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还在冥思苦想之时,却突然看到了一个火人,冲向了敌军囤积粮草的大营。
敌营一时间慌了场,不知所措。
而便在这时候,又有好几人将身上淋满了油,之后用火点燃,冲向了大营。 沈轩认识他们,都是郎族与他一起从绝境出来的军士,为了郎族大义,他们选择了用人体去点燃敌军的大营。
反应过来的蒙军用长矛将火人顶住,不让他们靠近。
空气中,有烤肉的味道,极为惨烈。
沈轩对着沈东使了一个眼色,之后带头冲了出去。
一百多个人,好似下山猛虎,见人就砍。 沈轩和栾城冲到最前面,只是去烧敌军的粮草。
而沈东等人,却是跟源源不断涌来的敌军杀到了一起,沈家寨一百零八个后生,与几千军士杀到一起,没有丝毫胆怯。
狼城,城头上躺下了一具具尸体,守城的将士没有工夫去收拾,只有城中的百姓上城,将尸体抬了下去。
蒙军子夜发起的一场进攻,持续了近两个时辰,最终还是退了下去。
第二轮进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日的太阳升起。 一名年轻的士兵,刚刚十八岁,身负重伤,靠在城头上,仅仅剩下最后一口气。
狼城里面所有的郎中都来到了城头之上,他们的到来,并没有阻止住一个个重伤而离去的郎族士兵。
“冷,我冷……”
年轻士兵瑟瑟发抖,声音微弱。
李芸在他旁边挨着坐了下来,将他抱在了怀里:“弟弟,你是郎族的好男儿,郎族人们会永远记得你的。” “公主,你真好看。”士兵已然失去了意识,甚至忘记了疼痛。
“只要你活着,我便嫁给你。”李芸了起来,这是她有一次骗人,第一次骗了上官德操的大徒弟,这一次骗的是垂死的士兵。
士兵笑了:“公主,有你这句话,小人我死而无憾。”
士兵死了,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也许到死,他也没有尝过爱情的味道,李芸在他生命最后一刻,给了他无尽的温暖。 李芸放声大哭,为一个年轻的士兵,也为了死去的许许多多的郎族男儿哭泣。
“蒙军又开始进攻了,准备迎敌。”夜空下,传来凄厉的喊声。
李芸放下了士兵,站了起来。
今晚,她要同众多的郎族士兵,与狼城共存亡。
天好像慢慢的亮了,城下的敌兵好似蚂蚁一样,向着城墙靠近。
云梯,云车,蒙军动用了最后几枚炮弹。
炮弹落到城头,便是无数士兵飞起,城墙顿时被炸出一个豁口出来。
便是在这个档口,蒙军发起了最猛烈的进攻。
蒙军众将士破死亡命地往前冲,即便前面是箭如飞蝗。
城门晃动着,随时有被撞开的危险。
城头处,不时有敌军杀了上来,最终还是在郎族军士的围攻下,纷纷损命。
敌军后面,赵统和扎海亲自督阵,此番不拿下狼城,他们绝不退兵。
呜呜……
蒙军后面,传来了低沉的号声。
这是蒙族发出的求救信号,也只有蒙族军能懂。
身后几十里处,早已经是火光冲天,染红了整个天际。
赵统心里暗暗叫苦,很有可能后方的粮草被人放火了。
一连几个探马来报,蒙军屯于后方的粮草遭不明军队袭击,所有粮草都淹没在了火光之中。
完了,沉底完了。
扎海连连叹气,若是如此,他所带的十万大军是死无葬身之地。
“大元帅,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背水一战。”赵统意思很明确,便是奋力拿下狼城,才有一线生机。
“什么将背水一战,是背火一战。”扎海叹气道。
“众将士听令,一举拿下狼城,为死去的将士报仇。”扎海振臂高呼,让众将士奋起一搏。
后方,竟然有人马杀了过来,天未大亮,视线并不是很清楚,赵统和扎海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马。
不仅仅如此,人马行动如同闪电一般。
另外一边,也有一队人马杀出,同样也是迅猛无比。
前面攻城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面的军队却已经乱作了一团。
“活捉赵统,活捉扎海……”
四面八方,传来了同样的声音。
赵统低声跟扎海说道:“大元帅,如今之计,只能后队变前队,徐徐撤退,不然蒙军真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鸣金收兵,后队变前队,往边城方向撤退。”扎海下令,狼城便好似煮熟的鸭子突然飞走。
蒙王曾经说过,三个王子,谁若娶了郎族公主为妃子,蒙王便会立谁为储君。
几万大军,并不是说退便能顺利撤退的,再者正值黎明前,天色更加黑暗。
一时间,那叫一个惨,蒙军自相践踏死伤的人数,并不比攻城的时候少。
城头上,李元岚看到了这一切,便带了一队人马杀了出来。
蒙军退意已决,毫无恋战之心,一个个只是疲于奔命。
“杀啊,莫让蒙族大王子扎海走脱了。”四周仍然传来活捉扎海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几万大军,半个时辰内,全部败北。
城下,尸横遍野,令人惨不忍睹。
郎族三处人马聚在了一处,也只是几千而已。
可便是这几千人马,却吓退了蒙军几万人马。
一队,是李元岚从狼城里带出来的守军。
另一队,则是大卫边防守军,带队之人,竟然是云州军副统领马大海。
还有一队,也称不上队,仅仅只有几十人而已,这一队人马,带队之人则是目前云州军统领沈轩。
马大海下马走到沈轩的面前,一脸沉静:“沈统帅,是朱将军命令末将前来解狼城之危的。”
“马将军,你立下大功,本统帅会禀明皇上,对你嘉奖,不过令兄马得富人品的确让人怀疑,
你若是不信,可以走访洛霞镇,看看洛霞镇的老百姓对他的口碑如何。”马得富是马大海堂哥,沈轩自觉有些愧疚。
“什么都不用说了,末将其实心知肚明。”马大海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