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哈哈大笑,神态极尽疯狂:“区区国公之位?张懋!那原本就是我的!就象这皇位,原本就是晋王一系的一样!”
“晋王?不可能!朱知烊一个娃娃,哪有这本事?”
“呵呵,谁说是朱知烊?是朱和鸣!老二,张家不能寸进,唯有拥立之功才能再进一步。为了张家,你还是待在家里吧!” 十二团营没有张懋的命令,就不可能妄动,而影响全局的另一股势力,也在风雨飘摇中!锦衣卫镇抚使房亮带着一众人持刀拦住牟斌:“指挥使,你想去哪里?”
牟斌拔出刀来,一脸煞气的反问:“老房,你意欲何为?”
“哈哈,咱家祖上可是富昌伯,不从龙哪来复爵的机会?牟斌,别想着你的好兄弟了,他在这!”房亮扔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得意的大笑。
牟斌不看脚下的人头,眼睛微微眯起,沉声说道:“谁?谁有本事翻天覆地?”
“嗯,王爷说你能幡然醒悟最好,平常咱俩关系也不赖。也罢,我就跟你也无所谓。和顺郡王朱和鸣,你知不知道?” “他?朱济熿的余孽,有什么值得你跟随的?”
“值得?呸!牟斌,你家里没有良田吗?这些泥腿子都跑去打工,谁来种地?老子才不在乎谁当皇帝,可皇帝总得给咱一条生路吧?朱厚照、朱厚炜谁当皇帝都没活路,那就反了他!”
内阁中当值的正是谢迁,枪声响起,他豁然站起,就往外走。门口侍卫拦住他:“谢大人,小的是矿调局的,殿下吩咐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大人,千万不可出去!”
谢迁心中一阵温暖,华侯伟心里还是把他当成师父的。但国家有难社稷危亡,他怎么能做缩头乌龟?“兄弟,殿下的好意谢某心领了,但局势到底如何,谢某为内阁阁老,怎么能不过问?让开,谢某承情!”
那人略一犹豫,拱手说道:“谢大人高义,二狗佩服!既如此,二狗也不拦着大人。不过谢大人的安慰二狗不能不管,大人要去哪里?二狗护送!” 阴江听到宫中骤然响起的枪声,猛地翻身坐起,带动手铐脚镣哗啦啦一阵乱响。
“阴江!你想干什么?”窗户外一个人影闪动,举着弩箭对准阴江!
“咱家怕死吗?为了皇上,咱家什么都不在乎!开!”阴江猛地身形舒展,手铐脚镣发出一阵嗞呀呀的声响。
“省点劲吧,这可是纯钢打造的,别说你,就是楚霸王再世也挣不脱!”
“是嘛?”外面传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之后便是一声惨叫。 阴江惊喜的站直身子往外探头,门突然打开,汪直疲惫的看着阴江,扔过一串钥匙:“阴江,怎么混进冷宫里了?快点出来,皇上那怕是不好!”
阴江也不管汪直的出现背后有着什么,打开手铐脚镣,伸手在嘴里一使劲,拔出一颗牙来。放在嘴里使劲一吹,尖利的哨声瞬间传遍紫禁城。
一千多亩的紫禁城中,各处废弃、荒僻的房中不断钻出身穿黑色劲衣的燕山暗卫,全都朝着坤宁宫冲去。阴江略略收拾一下,拎着斩月刀直奔坤宁宫。
坤宁宫中,麦秀正苦口婆心的劝说张皇后:“娘娘,事已至此,你总得想想二殿下的安危。只要娘娘承认陛下的遗诏,二殿下就还是吴王!这是王爷手书的诏书,娘娘请看!”
张皇后抬起头,轻蔑的笑了笑:“麦秀!你可知陛下和我日常如何称呼?” 麦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娘娘,你和陛下伉俪情深,奴婢是知道的。可二殿下今年才七岁,往后的日子还长啊!”
“哈哈!那又如何?炜儿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能奈何他吗?他根本用不着我这个娘操心!”
看着有些癫狂的张皇后,麦秀无奈的摇头:“把公主带过来!”
“太康?麦秀!”
“娘娘,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啊!办不成差事,奴婢也活不了,那只有得罪公主了。”
张皇后看着只知道啼哭的太康心如刀绞,咬着嘴唇,转头看向床榻上无声无息的弘治,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督公,燕山卫冲过来了!”
麦秀心急如焚,一把抓过太康,啪就是一个耳光!“娘娘,你可是知道乱兵是什么样子的。公主的命可是在你的手里!”
张皇后腾的站起,却被麦秀脸上的凶狠吓得无力坐回床榻。麦秀掐着太康的脖子,大声咆哮:“娘娘,现在还来得及。陛下不是奴婢做的手脚,奴婢只不过是另投他人,不要逼奴婢,奴婢也不想这样!”
太康的手脚拼命的划拉,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眼看就要香消玉殒。张皇后无力的挥手:“罢了!哀家答应!”
朱和鸣站在还在燃烧的玄武门前,看着一地的尸体,摇摇头:“这些人确实忠勇,可惜不识天时。唉,杀戮不是好事!”
智百川笑着说道:“陛下,江山都是血染红的,有些杀戮必不可少!”
地上的尸体突然动了动,慢慢撑起身子,猛地站起,挺着追魂枪,摇摇晃晃的冲向朱和鸣:“杀!”
杨清扑上就是一刀,刀尖从黄河清的后背刺出。他不管不顾,身子一栽,利用体重夺过杨清手中的刀,胸腹间插着斩月刀继续冲向朱和鸣!
朱和鸣惊恐的大叫,手中斩月却是胡乱挥舞。智百川一个箭步躲在士兵身后,瑟瑟发抖。黄河清却是没了力气,脚下一软,身子扑到至朱和鸣的脚前,再也没有声息!
刘健急匆匆带着几个家丁就往紫禁城赶,迎面正碰上李东阳。“老刘!等等我!”
“宾之?快!宫中有变!”
“二位大人!等等!学生也来!”杨廷和、蒋冕二人联袂跑过来,大声呼唤。
哒哒哒,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响,一队骑兵越过众人,直奔玄武门!
几人大惊失色,加快脚步!
千骑在玄武门前驻马,领头的将领跳下马来,对着脸色煞白的朱和鸣单膝跪地!“臣李途来迟,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