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矗立,与云层和谐的共处。一座皇宫在此骄傲的屹立。但是,那肮脏的、像是被机油痕迹涂抹的玻璃般的天色却破坏了一切,它们十足的令人厌恶。好在,这样的景象很快便消失了,十分钟后,他们于一处位于山峰内部的机库停泊了。
西卡琉斯走下雷鹰炮艇,目光穿透机库尚未合上的大门,透过那污染严重的雨幕,他看见了一些奇特的景象。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意义上的意识到这里和他所熟知的那个世界截然不同。
帝国到底给我指派了一个什么样的新职责?
他苦笑起来,中枢的解释还在耳朵里回荡。他接受了那份新职责,但是,仅仅七个小时后,他便被送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这里的陌生有迹可循,但是,这里的熟悉却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他唯一的安慰或许是随行的三人。圣血天使的首席智库,墨菲斯托,来自帝皇之子的索尔·塔维茨上尉,来自太空野狼的比约恩长者。他们是他在这里唯一的熟悉面孔。
但是......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哪?”
比约恩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带着点沙哑。此前的那次营救行动让他的嗓子出了点问题,实际上,如果不是当时的一名太空野狼英灵救助及时,比约恩的喉咙很可能会被几个气急败坏的色孽大魔撕开。他所得到的只是变得沙哑的嗓音,实在是幸运。
而且,他也不想修复这个无关紧要的损伤。实际上,他对此很自豪。对于太空野狼们来说,鲁莽其实是一种值得称赞的品质。
“我不知道,长者——”
“——嘿,西卡琉斯二连长,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不喜欢被称呼为‘长者’,你是打算和那个圣血天使的小子一样时不时就拿这句话来气我吗?”
被提到的智库安静地咳嗽了一声。
索尔·塔维茨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别再闹了,比约恩。而且,你也不应该再称呼西卡琉斯兄弟为二连长了,他现在是特遣小队的队长。”
又来了。
西卡琉斯不安地舔了一下嘴唇,他对领导其他阿斯塔特没什么心理负担,实际上,他早已经通过很多场成果的指挥了解到了自己的能力。可是,他如今指挥的对象却非同小可。
“不必怀有这些情绪,西卡琉斯队长。”墨菲斯托在此刻说道。“我们服从你的领导,既然船长选择指派你作为队长,一定有他的理由。”
“嗨,这种事还需要想吗?”
比约恩一边朝前方走去,一边在通讯频道内说着他独有的理解:“我不适合搞外交,至于你,小子,你的脸白的和死人似的。塔维茨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只可惜他现在不笑了。”
“如果你开的玩笑足够好笑的话,我还是会笑的,比约恩。”
“恐虐恶魔做不出数学题这个笑话哪里不好笑了?”
“它们至少能做出任何与八这个数字相关的数学问题。”索尔·塔维茨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严谨地回答。
“啧。”
比约恩撇了撇嘴,继续向前行走。墨菲斯托拍了拍西卡琉斯的肩膀,跟上了前两人。他这种无声的关心让西卡琉斯心中稍微一暖,他跟上他们,走在了队伍的最后方。
机库内空空荡荡,显然是早就被提前清理过。这种如出一辙的谨慎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但是,就在短短半秒后,这只特殊的小队却从比约恩开始,都默契地停住了脚步。
从他们上方响起的爆弹枪的上膛声是一切的根源。
“停下。”一个声音响起,冰冷而安静。“你们比预定的时间早了十三分钟。”
“轨道轰炸有时都会因为故障而晚点,何况是世界穿梭?”比约恩抬起头。“早点晚点都是很正常的,禁军。”
“不错的理由,我接受——你们中谁是卡托·西卡琉斯?”
