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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因为南信才认识素奉的。我和南信合租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起初,南信是素奉的男朋友。我认识南信这么多年,他的秉性我了解,他这人很花心,喜欢玩女人,他从没对任何一个女人付出过真心,只把女人当作性工具看待。遇到素奉之前,我对南信这种作风睁只眼闭只眼。南信在酒吧认识素奉之后,便把素奉带回来过夜,从看到素奉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上了素奉。素奉浅笑着向我打招呼,我呆愣着,甚至在给她递水的时候失神地手一抖,将水泼洒到了素奉的裙子上。”
池英勋停顿几秒,继续道,“那晚我失眠了,隔壁透出的那种兴奋的**声像针尖一样刺痛我,折磨着我。后来,素奉与南信交往的过程中,也渐渐发现了南信玩世不恭的作风,素奉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南信哭诉,甚至央求他说她会为了他找一份正经的工作。谁知,南信却没好气地说,你除了会当 iozi你还能干什么,这么挣钱又不费劲的活,不干浪费了你这副皮囊,不干你养得起我吗你?!当时,素奉气得说不出话来,哭着跑开了。事后,我找南信,说素奉是个值得珍惜的好女孩,劝南信好好对待素奉。南信白我一眼,说,我早就看出你小子看素奉的眼神不对劲,我警告你,就算是破鞋也轮不到你穿。我苦口婆心说,你这话说到哪去了,朋友的妻子,不可以抢,这道理我懂。我越劝南信,南信就越认为我觊觎素奉不安好心,最终我俩不欢而散。后来,素奉隔三差五地和南信吵,结果都是素奉哭得跟泪人似的。”
“后来呢?”高世妍问道。
“那晚,我喝得有点醉,一回家便隐约听到黑暗中有人在哭,我拧开灯,见素奉双手抱肩身子蜷缩在沙发里哭得很无助很委屈,我心疼地抱过她,借着酒劲说,素奉,我喜欢你。素奉听了,猛然挣脱我的怀抱,歇斯底里喊,不,你骗我的,这世上没有男人会真心待我!我疯了似的吻她,说,有,还有我。我舔着素奉咸咸的眼泪,听她哽咽着说,就算我是妓女,但妓女也是女人,也很希望有人真心对待。我说,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们可以有全新的开始。那晚我俩说了很多,很动情,就情不自禁做了那事。从那以后,我和素奉暗地里确定了恋爱关系。近段时间我和南信关系很僵,那混球知道我和素奉,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知道纸包不住火,也为了让素奉摆脱南信,所以打算搬出去和素奉同居,房子我选好了,由我亲自装修。今天中午,我和素奉在沙发上干那事,被南信撞上了,他恼羞成怒,像一头发疯的狮子,扯过素奉的头发,破口大骂,臭**,破货,搞男人竟然搞到老子头上了。他红着眼睛,额上青筋暴出,顺手操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向素奉扑过来。我立刻推开素奉,与南信厮打起来。素奉捂住耳朵,吓得浑身发抖。在搏斗中,我一时情绪失控,措手捅了林威一刀,待我反应过来,林威已经在那滩刺眼的血泊中结束了生命……”
法医韩彩妍替池英勋包扎好伤口后,之后,他们赶到现场勘察取证。这是一间只有十多平方米的凌乱的小客厅,沙发、地砖、方桌上血迹斑斑,死者俯卧在血泊中,被一把尖刀刺入背部,瞪着眼睛表情惊恐万状,被鲜血染红的白衬衣如一面死亡旗帜。
韩彩妍根据死者眼角膜的浑浊程度以及尸僵、肝温判断出死者的死亡时间在两点至三点之间。 车敏皱着眉,俯身检查死者背部的伤口,转身对法医说:“显然,死着的致命伤在背部,被这把刀由背部直接刺入了心脏,刀伤很深,一刀毙命。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哪不对劲了?”韩彩妍秀眉微蹙,举起相机“咔嚓咔嚓”从不同角度拍摄死者。片刻后,法医韩彩妍若有所思,不由得放下相机,说:“除背那致命的刀伤外,死者身上的其他伤口都是死后形成的。”
“对!这正是我想说的。”车敏点头,“这就说明死者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一刀毙命的,而且刀法又狠又准,不像是搏斗中无目标的刺伤。”
“你是说,池英勋撒了谎,搏斗现场是他伪造的?”高世妍惊叫道。“我早就看出池英勋身上的伤口不对劲,”韩彩妍摆弄了几下手里的数码相机,找出刚才拍摄的池英勋的照片,指给车敏看,说,“池英勋身上的伤口全都在胳膊、胸口和腿上,分别在骼二头肌、胸大肌和骨直肌上,胸部和胳膊的伤势较轻,腿部较重,值得注意的是,所有的伤口都扎在肌肉厚实的非致命部位。”法医韩彩妍平时大大咧咧胸无城府,但对工作却是一一丝不苟。
“这么说,那是池英勋演给咱们看的苦肉计?”高世妍说。 韩彩妍点点头,继续说:“而且这三处伤口,全都在身体的左侧,都是以右肩为圆心呈放射状的。”
“这么说,池英勋是右撇子?”车敏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
“池英勋真是难得的情种啊!”法医韩彩妍长叹一口气,继续分析道,“接近皮肤部分的伤口和下部的伤口切口,十分整齐,可是中间的部分却血肉模糊,之所以形成这样的伤口,是因为当刀刺入身体的时候他感到疼,便不由自主地停下来,但是刀伤很浅,只好咬牙往下刺,可是这一伤口一人不深,倒是血流了不少。”
高世妍赞同地点头,说:“凶手极有可能是左撇子。”
“此话怎讲?”车敏问道。 “哪,你看”法医韩彩妍指着死者后背的刀伤,说,“这个致命伤在死者左背部,凶器在刺入身体的时候,刀背朝外、刀刃朝里,刀是从下到上从外朝里刺入的,若凶手是右手持刀从背后突袭死者,死者身体出于本能或惯性一定会向前倾,刀深不至于如此深,所以,从理论上讲,不可能形成这样的伤口。况且,右手持刀应该是刺入后背部,因为这样既顺手,又方便用力,可凶手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去刺左边呢?除非……”
“除非凶手是左撇子?”高世妍惊叫道,一会儿后,高世妍又皱起了眉,“或者凶手不是正对死者后背,而是与死者身体错开站在死者左边,可是这样极易暴露自己,要突袭岂不是难上加难?即使凶手是左撇子,依你刚才的分析,死者被刺瞬间身体前倾,也不可能形成这样深的伤口。”高世妍盯紧了死者背部的刀:两寸多的刀刃全部刺入死者的身体,贯穿死者身体,甚至在前胸露出一小截利刃,像一只贪婪的兽露出狰狞的獠牙,触目惊心。
车敏突然抱高世妍,高世妍躲闪不及,整个人陷入车敏的怀抱,夸张地大叫:“啊啊!你要干嘛?你在吃我的豆腐?”高世妍下意识推开车敏。
“到底怎么了?”车敏的眼睛盯高世妍如铜铃般大,高世妍不明白问道。
“凶手就是这样刺杀死者,在刀刃刺入死者身体的瞬间,凶手把死者往自己身上按,致使刀刃能够贯穿死者身体。”韩彩妍看不下去了,解释道。 “你在与人搏斗中,会这样亲昵地拥抱敌手吗?”车敏问道。
“当然不会。”法医韩彩妍和高世妍异口同声答道。
“那么有谁可以做到这样亲昵地拥抱死者,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刺杀他呢?而且,从死者惊恐的表情来看,他显然没想到与自己亲热着的人会下此毒手。”车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