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继登收集好了证据链,封存好了脏银及别院内的一干人等,他立刻就马不停蹄的朝着紫禁城而去。
慈庆宫内早早起床的朱常洛穿着一件宽松的居家道袍,头发被一支简单的龙首玉簪随意的扎着,然后,雷打不动的在奉辰宫前的院子里打着拳。
昨夜的一晚辛苦,让朱常洛出了不小力气,清晨起来时,朱常洛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腿软。
这让一直都注重健身的朱常洛警觉不小,他可不想像历史上的泰昌帝一样,刚刚拿到皇帝体验卡就下线了。
所以,他可要好好的保重身体,不能没有节制的,一兴奋就忘乎所以,不管不顾的辛劳付出。
打完拳后,朱常洛身上微汗,他不仅没有再感觉疲惫,反而精神奕奕的又满血复活了。
朱常洛停住动作,吩咐道:“沐浴更衣。”
接着朱常洛就走到了奉辰宫的偏殿之中在宫人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将一身的汗气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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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这些后,朱常洛慢条细理的吃着早膳。
他的早膳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一杯新鲜牛奶和几片粗粮饼子及两颗水煮土鸡蛋。
正在朱常洛用膳的时候,孙暹匆匆过来。
孙暹到了朱常洛近前小声说道:“主子,余继登来了。”
朱常洛轻轻点头,然后说道:“宣内阁和刑部尚书到慈庆宫来。”
“是。”
孙暹立刻领命,他立刻就按照朱常洛的旨意去宣召内阁及刑部尚书而来。
看着孙暹走了之后,朱常洛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就在一个时辰前,孙暹就已经给他带来了确切消息,余继登已经查到了刘克用窝藏藏银的地点。
得到这个消息后,朱常洛便更加轻松,更加的一切尽在掌握了。
慢慢悠悠的用完膳后,朱常洛也去了慈庆宫的正殿等候着余继登及内阁和刑部尚书的到来。
等到朱常洛到了慈庆宫大殿后,早就在殿前等候的余继登也被宣召了进来。
“臣余继登参见殿下。”
余继登恭敬行礼。
朱常洛看着神色还略带风霜和疲惫,但眼神却炯炯有神的余继登,他就知道余继登肯定是一夜未眠。
朱常洛柔声道:“余卿请起。”
“谢殿下。”
接着余继登就要迫不及待将昨夜的收获禀告朱常洛。
“臣...”
在他刚刚开口的时候,朱常洛就打断了他的声音,朱常洛说道:“余卿辛苦了,这件事稍后再说。来人,赐膳!”
朱常洛的举动让余继登感动落泪,他连忙再次跪道:“臣愧不敢受。”
朱常洛道:“余卿这是哪里话?余卿为朝廷的事情忙碌了这么久,孤一看就知道余卿这是一夜未眠。”
“孤作为君上,看到臣下这般辛苦国事,赏赐是应该的。再者说了,这也不过是一餐普通膳食而已,并非珍馐美味。余卿受了便是。”
听到朱常洛这般一说,余继登更是感动。他再拜道:“臣谢殿下恩典。”
朱常洛也露出微笑道:“好了,起来吧。等会儿内阁和刑部尚书也会过来。你先乘着这个时间将早膳用了吧。”
这时候,宫人也将一份简单无比的早膳端了上来。
这份早膳和朱常洛所用的无甚差别,就是把牛奶换成一碗普通的小粥,还是几片粗粮饼子和一碟用来左味的六必居酱菜。
余继登看着如此简单的早膳,他动容了。
他早就听闻皇太子节俭,但是他也一直未曾见过,今日看到这份简单的早膳后,余继登相信了。
余继登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他满怀着感激之心狼吞虎咽的将的这份膳食吃的一点不剩。
而也就在余继登将这份早膳用完之时,殿门前的小太监进来禀告。
“殿下,内阁阁老们和刑部尚书到了。”
朱常洛嗯了一声,“宣。”
很快,内阁的四位阁老和刑部尚书萧大亨就到了慈庆宫大殿内。
王锡爵带头行礼道:“臣等参见皇太子殿下。”
朱常洛道:“平身。”
等到内阁诸人和萧大亨起身后,悄悄的看了余继登一眼。
当他们看到余继登嘴角还残余着未擦掉的早膳痕迹时,几人的心中大震,看来余继登的圣卷正隆啊!
朱常洛说道:“孤听闻今日一早会有上百御史到午门前静坐死谏。诸位卿家可知是因何事?”
朱常洛直接抛出问题。
王锡爵等听到这个问题之后,顿时眼皮一搭,没人敢立刻开口。
突然的安静使得慈庆宫中的气氛为之一凝。
朱常洛也静静的不说话,就这样澹澹的看着王锡爵等人。
这时候身为内阁首辅的王锡爵撑不住了,他不能不说话了。
王锡爵对着朱常洛拜道:“臣听闻好像是因为都察院御史被抓之事。”
朱常洛嗯了一声,“都察院御史被抓,都察院就同仇敌忾的要来午门静坐死谏于孤。看来,这都察院内真是兄友弟恭,人人都怀棠棣之情。这可让孤深感动容啊!”
然后朱常洛话锋一转,对着余继登问道:“余卿你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你可知道这都察院中到底是谁被抓了?”
余继登连忙拜道:“臣有罪,臣身为左都御史不能统领都察院是臣之过。臣查到都察院内御史刘克用伙同昌平总兵牟庆松,贪污军饷,走私盐铁,贩卖火器于关外。于是就动用反贪署之权,将刘克用及党羽依法拿下。都察院内御史不明实情被刘克用表象迷惑,故此才有了今日都察院御史午门静坐死谏之行。”
听到余继登这么一说,朱常洛又嗯了一声,然后问道:“可有确凿证据?”
余继登道:“臣已经人赃并获,拿到刘克用受贿的不法铁证!”
说罢,余继登就将准备好的证词及其他证物清单呈了出来。
朱常洛道:“既然已经查实,那就将此桉移交刑部处理吧。”
刑部尚书萧大亨听到朱常洛这样一说。
他勐然回神,连忙出列拜道:“臣遵旨。”
接着余继登就将手中的证词及证物清单当着皇太子及内阁的面转给了萧大亨。
萧大亨接过这份证词及证物清单后,心里百感交集。
这本来跟他没关系的,没想到皇太子的一句话就把他给拖下去了。
这让萧大亨一阵头大。
朱常洛看着两人完成了交接,于是就对内阁说道:“现在余卿的桉子已经查实了,剩下的就看内阁和刑部的了。现在,都察院的御史们估计也快到午门了。孤不希望肩负朝廷正气的御史为一个乱臣贼子伸冤。”
“若真是发生这般丑闻,孤何以谢天下?劳烦内阁和刑部走一趟,拦住他们,告诉他们事实真相,若他们真想知道刘克用究竟是何为人,可在今日到刑部大堂听审。”
朱常洛以四两拨千斤的形式,直接将御史们午门死谏的责任推到了内阁和刑部身上。
听到皇太子这样一说,王锡爵等顿时就慌了,若是真的让这帮御史在午门坐下了,那他们可就惨了。
王锡爵等连忙对着朱常洛拜道:“臣遵旨,臣告退。”
接着风风火火的一路带风朝着午门外跑去。
这跑起来的动作,看着一点都不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倒像是一个个健硕小伙。
看着王锡爵等远去的背影,朱常洛叹息道:“阁老们真是老当益壮啊!孤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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