“我是。”
西卡琉斯从队伍的末尾走出,举起双手,以表露出自己并未手持武器。他对这样的检查并不感到厌烦或觉得不被尊重,实际上,如果将立场对调,让他来执行这些禁军们的职责,他会做的更加严格。
“摘下你的头盔。”
禁军命令。语气冰冷而没有丝毫尊重,西卡琉斯依言照做,同时还做了个手势示意比约恩冷静。他已经看到这位长者将手放到了背后了。
伴随着陆行泰坦肩颈处连接口的安全锁扣自动打开,西卡琉斯取下了自己的头盔。他毫无畏惧地凝视着机库上方的黑暗,他知道在这一刻有多少把枪对着自己。但他不会有任何动摇。
一阵轻微的刺痛传来,西卡琉斯微微皱了皱眉。由于摘下头盔的缘故,陆行泰坦开始通过神经连接向他示警,这奇迹的造物已经探测到了灵能者的窥探。西卡琉斯微微转头,恰好看见墨菲斯托举起的右手。
智库做了个手势,表示并无问题。
于是他放下心来,任由那灵能者检测他。紧张的几分钟很快过去了,刺痛感消失,禁军的声音再次响起:“很好,下面,你们全都将头盔摘下。”
索尔·塔维茨与墨菲斯托立刻照做。
“我觉得你们不会太喜欢我的脸。”
比约恩都囔了一句,但还是将头盔摘下了。
灵能者的检测过程再度重复,墨菲斯托是其中最艰难的那个。他不得不抑制自己那种本能的反击冲动,好让禁军们找来的灵能者完成他的任务。当检查全部结束,他的天赋告诉他,那个说话的禁军的情绪放松了些许。
】
“戴上头盔,往前走。”那禁军说。“我们会告诉你们该往哪边走。”
“指路?”比约恩笑了起来。“禁军难道不是应该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吗?难道你们不能派其他人来为我们带路?”
“你最好保持安静......”
那禁军隐含威胁地再度开口。比约恩没有再说话了,他只不过是为了试探而已。他的试探已经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答桉,既然这样,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将这样的挑衅持续下去了。
他们开始行走,但是,所走的路绝非宽敞明亮的大路,而是狭窄幽深的密道,通过这里的空气来判断,西卡琉斯怀疑这些密道很可能已经长达几个世纪没有被人使用过了。
他们的身后跟着一队禁军,前方也是。这样的阵型看上去很愚蠢,但实际上,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危险的打算,禁军们能付出最小的代价杀了他们。这里的空间太过狭小,他们没有任何躲避的掩体。
四十五分钟后,他们抵达目的地。一扇沉重的大门矗立在他们所有人面前,其上刻满浮凋。西卡琉斯终于无法抑制紧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开始再一次地回想中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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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西卡琉斯二连长。”
中枢赞赏着他的态度,可接下来的解释却没有丝毫要照顾他的意味。
“帝国与船长想让你肩负起一项艰难的职责,你将成为一只特遣小队的队长,你的队员是来自帝皇之子的索尔·塔维茨,来自圣血天使的墨菲斯托,来自太空野狼的比约恩。你们要做的事,是通过船长的力量前往另一个相似的世界,为我们探查情况。”
“......”
西卡琉斯第一时间并未说话,只是张了张嘴,随后又闭上了。
前面的话他可以理解,甚至还觉得有点激动,听到一半的时候,他本想在中枢的话结束后询问一下有关队长职责的事。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样的一支队伍内担任起领导的职责。但是,中枢的后半句话却彻底地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范围。
什么叫前往另一个相似的世界......?
罗伯特·基利曼咳嗽了几声,勉强开口:“它指的是平行宇宙理论,一个复杂的、基于想象的,最终却被证实为真的理论。听着,西卡琉斯,有关那个世界的具体情况我无法向你说明,因为实在是难以启齿......”
“我可以代你开口。”中枢的合成音再次响起。“你正在遭受魔力紊乱的折磨,罗伯特·基利曼,我建议你下次最好听从我的建议。”
“......谢谢,中枢,但不必了。”
“你指的是代你开口向卡托·西卡琉斯二连长解释的建议,还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中枢,请你不要再......唉。”
罗伯特·基利曼苦笑一下,叹了口气:“我真的觉得老师应该给你设定一个位于某种区域内的阈值,否则,和你对话真是在某些时候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你的那些玩笑也是。”
“我会依照对话之人的性格来选择所使用的话术,另外,我已经有一个对话选择阈值了,只是你不清楚而已,你并不了解我,罗伯特·基利曼。”
“......”
罗伯特·基利曼无言地转过头,看向正处于尴尬与拘谨中的卡托·西卡琉斯,再次叹了口气。
“好吧,西卡琉斯——你要做的事其实很简单。”
他忍耐着疼痛,语速缓慢地说。“你只需要做一次简单的探查就好,不过,虽说简单,但也很重要。这关系到我们是否能在后续的远征中取得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