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檀儿哭笑不得,小哥是真不着调。
不吹不虚,包养她的难度也就难于上青天吧。
为了打消小哥的疑虑,她随口扯了个谎,“就跟人借了点钱。”
好在是姜江单纯,当真信了。
公寓在阑园88号顶层,自带小花园。
顶层是两户,中间隔着一条五米长的空中廊道。
原本她是准备买下整层,可惜晚了,对面早有人入住。
在她回江城前,她那靠谱的团长已经把房子给收拾好了。
柔和的光线透过落地窗洒满整间房,暖得不得了。
尽管窗外就是车辆川流的繁华闹市,室内却没有分毫的杂音。
进屋,姜檀儿就褪了鞋子,瘫倒在米白色沙发上。
姜江顺势粘了过去,盘腿端坐在小姑娘身边,眨巴着星星眼,可怜兮兮地发嗲:
“糖宝,要不,你包养小哥吧,小哥不想努力了。”
姜檀儿起身,盘腿坐在沙发上,凝着他看。
只是看,不说话。
姜江有点耐不住,手臂作势护着上身,紧张地开了口:
“糖宝,小哥可是你亲哥,就算小哥长得好看,你也不能真动歪心思。”
话音落下,他的脑袋上就挨了一颗爆栗,夸张地哎呦个不停。
姜檀儿噗地笑出了声,眼尾的愁意散了不少。
她张开手臂抱了小哥,软软地跟他叮嘱:
“小哥,爸爸不是讨厌你。”
不记得小哥是什么时候跟家里的关系越来越差了。
只是小哥从中学起,就住校了,鲜少回家,更别提成年后了。
每次有人提及小哥,老父亲都气得火冒三丈。
父子俩是谁都不待见谁。
“糖宝,你不用替姜瑾之说话,他就是看不上我。”
姜江语气笃定,眼神糟糕极了,盯着不远处的地面。
在姜瑾之眼中,他只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姜檀儿松了他,又坐直了身子,认真地望着姜江,猫瞳里仿佛融了琐碎的星尘,流转着柔光。
“小哥,那你告诉我,爸爸讨厌你的理由。”
她不信老父亲讨厌小哥。
当初小哥被送进医院,强行治疗,老父亲虽然严正声明,不许任何人探望小哥。
可老父亲却默默地许了她去。
对于她的提问,姜江仿佛没听见似地,避而不谈,揉了揉她的头发,自顾自地交待道:
“糖宝,小哥可是拍戏中途偷溜出来的,再不回片场,林瑜那泼妇要来抓人了,我先跑了。”
他站了起来,脚步顿了顿,又跟她说:
“糖宝,明天节目组拍宣传海报,你还有时间拒绝。”
话音未落,人就抬步往门口去了。
“小哥……”
姜檀儿无奈,拖长了尾音喊着。
留给她的只有姜江仓皇出逃的背影。
每次她想解开小哥的心结,小哥都抗拒得厉害,避而不谈。
老父亲跟小哥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就像他们一直瞒着她,不肯坦白为什么不许她出现在公众前一样。
她决定再回姜家一趟。
临近傍晚,姜檀儿再度出现在姜家老宅。
进了餐厅, 宽敞的餐桌上只摆着四道菜,略显空荡。
当时姜甜甜正给姜瑾之倒酒,像极了贴心小棉袄。
她一抬头望见姜檀儿,又是暗喜。
姜檀儿此刻回姜家就是火上浇油。
原本以为阻止姜檀儿要花点功夫,没想到,连爸爸都不同意姜檀儿参演综艺。
这综艺要么姜江放弃,要么就只能是她搭档姜江。
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姜甜甜几乎是要笑出声了。
“爸爸。”
姜檀儿清甜地喊了一声。
顺势厌恶地瞥了姜甜甜一眼。
姜瑾之仅仅是抬眼望了,又低头闷声不吭地喝酒,不搭理她。
姜甜甜倒是高兴,贴心地安抚两句:
“爸爸,糖糖回来了,肯定就是答应不上节目了,您就别生气了。”
姜檀儿:……
这位大姐到底是第几只耳朵听见她说不参演节目了?
真哪壶不开专提哪壶!
果断是没给好脸色,冷漠地回应:
“姐姐,你不用阴阳怪气地拱火。”
闻言,姜甜甜立马委屈地掉眼泪,连连否认:
“我没有,我不是,我只是为了你好,不想你跟爸爸吵架。”
姜檀儿:……
她素来不吃这套,语气愈加犀利:
“你要真为我好,就闭嘴。”
话音刚落。
姜瑾之啪地拍了桌子,震得酒杯动了一动。
他眼眶里怒火明灭,紧紧地盯着姜檀儿,疾言厉色:
“姜檀儿,你欺负姐姐做什么?”
他这女儿是想气死他吧!
姜檀儿下意识皱眉,老父亲又是指名道姓地喊她,凶巴巴的。
老父亲怕不是想失去她这个宝贝女儿?
“爸爸,你要不要跟我聊聊。”
她径步上前,坐在了老父亲身旁。
姜瑾之生气,默不作声地端起酒杯。
还没喝到嘴里,就被夺了去。
小姑娘耍赖,搂着他的胳膊,娇滴滴地抱怨:
“爸爸,你再不理我,就要失去我了!”
闻言,姜瑾之险些面部表情管理失控。
他是极其勉强地板着脸,唇角已经压不住地往上翘了翘,佯装咳嗽两声。
而后冷冷淡淡地道:
“我跟你能有什么好聊的,我看你是气不死你爸,不罢休。”
姜檀儿瘪瘪嘴,小声地哽咽,拼命眨眼睛,努力地往外地挤眼泪。
好不容易挤出来一颗,迅速昂着脸蛋,哭给老父亲看。
珍珠般的泪滴沿着脸蛋往下滚。
姜瑾之瞧着她这幅可怜的小模样,心软了,“哭什么,都成年人了。”
他嘴上嫌弃得厉害,却控制不住手想去替她擦眼泪。
姜檀儿更委屈了,不给他擦眼泪的机会,自己用手背抹掉,嘤嘤地哭诉:
“爸爸,你就是在凶我,你还打我。”
姜瑾之抵不住这娇娃娃跟自己闹别扭,宠溺地示弱:
“糖宝,爸爸不该打你,不哭了。”
小姑娘可是他的掌上明珠。
当年谁碰她一下,他都能把人的手指头给生生折断。
儿子皮糙肉厚的,被车撞了就撞了吧,女儿可不行。
只是当时姜檀儿像只充气的河豚,就是不搭理他。
视线透过老父亲的肩,却是挑衅地望着姜甜甜,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爸爸,你知道我朋友为什么撞大哥吗?”
她的声音故意拉长了,留足了悬念。
红唇微张,委屈的嗓音溢开:
“因为姐姐的男朋友宴少琛绑架了我。”
姜甜甜闻声,当即脸色大变,眼前突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