自然也就知道官府收不上来税,没有税收,官府又如何给胥吏和地方的府兵发放俸禄呢?没有俸禄你又如何指望这些地方的府兵去深山老林剿匪呢?”
“多谢张先生指点,韵芝明白了。”
叶韵芝有些羞愧的看向张成。
陈河却有些诧异,没想到张成一个醉心酿酒的人居然也会关心国家大事。
不过说到这里,张成话音一转又看向陈河道:“不过依我对于我那个老东家的了解,他是会派人堵了姑爷的路,但也应该会在这几天找个时间与姑爷接洽一下,以我那老东家的聪明,他不可能猜不出姑爷手里还有可以改良蒸馏酒水的方法,所以接下来几天必然会亲自找姑爷。”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楚天盛会软硬兼施逼我就范?把技术给他青云坊?”
陈河饶有兴趣的看着张成。
“我估计是。”
张成点了点头。
“那先生觉得我会怎么做?”
陈河反问道。
“姑爷这不是为难我吗。”
张成一脸苦笑,“我跟了我楚天盛十几年才知道他的想法,但我对姑爷又不了解。”
“不过依我看,姑爷应该不会给。”
张成有些不太肯定的猜测道。
“为何不给?”
陈河继续问道。
“姑爷都带我来看咱们酒坊的选址了,又怎么会给呢?”
张成同样问道。
“哈哈哈。”
陈河哈哈一笑,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姑爷,地方到了。”
这个时候,马车外响起老孙的声音。
伴随着老孙的声音响起。
马车也适时停了下来。
此时日暮西垂的落日已经彻底的落下,只有一缕缕火烧云还远远的挂在天边。
陈河走下马车,抬起头环顾四周。
发现果然像钱子承所说的那样,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依山傍水。
沿着马场出来是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足以容纳两辆马车同时并排而行。
虽然篱笆和房屋已经老旧,但依旧可以隐约的看出当前全盛时期的气派。
只可惜现在已经被流民所占据。
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流民在马场里面走来走去。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座马场后面就是山,旁边就是一条青云河的支流。
对于这些流民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落脚之地。
至于房屋老旧的问题则明显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多大的事情,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
“你们是什么人?”
还没等陈河等人靠近,远远的马场里面,便有几名穿着破烂棉袄,全身都是补丁的汉子远远的围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双手抱在胸前,弓着腰,脚步有些虚浮的中年,脸上带着一副吊儿郎当的神色。
他穿着烂羊袄,披头散发,头发一缕一缕的拧在脑门上似乎很多天没有洗过了,还没靠近就能闻到身上散发着一股嗖臭的味道。
叶韵芝,翠云,红杏三女对于气味敏感,见这几人走来,本能的捂住了口鼻。
老孙看了一眼陈河。
见后者点头后,便掏出之前从牙行拿出来的地契展开,远远的摆在这些人面前,:“我们家姑爷买下了这块地,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家姑爷的了。”
那中年汉子瞅了一眼,随即踹了旁边的人一脚,脸上带着嘲弄道:“诶,看到没,他说这块地是他们的了。”
“是就是呗,关老子吊事。”
旁边一名面容同样有些猥琐的中年汉子一脸满不在乎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