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十字歇山式阁楼区域。
快步走入一位高大的独眼身影,径直入到阴暗的房间中。 赫然就是王茂彦的三叔王公务。
“彦儿的情况怎么样?”高座上的王公权冷声问道。
王公务如实回答道:“已经让秃鹰佣兵团的人将他救了下来,暂时在十里坡外的驻地休养,身体上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势,只是心里的伤恐怕难以治愈了。”
“你下去吧,去查一查那两个小子是什么来头。”王公权语气依然冰冷。
王公务迟疑了一下,道:“大哥……副城主的管家陆先生来了。” 听到陆先生这个名字,王公权神色一滞,紧接着,阁楼外面便传来了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们还想要对他们动手?”
无须他们主动去接见,一个身穿玄袍,留着一撮山羊胡须的,看起来似半百老者模样的人推门而入。
王公权迅速起身接见,赔笑道:“陆先生怎么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们有些安排。”
“还安排什么?副城主对你这种引火烧身的做法非常的不满意。”陆先生开门见山说出了前来的目的。 “此事确是我们处理得并不妥当,但谁能想到,小郡主会在醉仙居中住下呢,你放心,她们权势再大,也只不过是几个小孩,肯定影响不到我们的计划的。”王公权知道有错在先,急忙解析。
“哼!几个小孩?你不要忘了,就是王大家主也差点折损在人家手中,再说了你因为他们在没有人护送的情况下,会到我们这种地方来吗?”
陆先生冷哼一声,明显对于王公权这个态度非常的不满。
王公权面色再次一变,满脸彷徨神色,惊疑问道:“你是说……他们还有强者来到了城中?”
“你以为午时那种异象是谁引出来的?郡守大人已经来了,就在城主府上,你还对他们有想法吗?” 一语既出,两人惊愕。
“那我们的计划……”
陆先生自顾走到堂下的客座上坐下,面无表情道:
“副城主也参加了他们的谈话,不过他只是交代了一些无关要紧的事情,对我们的计划并没什么兴趣,而且看起来是有任务在身,今晚便会离去。”
“那边还好。”王公权松了一口气。 “还好?!你那不成器的儿子,酒后失言,已经将我们的目的告知了唐家那废物儿子,副城主对这件事情非常的不满。”
陆先生侧目看向王公权。
“这件事是属下教子无方,甘愿受罚。”王公权当即拱手赔礼。
陆先生继续用训斥的语气道:“但愿安逸的日子,没有让你的脑子变得迟缓,我只是受副城主大人的命令,过来提醒你一下,办事的时候,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当然,这一切都是城主的意思,与我们和副城主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了一部分,我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这样我们还能取得主动权,就是今日邵军对我的态度,不知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
王公权立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概也要征求对方意见的意思。
陆先生摆了摆手道:“这个你倒不用担心,在那种情况下,他若帮着你,才是真正没有脑子呢,他这个人爱财,你们这些年给他的利益并不少,
这种长久积累下来的友谊,只要郡守大人不想着对你动手,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并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利益关系。”
“这件事情要尽快解决,不要等唐山那老小子,跟城主府关系经营得太好,
那两个还住在醉仙居中的人,你们就不要想了,避免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那不成器的儿子,让他吃点亏也会好事,免得以后招惹到更大的麻烦。”
“是!”
——————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银月东起抚山照岗,整片天地间似被蒙上一层白色光雾。
醉仙居中。
陈剑还在房间中盘膝坐在蒲团上修炼,神州大陆上的酒楼,大多都设有提供修行者精心修炼的简单蒲团。
柳青青与赵玉妃,自被那实力可怖的强者叫出门外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倒是柜台上管事这个时候敲响了他的房门。
“咚咚咚!”
“是谁?”陈剑兀然转头,看向门口方向。
只听到门外一阵声音。
“客官,楼下有个小姐,给你留下了一封信,见你一整日未曾下去,小人冒犯帮你送了上来。”
态度非常恭敬,语气更是无比客气。
陈剑开门接过信封上下翻看了一眼,抬眼再问道:“他们都已经走了?”
“走了,从你们这里出去之后,没过多大一会儿就走了。”
“那她们付账了没有?”陈剑问出了最为关心的问题。
管事赔笑低头回道:“小郡主的朋友,管事大人说了,都不收钱。”
“你这家店是好店,以后肯定能发大财!”陈剑对此答案非常满意,点了点头,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你下去吧。”
陈剑丢下一句话,转身关了门户。
站在门口的管事嗤之以鼻,从表情到言行举止上,几乎没有一个地方,不能体现出他对陈剑的轻视。
毕竟,给你送信上来,小费都不给一点,能是有多大本事的人?
嘭!
他刚想转身下去,陈剑又一次打开了门,脸上带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管事原本还以为他要给小费,但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捂住胸口道:
“你……你要干什么?”
陈剑笑吟吟道:“麻烦你按照账单上的酒水记录,在我给来上十份,五份送来我这里,五份送去我那位兄弟房间,最好给我们用封香檀木装好,避免走漏香气。”
“然后再给我来两份神仙倒套餐,要大份的,也是一人一份,用最新鲜的食材,速度要快一些。”
嘭!
再一次将门关起,让管事愣在原地。
此时此刻,他真想扇自己两巴掌,没事献什么殷勤,这要让大管事知道了,起码两三年的奖金都别想拿了。
管事哭丧着脸,行尸走肉般往楼下走去。
陈剑终于在房间中坐定,抚摸了一遍那信封外表皮,喃喃道:“是她还是她留的呢?还整得这么神秘……”
说话间,她撕开了信封的贴口,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一张白纸,一面令牌。
令牌上书着一个显眼的古老文字“赵”。
白纸上写着一行字:
你已经欠了我好几个恩情,必须要去京都给我穿上我给你的衣服,到大街上让所有人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