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京城皇宫,御花园御书房。
卫政看似每日深居宫中,却依然能知天下大事。
大卫边境毗邻的郎族,正遭受着战火的侵扰。 卫政很想派兵去增援,却不料蒙族使臣托雷一直呆在京城,转达蒙王的旨意也是相当的坚决。
蒙族的新型大炮,已然到了完美无缺的地步,大卫根本没有能力与之匹敌。
京城这几日,谣言四起。
当然,也有朝中大臣递上奏折,所奏内容,均是弹劾沈轩。
甚至拿出了几个月前的一字并肩王卫庭之死来说事,卫庭在遇害之前,跟沈轩走得很近。 另外,沈轩将自己的人设隐藏得太深,他有一身旷世武功,却给他人总是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形象。
沈轩会反朝廷?
卫政压根不信。
但满朝文武,几乎人人都在说此事,卫政想不相信都难。
无奈之下,卫政只得连连下了几道圣旨,宣沈轩回朝。 若是沈轩真有反意,定然会推三阻四。
如果没有,沈轩便会很快奉旨回朝。
大卫京城文武百官众多,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弹劾沈轩,这其中也不乏一心一意为江山社稷而操心之人。
常丰,常星寿一个宗族,也是常星寿的门生。
虽然年近六旬,对卫政也是忠心耿耿。 外界谣传沈轩谋权篡位,常丰则是第一个站出来辟谣的人。
只可惜,他独木难支,最终还是被众大臣的气焰压了下去。
今日,常丰则是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再次来到御花园,觐见皇上。
门口侍卫将常丰拦住,常丰则是跪在地上,以头撞地。
侍卫很是无奈,只得禀告皇上。 卫政心烦意乱,被这个老头也是逼迫了:“让他进来吧,不要让其他大臣知道,朕曾让他来过。”
卫政倒也不是怕了众大臣,而是在间接的保护常丰。
常丰为侍郎,官至三品,因为平日里刚正不阿,得罪了不少朝臣。
整个朝野便好似一个看似平静的集体,却分成了好几股力量,一直在暗暗较劲。
真正的赢家其实是卫政,卫政没有极力去制止这样的情况,其实便是想众大臣互相掣肘,继而削弱某些大臣的权利。
卫政看到常丰,并没有抬眼:“常侍郎,你夜间到此,有何事吗?”
常丰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皇上,微臣还是在为沈轩鸣冤,没有沈轩,大卫焉能安稳如此。”
“你的意思说,大卫离开了沈轩,将国不是国,邦不是邦吗?”卫政冷声反问。
“皇上,自古以来能人遭人妒,您可记得,当初蛮兵俘虏了二驸马爷……”
常丰提起了往事,令卫政心痛的往事。
“住嘴,休要再提这个畜生。”卫政身子再次剧烈哆嗦,他将二公主嫁给赵统,视如亲子一般。
谁知赵统为了满足私利,将小太子害死。
后来二公主知道了赵统的秘密,赵统将二公主也是残忍杀害。
“皇上,微臣的意思是说,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沈轩平日里行为举止很多都出乎常人意料,有时候也狂妄自大,
但他却无私心杂念,一心只为大卫百姓操劳,满朝文武现在却还弹劾于他,实在令人心寒。”常丰抬头,早已经是老泪纵横。
“常侍郎,你起来吧,都六十的人了,还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沈轩锋芒太露,自然也会招人嫉妒,
其实,这对他也未必全是坏事,或者还会有助于他的成长。”卫政叹了一口气,尽显沧桑。
“皇上,郎族和蒙族大战还是如火如荼,之所以一直能够坚持到现在,全是因为沈轩,你若是将沈轩召回,
郎族怎么能够抵挡得住蒙族的铁骑,要不了多久,郎族便会被蒙族灭掉。”常丰仍然是满面愁容。
“常侍郎,你以为,有沈轩在郎族,郎族就不会灭掉,朕召回沈轩,其实有另外一层意思,蒙族使臣托雷,
便因为蒙族的大炮厉害,才敢抬头挺胸,若是沈轩能够制造出更厉害的大炮,蒙族则不敢凌驾于大卫之上。”
卫政眼里闪过几丝睿智之色,直到这一刻,满朝文武,也只有常丰一人知道卫政真正用意。
“可是如此一来,郎族真的危矣。”常丰仍然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常侍郎,朕岂不知道,郎族是大卫门户,朕自会有安排的,你先回去,朕今日跟你所说之话,
不要说有任何人知道,朕也累了,要休息了。”卫政连连罢手,有些话,卫政不能说得太细。
常侍郎刚刚离开,御林军统领张让进来:“皇上,沈公子已然进京,此刻在宫外等候听旨。”
“让他明天去金銮殿……”
卫政脸色一沉,好像是在刻意掩饰着内心的激动。
“可是。”张让很想说沈轩很急。
“可是什么,你没有听见吗,让他明日早朝之时再去金銮殿,朕想睡一个安稳觉。”卫政瞪了张让一眼。
张让站起,惶恐退出。
皇宫外,沈轩风尘仆仆,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可是他被皇宫外的侍卫给拦住了,没有皇上的圣旨,此刻任何人都不能进宫。
最终,他见到了张让。
张让是御林军中,皇上最信任的统领之一。
只可惜,张让进宫去了半天才出来,带来的消息也是不尽人意:“沈公子,皇上心情不太好,命你明日早朝去金銮殿。”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郎族战事那么吃紧,却把小生召回?”沈轩真想骂爹,当了皇帝就可以如此任性吗?
“沈公子,你可知朝中大臣有多少人弹劾你,皇上为了保你,也是费尽了心机,你还是先回去,
明日再去金銮殿上,是非曲直,自然会有分晓的。”张让说不出大道理,只能劝慰沈轩。
“张统领,小生哪里还有心思睡觉,不知道郎族现在如何?”沈轩皱眉。
“沈公子,你今年贵庚?”张让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虚度二十四载。”沈轩一阵。
“二十四年前,郎族若有难,你又如何?”张让苦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